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异门在无双城落脚。
厉若海想要壮大邪异门,一个从零开始的宗门,想要在这个世界的江湖生存下来,可谓是十分艰难。
因为能够开宗立派的好地方,大多都已经有主。
厉若海便将目光对准了这个没有江湖门派染指的大荒城。
之前因为是钟冠云做城主,他向来不喜欢跟江湖门派掺和到一起,不要是江湖门派在大荒城立足了,就算是江湖人也很少出现在大荒城。
大荒城毕竟是军事重镇。
各种规矩相当森严。
比如夜禁,江湖人最喜欢对月当歌,人生几何,但是在大荒城不可以。
除了巡夜的将士,就算是钟冠云本人也不出城主府半步。
各种作息时间的规划,也让江湖人受不了,比如午饭与晚饭的开饭时间,都有明确的区间定位。
完全是把整个大荒城,当成了一座军营来管理。
当然,以上只是钟冠云刚刚上任大荒城城主之位时候的手段,目的就是为了将大荒城的权利集中到城主府的手中。
事实表明效果相当不错。
事到如今已经弱化了很多,但是也没有江湖人想要来这个鸡肋的一般的地方。
江湖人要的就是一个潇洒,主动去受约束的毕竟还是少数。
厉若海,便是一个及其自律的人,犹如他的枪法,虽变幻多端,但是严谨更胜一筹。
枪道如此,人也如此。
以己度枪,人枪合一。
沙场上的将军,用枪的极多,知道厉若海的枪法过人之后,自然少不了上门请教一番。
将军们都是直性子,不是打不过人家便怀恨在心,而是寻出自己的不足,感觉自己的枪法有所精进之后再去请教。
他们的枪法在进步。
为枪而生的厉若海,却把他们的精华统统吸收。
来者不拒。
“叶神捕。”宁尘看着忽然造访自己的叶玉楼颇有些奇怪:“不知道今日怎么到了我这大荒城了?”
“宁大人高皇帝远,有一个事情恐怕不知道。”叶玉楼先是轻轻摇摇头,然后对着宁尘道:“魏江轩被人杀了。”
“魏江轩?”宁尘微微皱皱眉:“他不是在皇陵守墓么,为何便死了?”
“此事来也蹊跷。”叶玉楼盯着宁尘道:“魏江轩原本是在守墓,但是姜立姜大人去见过他一面之后,他便私自出了皇陵。”
“我义父呢?”宁尘出言问道。
“大人不必紧张,姜大人只是被撤了职,在家闭门思过。”叶玉楼无奈的笑笑:“皇上只是迁怒到了姜大人,因为姜大人去皇陵本就是皇上授意的,皇上是怪罪姜大人没有看出魏江轩早就想要逃离皇陵的意图,毕竟姜大人的忠心,满朝皆知。”
“出了这样大的事情,我竟然丝毫不知道!”宁尘舔了一下嘴角:“锦衣卫的探子都是干什么吃的。”
“报!”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城主府的亲卫上来,对着宁尘禀报道:“有一位自称是两仪密探营的朱无视统领,求见城主。”
“让他进来。”宁尘颇有深意的看了叶玉楼一眼:“叶神捕的速度很快啊。”
宁尘此刻自然知道是什么事情值得朱无视亲自跑一趟了。
却没有想到叶玉楼竟然还能快朱无视一步。
可见其用心。
“呵呵呵。”叶玉楼只是微微一笑,对着宁尘一礼,出言道:“在下职责所在,大人目光如炬,在下心里这些九九全被大人看破了。”
“大人。”
朱无视进来之后先是看了看身边的叶玉楼,然后便直接无视,对着宁尘一拱手道:“刚刚的接到的消息,姜立姜大人在皇陵见过魏江轩之后,魏江轩擅自离开皇陵,在福建被杀,现在尸体在福建锦衣卫千户所。”
“姜大人被免职现在正在闭门思过,并无大碍。”
朱无视跟叶玉楼话出入一辙,并没有什么出入。
“嗯。”宁尘点点头,接着道:“这些我都听也神捕过了,我很好奇,你为何会来此一步。”
“路上被一伙山匪劫了道。”朱无视连忙低下头,立马请罪道:“属下请罚。”
