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村妇韩易红的不搭理,大夫只让徒弟给壮汉再次普及了一次,壮汉听完呆呆傻傻如遭雷击,那徒弟见状也不以为意,让壮汉按了手印,至于村妇韩易红,之前因为壮汉没醒,他也不知道留下什么名字,现在壮汉醒了,恍恍惚惚下也说了名字,按了手印,顺便把村妇韩易红的也弄好了。
嗯,刘氏和刘大牛。
而在大夫和徒弟都去忙活治疗其他伤员后好一阵,刘大牛才缓过神来,下意识的看向村妇韩易红张口想说什么,但是看着他面无表情的拿着床单擦拭自己手指上的印泥,又默默的闭紧了嘴;
自己老娘变化太大,让他瘆得慌,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你还杵那儿干嘛?!多欠钱舒服了是吧?!”然后村妇韩易红就缓缓起身,面露不悦的看向隔壁床上一脸戚戚的刘大牛冷冷说道,让刘大牛反而惊喜的看了过来,立即爬起身,然后捂着胸口疼的直抽抽的放缓了速度站起身来;
“娘,我扶您出去啊~!”刘大牛讨好的走过去扶着个头比他矮了许多的村妇韩易红,因为肋骨断了的缘故他也弯不下腰,但是依旧努力只用手扶着,看上去很是怪异。
村妇韩易红没有拒绝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板着脸,被刘大牛用一只手托着手肘,母子俩缓缓往外走去。
而大夫和徒弟自然注意到他们了,不过看一眼后就收回了目光,没有去管他们去哪儿落脚;反正都是城池里,跑不了的。
母子俩缓缓走出了这个大厅,径直走出了医馆,来到了路人皆是行色匆匆的街上,脚步微顿;
刘大牛有些茫然,不知道接下啦应该怎么办,而已经用神识看过情况的村妇韩易红却是直接指了下路;
“去那边看看。”
“啊,好,娘您慢点儿啊。”刘大牛闻言一愣,然后立即应下,只小心翼翼的扶着村妇韩易红往街道一端走去。
“那个巷子人多,进去看看。”
“那里转弯。”
“把那个竹筐带上,被把里面的东西晃出来了。”
“就是这里,别弄坏了锁,自己把这半扇木门拆了,等会儿进去了再安回去。”
有神识在,村妇韩易红只带着便宜儿子一路穿街走巷,去到了一个已经搬空了的小院子的后门面前;
在指挥着便宜儿子简单粗暴的拆了半扇门后,周围那些大多数都是明目张胆的打量目光,看着刘大牛轻轻松松就把那般厚实的木门拆了下来,周围围观的那些人都是目瞪口呆,当即就有不少人离开了;
村妇韩易红自然注意到那些被刘大牛震慑到默默离开的,不过剩下的那些带着不善目光的人数也不少;
不过,之前神识扫过外面,对于这种被盯上的情况村妇韩易红也没觉得怎么。
“额,娘,这个安不回去了··”只是,在村妇韩易红迈步往里走的时候,抬着大门试图安回去却没有那个技术的刘大牛见自己老娘直接就走了,也是急了;
“··把门抬起了,怼这儿,好,别动。”村妇韩易红回头一看也是无语,黑着脸走了回去,指挥刘大牛把门抬起来,然后他一脚就把木门踹进了之前嵌着的墙壁内,看的刘大牛目瞪口呆;
而对于便宜儿子的震惊,村妇韩易红并没有给他解释的意思,转过头就往里走,让刘大牛傻乎乎的看着他,直到他一脚踹开灰扑扑的大门,又避让到一边,避免被那些翻涌的灰尘沾染到,刘大牛才回过神,捂着胸口一溜小跑跟了过去。
“这屋太埋汰了,娘您先在外边儿等会儿,我打扫一下啊。”见村妇韩易红捂着口鼻退到一边避开灰尘,刘大牛只上道的说道,让村妇韩易红神色一顿,然后只点了点头,干脆又走回了杂草丛生的院子里;
刘大牛没有立即去打扫,而是转悠着看了每一个屋子,然后去了其中一个拿了破旧的扫帚和烂抹布,又用自己的外袍围住自己的头脸口鼻,只露出两只眼睛,这才开始打扫。
在迅速的把屋子都清理好后,他又去院子角落的水井那儿打水,把那些屋子都清理擦拭了一番,这才过来请村妇韩易红进去休息。
而在村妇韩易红进屋后,刘大牛又埋头开始处理院子,拔草平地清理,最后直接把全部处理出来的垃圾堆到了靠近大门的一侧,这才去打了井水直接给自己清洗了一下。
“娘,这儿都没柴了,我去外面找点儿给你烧水喝啊~!”而清理好自己又灌了一肚子凉水的刘大牛进屋和村妇韩易红说道,说完转身就打算走,倒是让一直看着的村妇韩易红神色有些奇怪了起来;
“你胸口不疼了??”
