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丫头狗仗人势,见柒宣低着头不动,便上前大声喝道:你个奴才!还不快抬起你的狗头来!难不成是等挨了罚不成?
杜幽兰盯着柒宣,就等着她抬头。果不其然,那番话起了作用,柒宣抬起了头,正视杜幽兰的眼睛。
见此,杜幽兰笑了起来,说道:这不是鸾娇殿的大姑娘嘛,姑娘不在你家主子身边伺候着,如今怎么穿成一副小厮的模样打扮了?可是你主子让你这么做的?
柒宣听了,说道:娘娘想多了,奴婢不过是觉着穿成小厮模样方便办事行走罢了。这会子奴婢还要赶紧回去伺候,先向娘娘告辞了。
柒宣说完话后,行礼准备要走。却不想被拦住去路。
杜幽兰道:柒宣姑娘先不要急着走,本宫清楚皇后娘娘在冷幽宫里过得不好,吃穿用度上多少会有些不济,要不姑娘随本宫回朝祥宫一趟,本宫让宫女们备些好的东西让你带去如何?
柒宣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身后的宫女们,说道:娘娘的好意,奴婢心领了。只是时候不早,奴婢必须要回去了。还请娘娘见谅。
说着又行了一礼。再不管人说什么随即穿过众人,疾步走开了。
见此,杜幽兰亦一言不发,冷着眼看人走远。
回到冷幽宫,跑进院子,推开殿门,左右展望。柒宣随手将门轻轻合上,却不见人好是奇怪,便唤道:娘娘!娘娘,你在吗?
不听人语,又喊道:染枝!你在哪?染枝!
边往屋内走边喊着话,却依旧没看见人,连屋内都没有,卿晴的正屋也没有人的声响。见着没人,柒宣奇怪得很,往日也来过,每次她们都是在屋内的,再者,这天气不暖,主子又不爱出门,又会去哪呢?
左思右想后,决定去外头的林子里看看去,许是出门透透气也未可知。正走出殿门,步子迈大往外走,却被一声大喊给吓得停住步子。
竟是染枝,却不想她也会调皮想要去吓唬柒宣。只听她笑得开心,说道:吓着了吧?
边说着边走近,见柒宣呆看着她,笑不拢嘴道:今日见你过来火急火燎的,是发生了什么事不成?
等她走到身边,柒宣才想着要打人,便板起脸来,嘴又忍不住笑起来,怒声道:你可把我吓着了!干嘛唬那么一声,可把人要吓死!
染枝笑着拍了拍柒宣后背,道:不唬你了。走,一起去主子那。
难得的好天气,怎么能待在屋里。卿晴早起便让染枝烧上一壶茶水提去了树林里的老地方。林子里有风,怕主子受寒,染枝就回宫拿披肩,正好见着柒宣。于是,就想乐一乐,吓一吓她。果然——
走入林子,卿晴就在不远处坐着。许日头照得人暖暖的,并不觉得寒冷,倒是放松心境的好时候。俩丫头嬉嬉笑笑走来,卿晴从书前抬起头来看去,柒宣染枝一人身着深蓝色小厮长袍,一人身着翠绿摆裙,二人又都生得娇花般地白面脸庞,好一双金童玉女。
等人走近过来问候寒暄后,卿晴将心中所想告知了二人。柒宣笑着说道:主子说的话就是好听。
满脸笑开了花,染枝也在一旁点头附和。
二人坐下,柒宣自个倒了满杯的茶端起就饮,喝完便道:来的路上,我碰上了朝祥宫的人。那个娘娘想留我,我没搭理,倒是她身边的丫头趾高气扬得来教训我,真是让人生气!
杯子被柒宣重重地放下。
卿晴问道:她都说了些什么?
柒宣道:问我这身打扮是要去哪?还请我去她宫里拿些吃穿用度好接济我们。
卿晴又问:你怎么回的?
柒宣道:主子放心,我只说为了方便办事才穿成这样,至于她宫里的东西就更不会拿了。
卿晴笑着点点头,道:尽量不要跟朝祥宫的人接触为好。
二人听了,点头应着。
那林里的阳光错落投射下来,暖洋洋的舒服的很。柒宣伸出个大大的懒腰,边说道:王爷每日都要早朝可真辛苦,我这才几日而已就困得不行了。
染枝道:你以为谁都同你一样懒得不行?王爷担负国民社稷,自然勤奋。
柒宣重重地点着头道:你说得是。
三人说说笑笑又过了些时候,这个早朝该下了。不多时,果然不远处有人走来,及近了看去,是端王宇通,身后无人跟着。
宇通翩翩走来,柒宣染枝早上前行礼。待宇通与卿晴对面坐下后,柒宣染枝分别侍立在二人身侧。
卿晴与宇通已然熟络,彼此并不多礼。
卿晴见宇通来了,便将手中的书合上放于桌面,微笑着迎他入座。在染枝倒茶的功夫,卿晴先说道:王爷又是来寻柒宣的罢?
宇通笑了笑,端起染枝递上的茶水先饮上一口才道:自然是来寻她,不若她怎么出得了宫。
说完,只见柒宣羞红了脸,躲在后面窃笑着。
见此,卿晴不觉好笑。说道:如今看来,那个丫头成了你的人了,我怕是想留也留不住了?
自然是玩笑话。柒宣听了,脸便愈加的红了。
宇通却道:娘娘开得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
宇通面色凝重,显然不愿再说什么了。见此,卿晴看了看柒宣的脸色,有些许的失落,于是转开话说道:这茶觉得如何?
宇通道:甚好,比起之前喝的更清明透彻些。
卿晴笑了笑道:也不枉染枝赶早起晨了。
宇通问道:怎么了吗?
卿晴道:染枝说清晨的露水能驱邪浊气,最适宜煮茶了。
宇通端起茶水复饮一口道:原来如此。
毕竟是后宫,不能久待。等一杯茶水饮尽了,宇通也就要告辞了。
即便如此,后宫耳目混杂,此事还是传入了宇轩的耳中。是一个小太监躲在一处与人嚼舌根时,无意时被宇轩听到了。当时,总管太监三仁立即骂了那小太监,让其滚走后自个也跪在宇轩面前请罪受罚。
宇轩道:不管事实如何,查明了来报。
丢下一句话后,头也不回地转身去了乾清宫。此后的好几日里,他未踏足后宫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