“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宁尘摆摆手指了指他身边你的叶玉楼道:“就是让叶神捕快了你一步。”
“属下该死。”朱无视再退一步。
“我没事,就没事。”宁尘看着朱无视接着道:“些我不知道吧,或许也是叶神捕想要知道的。”
“让叶神捕回去好交差,不至于白跑一趟。”宁尘对着叶玉楼道,脸上看似笑意十足,但是叶玉楼却不敢把握宁尘真正的心思。
“在下已经知道想要了。”叶玉楼对着宁尘一摆手,出言道:“这就要回去复命了。”
“告辞了!”叶玉楼也不停留,他知道宁尘虽然话虽然是这样,但是不想让自己知道的,朱无视一定不会乱。
这样的情况下,让他更加不敢相信朱无视接下来所出来的话,以防给自己判断造成更多的阻碍。
他知道有时候就连自己的眼睛看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的,更何况是听到的。
“请自便。”宁尘轻轻的挥挥手。
叶玉楼只是一个角色,再加上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歪,由他打自己的算盘。
若是他想要搞一些自己不想看到的怪,或是拿一些子虚乌有的事情出来,宁尘表示自己不在乎用一个六扇门的神捕,让那些不开眼的人知道一下自己的斤两。
“主公。”
等到叶玉楼离开之后朱无视便改了称呼。
“吧。”宁尘才不相信他不知道叶玉楼抢在他的前面来到大荒城,要不然两仪密探营也太无能了些。
“魏江轩死的有蹊跷。”朱无视顿了顿,接着道:“他很像是被另一个人杀死的,但是属下看过他的尸体现场,虽然有搏斗过的痕迹,他的身上也有很多伤痕,但是并不致命。”
“这些想必叶玉楼也能看的出来吧。”宁尘出言问道。
“是的。”朱无视点点头:“所以六扇门的推断是魏江轩自杀。”
“你的推断呢?”宁尘轻轻的一靠。
朱无视闻言立马回答道:“属下怀疑,魏江轩虽然是自己杀了自己,但却是被人逼迫,并不是单纯意义上的自杀。”
“这就有意思了。”宁尘搓了搓手,笑道:“这件事情不用去管他。”
“嗯?”朱无视有些不解。
“魏江轩死就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宁尘依旧在笑:“跟我义父的牵连不大吧?”
“暂时看起来没有什么关联。”朱无视回答道。
“魏江轩的事情就让叶玉楼与操心吧。”宁尘对着朱无视道:“至于叶玉楼,只要他老老实实的做他自己的事情,就不要去动他,若是他非要找你的麻烦,不用留情。”
“主公,他毕竟是六扇门的人。”朱无视苦笑了一声,这个主公有些暴躁啊。
“六扇门的人就不能出事了?”宁尘不屑一笑:“再了,那也是建立在他自己找死的基础上。”
“对了,听你最近在督办毒领岛机关城的事情。”宁尘看着朱无视问道:“现在怎么样了?”
“地基已经打好了。”朱无视神色一正:“现在正在做地下的工程。”
“先做地下,是因为精通机关术的工匠不过关吧。”宁尘也轻叹了一声。
“这个不打紧。”朱无视一笑,对着宁尘出了一个好消息:“戚兄近些日子传来了消息,他哪里有下第一巧匠的行踪。属下这次离岛,就想要去寻这下第一巧匠只是刚上岸,便遇到了魏江轩身死这件事情。”
“你到是好运气。”宁尘调笑了一句。
“对了。”朱无视对着宁尘道:“属下收了一个弟子。”
“是何人。”宁尘起了兴趣。
“一刀。”朱无视吐出了一个名字。
“归海一刀?”宁尘问道。
“世间只有一个归海一刀,可以他来不到此处。”朱无视颇为唏嘘的道:“是一个孤儿乞丐,属下给他取了一个一刀的名字。”
“没有姓么?”
