“啊!杀人了”
几声惊恐的尖叫突兀响起,男子斜眼瞧见花径后又转出几个侍女打扮的少女,徒然见到大双被袭软软倒地,且院子里又多了一群手持利器黑巾蒙面的匪人,不由齐齐惊叫出声,连滚带爬的往后面跑去。
花怜月提起的心终于放下了,这些侍女虽然养尊处优,见到明晃晃的兵刃就恨不得躲到地底下去。不过她们这样一路大呼叫的跑进去,只怕会惊动公主府的贵客还有护卫了。
慧宁郡主好不容易爬起来,扯着花怜月的衣角,带着哭腔对那男子呵斥道:“你们这些大胆匪类,居然跑到公主府来撒野,也不怕朝廷追究下来诛了你们九族。”
“九族?”男子似乎听见了什么好笑之事,居然哈哈大笑,道:“朝廷若是能帮我诛了九族,我倒是感激不尽。”
慧宁郡主神情一滞,花怜月知道,这些人干的是刀头上舔血的买卖,一人吃饱了全家不饿,什么家族亲情都是边的浮云。慧宁郡主拿这个威胁他们,根本如同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不过男子似乎被提醒了,知道再耽误下去,真的等到公主府大批护卫赶到,也讨不了好去。于是一手挟住花怜月,一手挟住慧宁郡主,低低对周边弟兄们喝道:“肥羊已经到手,此地不宜久留,速速退去!”
于是众匪人在护卫赶来前,如潮水般迅速退去。只留下满地锋利的青竹箭,被打昏的大双,还有几具血淋淋的尸体。
京城繁华富庶,且地广人多。这些匪人只要藏了兵器,脱去蒙面黑巾,混入百姓之中。想要再找出来,如同大海捞针。
不久后,一辆寻常的青布马车在狭窄的巷子里疾行。马车内自然是被堵了嘴,绑了手的花怜月及慧宁郡主。黑衣男子也除去面巾,换了一身打扮。
他大概三十出头的年纪,皮肤偏黑,鼻尖微勾,颌下留着短须。此刻穿着宝蓝色祥云纹的锦缎长袄,腰间系着玉带,看上去倒是仪表堂堂,只是狭长的眸子流转间透着阴邪之气。
花怜月在看见他真容的一刻,心底就是一沉。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在他的眼中已经是个死人,根本就不值得再遮遮挡挡。
她又低头看了看半躺在自己腿上,如虾米般拱着身子,无声流泪的慧宁郡主,心中就是哀叹。若是她一人被抓,还能见机行事,想法子逃出去。如今又多了一个碍手碍脚的娇贵郡主,她只觉得前途一片黑暗,逃跑的机会又渺茫了几分。
也不知过了过久,只感觉马车左拐右拐似乎走了很多巷。花怜月因被绑了手不好动弹,偏偏身上还压着个慧宁慧宁郡主,早就是腰酸腿疼难受的要命。
偏偏对面那个男子,同样腰杆挺得笔直,一动不动的端坐着。花怜月不免苦中做乐的想着,看姿势他怕是比自己还难受才对,于是心中又高兴了几分。
终于马车停住了,就听外面有人谄媚的道:“是高爷回来了!”
男子似笑非笑的扫了一眼明显振奋起精神,伸长了脖子往车帘缝隙外张望的花怜月。感觉到他眸中的警告,花怜月不屑的撇撇嘴,只得识趣的缩回了脖子。
男子这才收回眸光,伸出带着薄茧的手指,撩开车帘的一角,对着外面懒洋洋的道:“不错,是我回来了。”
花怜月暗自思忖着:原来这个男人姓高,只不过多半是杜撰的。他十有八九是被通缉的要犯,又怎么敢把真实姓名出来。
外面又有人热心的问道:“高爷可是抓到了府上那两名逃奴?”
花怜月闻言差点跳了起来,逃奴,他居然早就做了安排,打着抓逃奴的名义。只怕待会下马车时,就算有人看见被绑着的自己,也只会以为她们是这个高爷嘴里的逃奴。
须知签了卖身契的奴才,等于是主子的私有财产,形同牛马,就算是被主子打死了官府也不会管。
难怪先前在绑她们的时候,高爷随手抓乱了她们头上的发髻,又扯烂了她们身上华丽的外裳。再加上在马车里狼狈的滚了这半响,已是满身凌乱肮脏,丝毫看不出先前的富贵雍容。
就算此刻她没有被堵住嘴,站出去大喊自己是贤王夫人,另一位是慧宁郡主,恐怕也没有人会相信吧!