“啊?当然疼了,但是也不是不可以忍受,只要不弯腰,不太用力,也没啥影响的。”刘大牛闻言立即露出了大大的笑容说道,让村妇韩易红只觉无言;
看他忙忙碌碌这般半天,哪儿像个伤员啊~!
“娘我出去了啊~!”
“等会儿,回来。”村妇韩易红叫停了刘大牛,让刘大牛一脸不解的回过身看他;
“这是城里,哪儿有柴禾给你捡,不用烧水了,歇息一会儿,下午和我出去,找点儿活儿干。”村妇韩易红直接说道,刘大牛怔了怔,然后咧嘴应下;
然后在他试图脱下自己的里衣给村妇韩易红当被子盖着睡个午觉,结果被村妇韩易红黑着脸直接把人撵出去后;刘大牛也消停了,把自己的外衣在水井边洗了挂到了翻找出来的竹竿上晾着后,他只去了另外一个屋子里休息了。
在刘大牛又累又疼,哼哼唧唧的睡午觉的时候,原本也是午睡姿态的村妇韩易红却是坐起了身来,脸色沉凝的再次放出了神识;
先前在他发现自己是披着别人的壳子,只有意识在,神识在后,那感觉是非常的糟糕的~!
但是当他脑子冷静下来后,随着刘大牛那不停收拾的举动,让他下意识的就用神识查看了一下刘大牛的伤势,然后就发现了情况;
没有任何修行痕迹的凡人,骨头断了这种情况,恢复起来会这么快的么??而且,肋骨断了,竟然还能爬高上低的清理收拾脏兮兮的屋子??
即使是仙界那些未成仙,只是修行者的存在,骨头断了,在用仙力恢复,或者说在用仙力辅助恢复,也需要几日啊,凡人··
察觉到这些不寻常的细节,神识对于范围内笼罩的一切情形愈发的仔细了;
毕竟前一刻还在白夜秘境,后一刻醒来却套上了一个凡人女子的壳子,除了神识,一丝仙力都没有的事情实在是诡异。
午休很快就过去,刘大牛是生生被饿醒的;
毕竟在医馆醒来后就没吃东西,而且到这儿还干了不少活儿;
而村妇韩易红自然也饿了,而对于成仙多年的他来说,饥饿这种事情其实还是蛮久远,很陌生的了;
而这一点也让他明白,在弄清楚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之前,他得保障自己还活着,没有饿死或者病死。
“娘,咱们往哪儿走啊??”因为打算住这儿,而且每次进出都拆门门也受不了,锁头还是被刘大牛敲掉了,只是出了门,刘大牛那迷茫的小眼神就默默的落到了村妇韩易红身上。
“那边。”村妇韩易红直接指路,刘大牛立即扶着他往那边走;
而对于这个便宜儿子,村妇韩易红觉得,他唯一满意的地方就是这货听话,不会追根究底。
因为用神识事先查看过,村妇韩易红带着刘大牛直接就到了那能接活儿干的小广场;
小广场内拥挤不堪,认识字的自己看公告,不认识字的则聚精会神的听着那些明显是管事的男人大声的说明;
而已经用神识看过所有的村妇韩易红直接带着刘大牛挤进人群,在刘大牛捂着胸口满脸豪横冲撞下,倒也没有谁愿意去和一个看着就凶恶的壮汉去计较,当然,跟在刘大牛身后的村妇韩易红冷眼看着,其实是知道这里没人闹腾是因为那些管事在的缘故,而刘大牛这般蛮横的姿态,虽然让那些管事的眼神都不善了,但是他们也没有多说什么,只要不是真正的闹事,霸道一些他们会不喜,但也不会管。
“就这儿了。”刘大牛按照村妇韩易红的指路不停往前挤,等到了目的地后,村妇韩易红伸手一拍刘大牛说了一句,刘大牛立即止步转身,下意识的看向旁边的公告栏。