“没有。”朱无视摇摇头:“杀手,不需要姓氏。”
“为何不叫涯。”
“听闻护龙山庄之中有一个密探确实叫做断崖,只不过此‘断’非彼‘段’。”朱无视好像是想到了什么,接着道:“只是属下不曾得见,不然一定要好好看看他有什么本事也敢叫涯。”
“毒领岛中有一个跟断崖一模一样之人。”宁尘突然想起了一桩事情,笑道:“他的名字叫岳轻。”
“原来是他啊!”朱无视连连点头,显然对这个人的印象相当深刻。
“公主可需要属下,用一个偷梁换柱之计?”朱无视提议道。
“事情你看着办。”宁尘对于这群属下放心的很,放权也是前所未有。
原因无他,就是宁尘知道他们的本事如何,甚至宁尘也不得不承认,自己不如他们。
但是他们就是要效忠自己,这就很舒服。
宁尘对他们的态度,让他们也很舒服,他们并不是机器,而是有血有肉的人,他们也有自己的思维,除了在必须效忠宁尘这一点儿上,跟寻常人在生理上并没有任何不同。
“锦衣卫在金陵的情况现在如何?”宁尘接着问道。
“已经被全面压制。”朱无视老实的回答:“现在护龙山庄如日中。”
“你如何看朱珏?”宁尘再问。
“此人好似属下。”朱无视对着宁尘出了六个字,便已经让宁尘明白了他的意思。
“大奸似忠。”宁尘走下来拍拍朱无视的肩膀,出言道:“果然很像你!”
“主公廖赞!”
“城主。”一守卫进来,对着宁尘半跪下禀报道:“厉门主来了。”
“厉若海?”朱无视微微一愣。
“你知道他?”宁尘好奇的问道。
“号称下第一枪。”朱无视眼中闪烁着浓浓的兴趣:“属下自然很感兴趣。”
“下第一这个名号,可不是谁都敢打出去的。”宁尘对于厉若海信心十足。
“看来用不了多久,下第一楼就会来招揽他了。”
南明的下第一楼与西凉的下第一庄。
在江湖上撕逼不断,里面真正的高手不少,但是都不出来做哪些掉价的事情反而哪些莫能两可的“选手”,纷纷对着隔壁“组织”来叫嚣宣战。
原本计划在上一个元月来一次“下第一”的大战,却不知道为何到了时间两家全都纷纷偃旗息鼓。
那个时候,宁尘自然就是在大荒城做监军,本想着还能见识一下西凉的“下敌意”们,却难免失望。
当时钟冠云还过一句话:“正经的江湖好汉一句话,那便真的是一个唾沫一颗钉;但是加入了朝廷很多时候就身不由己喽,出尔反尔并不是什么大事,因为他们也要听指挥。”
“可惜。”钟冠云无奈一笑:“自宁老大死后,江湖在无大侠。”
“宁老大?”宁尘疑问。
“宁不缺。”钟冠云端着自己手中的酒杯,当堂撒下:“应该是你的大伯吧。”
“他是大侠?”宁尘不解。
“是啊。”钟冠云指了指自己的心,接着道:“不论江湖如何,不论还有几人记得这个名字,大侠就是大侠。”
“但是他死了。”宁尘脸色一沉。
“是啊。”钟冠云感叹道:“妒英才。”
“我爹呢?”宁尘出言问道。
“宁不争?”
“嗯。”
“他就是个王八蛋。”钟冠云怒骂了一句,样子不像是在作伪。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评价。”
“往常都是温文尔雅的绝世公子?还是智计无双的谋国之士?”钟冠云看着宁尘问道。
“都有。”
“但是他对不起他的兄弟,对不起他的妻子,对不起他的儿子。”钟冠云看着宁尘道:“有才华却不知道施展,眼看百姓涂炭,此人是不是王八蛋?”
“他是我爹。”宁尘提醒了一句。
“所以我第一眼便知道你是个王八蛋。”钟冠云笑了笑。
“你跟我爹很熟?”
“跟你二叔更熟。”钟冠云眼中带上了一丝勉惜:“只是可惜了这个老实人,出家当了和尚,最后将一身功力传给了你,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