高爷又与外面的人寒暄了几句,回头见花怜月十分安静,并没有想要趁机求救的意思,眸中不由闪过一丝诧异。
放下车帘,马车又徐徐前行,不过速度很慢,花怜月猜测,应该是来到了匪人藏身的窝点。只是这窝点应该并不是在偏僻之所,他才需要编个理由哄骗外面那些人。
大隐隐于市,没想到这厮虽然是杀人越货的水匪,却还挺有头脑,并不是一味逞强斗狠之辈。
马车再次停住,高爷利落的站起身,掀开车帘走了出去。不一会,又有两个穿着寻常青布棉袍的匪人上来,将不能动弹的花怜月与慧宁郡主如麻袋般扛在肩头,下了马车。
倒栽葱的姿势极不好受,仿佛全身血液都涌进了脑袋里。不过花怜月还是努力抬起头,想要多看看眼前的情形。
入目是个极为干净整洁的院,周围一圈高高的青砖围墙,墙头还挂着几株已经枯黄的藤蔓。墙角搭着矮矮的柴棚,甚至还有几只缩着脖子的母鸡,蹲在柴棚旁的一堆草垛子上休息。另一边是个马厩,两匹枣红马正在悠闲的嚼着槽里的枯草。
花怜月就算趁机将院瞧清楚了,心头依旧是毫无头绪。因为这样一处家境殷实人家的院,实是极为寻常,在京城中随处可见。
大概也是笃定花怜月看不出什么,高爷才没有特意去蒙住她们的眼睛。
很快,昏头晕脑的俩人被丢进一间封了窗户的空房间。微弱的光亮透过缝隙投进来,隐隐能够瞧见在空中浮浮沉沉的灰尘。周遭一片寂静,在这寒冷的冬日中,死亡的阴影牢牢笼罩在二人的心头。
花怜月用舌尖拼命将嘴里的帕子抵出来,长长舒了一口气后,才觉得呼吸顺畅了不少。正寻思着该如何脱身,却见一旁的慧宁郡主正眼巴巴的瞧着自己。
俩人如今是一根藤上的蚂蚱,花怜月也不好置之不理。于是挪了挪身子凑上前,用牙齿咬住慧宁郡主唇边帕子的一角,用力往后一扯。堵在嘴里的异物被取走,慧宁郡主也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待觉得呼吸畅快了,她才声道:“谢谢!”
花怜月苦笑:“他们是冲着我来的,你无端受了牵连,我哪里还敢当你的谢字。”
慧宁郡主也沉默了下来,半响后,才怯怯的道:“你,我们会死吗?”
花怜月耸耸肩,道:“大概会吧!他们在咱们面前毫无顾忌的露了真容,应该没想过放咱们回去。”
“那怎么办?”慧宁郡主身子剧烈一颤,几乎是带着哭腔的道:“我不想死在这里,咱们不能求他饶命吗?”一句话完,她的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珍珠,扑簌簌的往下落着。
花怜月头疼了,虽然她也怕死,却更加怕被这样软弱的,无休止的哭泣声烦死。想了想,她低声安慰道:“这些人是为了银子而来,只要银子没有到手,一时半会,他们不会要咱们的命。也许趁这段时间,咱们可以寻到机会逃出去。”
她的话声虽然极,却尽数落入慧宁郡主的耳中。不得不,这番话给绝望的慧宁郡主带来了希望。她也不哭了,只瞪着水濛濛的眼睛,满怀希望的看着花怜月,可怜兮兮的低声道:“那你快想法子,只要能够出去,我一定会重重酬谢!”