“··娘??”只是,下一刻刘大牛就迷茫的扭头看村妇韩易红,明显是个不识字的;
“那个找人挑选竹子的活儿我们接了。”村妇韩易红拉着刘大牛的胳膊防止他说蠢话,然后只看向这个公告栏旁边的管事说道;
“嗯?你们能分辨品阶??”那管事闻言一怔,下意识的打量了两人一眼,带着明显的怀疑问道;
“能的,若不然我们怎敢乱接。”村妇韩易红认真说道,那管事见他不像是说谎,只点了点头,放开手里的本子;
“你们的名字,身份牌。”
“我是刘氏,这是我儿子刘大牛,才来的,还没有身份牌。”村妇韩易红说道,然后就见那个管事准备记录的动作一顿,只抬头看他们。
“新来的啊,那就按个手印,这次的活儿原本是一个人分辨百株两个馒头,不过你们还没有身份牌,那就只能得到一个馒头,等分辨千株之后,自己去东边的管事所就可以领到身份牌了,有了身份牌就能拿到两个馒头了。”
直接被抽掉了一半的酬劳,原本还惊疑不定自己老娘竟然识字,而且还能分辨竹子的刘大牛瞬间脑子里就没了这个疑问,只剩下满腔的惊怒;
“凭什么要扣掉一个~!本来就——”刘大牛愤怒的大吼,那管事瞬间就冷了脸,而之前已经用神识了解过情况的村妇韩易红见状只觉不好,立即拉扯了一下刘大牛,让刘大牛疑惑看他;
“抱歉啊管事大人,我这儿子脑子一根筋,憨傻的很,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啊。”村妇韩易红低头说道,那管事哪儿是一句话就能消火的,只是看着周围看过来的目光,还有气怒的脸红脖子粗,却被自己老娘抓着胳膊,愣是没有再说一个字的刘大牛,又看了看挺会说话,又给他说了一番好话的村妇韩易红,当然,最主要的是这对母子是新来的,本就不懂规矩,他就是教训他们也会被上头说蠢,和新来的蠢货计较,琢磨一番后,那管事还是忍了;
“哼,你若不服就去找别的活儿干,这等轻省的活计,多的是人想做~!”
村妇韩易红又连连道歉,那管事又冷哼一声,没有再继续揪着这一点,只提笔在那本子上记下,又取了两个木牌写了一张便签。
“拿去吧,活儿干好了拿着这个就能去领馒头了。”
村妇韩易红立即伸手接了过来,感谢之后拉着刘大牛就走;刘大牛也不是傻子,只是直楞一些,在被自己老娘压着,等火气下去了,自然也反应过来情况,再看自己老娘低身下气的给那管事说话,感觉相当的羞愧,只是小广场人多的很,在这儿也不适合说什么,他就走上前在前面挤开路来,给村妇韩易红开路,离开了小广场。
而离开小广场后,村妇韩易红这才看了一下那两片木牌,上面写着刘氏和刘大牛的名字,标明了是新人,然后反面写了他们接了的活计,去竹林那边分辨竹子,按照新人的规矩。
“娘,刚才,刚才是我错了,我就是一生气,脑子就糊涂了··”刘大牛闷声说道,虽然从醒来之后他就觉得自己老娘跟变了个人似的,但是他心里还是有着对亲娘的孺慕,又见刚才自己老娘那低声下气给他求情的那一幕,他又觉得自己娘还是自己娘,然后就愈发觉得愧疚了。
“你要弄明白,我们现在已经不是自由的平民,而是成了城主的奴仆,虽然因为要养伤还没有被城主那边弄过去干重活儿,但是这是早晚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