花怜月轻哼一声,没有话,却缓缓闭上了双眸。她背在身后的手指在暗暗抚摸着袖袋中那柄巧的匕首,那是她唯一的,也是最后的希望。不到必要的时候,不能拿出来。
寻思良久,她微微叹气,又将手指移开。
忽听缩在墙角的慧宁郡主怯生生的道:“夫人可是生气了?方才我只是有口无心,还请夫人勿怪才好。”
花怜月一愣,她全心全意的思索着脱身之法,根本没有心思应付慧宁郡主。况且只要想到慧宁郡主是姓谢的,她就下意识的有所排斥,所以对于她的话根本就没有往脑子里去。
可这样的话又怎么好出口,花怜月只得胡乱安慰道:“无妨,无妨!”花怜月无心与她多,以慧宁郡主的聪慧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她乖乖的闭上嘴,不再打扰花怜月的沉思。
时间流逝的很快,从缝隙中透进的光亮越来越少,屋子里的温度也越来越低。待到黑透了,这屋子里也如同雪洞般,透着刺骨的寒意。
虽然什么都看不清了,花怜月却敏锐的感觉到,缩在角落里的慧宁郡主身子在不断轻颤,牙齿也不受控制的轻轻叩击,似乎被冻得狠了。
花怜月终于出声,打破了室内死一般的寂静:“可能站起来?如果可以,就起来活动活动,否则被冻死在这,可有些丢脸。”
话间,她已经用背撑着墙壁,慢慢的站了起来。开始在屋子里慢慢走动,活动冰冷僵硬的腿脚。
慧宁郡主听了她的话身子动了动,似乎也想站起来。只是她努力了几次,终究是因为太过娇弱而没能成功。她带着哭腔道:“怎么办,我的脚被冻麻了,起不来!”
“起不来也要起来,除非你想被活活冻死!”花怜月的话虽然无情,却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她们不可能指望那些匪人忽然大发善心,怕她们冻着,给送个烧得旺旺的火盆进来。
漫长的冬夜,气温比白日里要低上许多,虽然暂时没有下雪,却是呵气成雾滴水成冰。若是不赶紧想个法子温暖自己,她们恐怕撑不到明日的太阳升起。
慧宁郡主被她的话刺激到了,挣扎了半响,终于撑着墙壁,一点点的站了起来。她自己似乎都不敢相信,带着雀跃低低道:“我,我站起来了!”
“不错!”花怜月长舒了一口气,忙道:“赶紧在屋子里尽量活动起来,只要不停下来,咱们就冻不死。”
花怜月也觉得冷,不但冷她还觉得饿,今晨在王府里吃的点心粥水早就没了踪影,在公主府里又是粒米未进,此刻早就是前胸贴着后背。
虽然身子在忍受着饥寒交迫,她的脑子却还是得保持着清醒。俩人静静的在这间不大的屋子里来回走动,忽听外面传来铁链滑动的声音。慧宁郡主正好背对着大门,闻声身子一颤,如受惊的兔子般跳着回过身来。
花怜月也瞪大眼睛望了出去,借着淡淡的月光,隐隐可以瞧见是一个穿着青布棉袄,带着羊皮毡帽的男人,悄无声息的打开门,走了进来。
男人没有点灯,也没有话,甚至在进到屋子后,反手将门给关上了。
黑暗中,花怜月心中猛地一沉!
男子借着外面的月光,大概瞧清楚了她们的位置,嘴里狞笑着道:“宝贝,可是冻着了?爷爷来暖暖你们”一边伸开手摸了过来。
他的身上还带着浓烈的酒气与久未沐浴的体臭,花怜月闻之欲呕,她屏气凝神,已经活动开的身子灵巧的往一旁躲去。同时心中深悔,为了隐藏那把匕首,而没有事先将缚住双手的绳索解开。现下除了脚还能用外,几乎成了待宰的羔羊,一点抵抗能力都没有。
男人也听见了屋子里悉悉索索走动的声音,不过现在大门紧锁,俩个美人又被绑住了手,只能任他揉搓。就算现在垂死挣扎,在他看来,也是多了几分情趣。
男子喝了不少酒,此刻正是满腔-欲-火无处发泄的时候。想着白日里,公主府中的云鬓花颜,又是他这一辈子只能仰视的尊贵身份,今夜却只能在他的身下战栗呻-吟。
男子光想想就觉得全身血液皆往下涌去,他迫不及待的张开双臂,如老鹰抓鸡般循声扑了过去。恰好抓住了一片滑腻的衣角,顺势用力一扯,顿时响起丝帛撕裂之声,并伴随着女子一声娇软的惊呼。
男子用力揉搓着手中这片衣角,并放在鼻端深深一嗅,淡淡的脂粉气息让他的-欲-望越发高涨。
“好香,美人儿,别躲了,爷会好好疼惜你们的”男子将这块带着香味的衣角藏入怀中,淫-邪的狞笑着,再次朝着隐隐晃动的慌乱黑影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