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李孜方才看到,眼前江府正堂上面的漆金匾额上,醒目的书写《镇国大将军议事堂》八个金灿灿的大字。
在李孜的理解中,一般玄幻里面,光是大将军就已经算是位极人臣了,若再冠以镇国的头衔,那恐怕在军界是百万人之上也不为过。
能坐上将军位置的人物,肯定不会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软蛋,否则没等他升迁,就会被手下的一群老兵油子给整得灰头土脸,在军队中呆不下去。
军队里可不会讲什么论资排辈,有实力有武力战场上谁杀敌多有脑子才能稳坐将位,如若不然,哼哼,不用下面人使坏,几场惨烈的战争打下来,自己就有可能让敌方大将擒获。
所以李孜判断,江诚的老子,也就是那位镇国大将军的实力,至少不会输于他内炼士的儿子,甚至更强。
“肿么办?自己隐藏修炼者的事会不会被江诚的老子一眼发觉,这是个问题?”虽然对自己隐藏境界的神通很自信,但下无万全之事,不怕一万还怕万一呢,李孜现在就担心出万一。
毕竟他隐匿境界的神通只是大野猪随便传授给他的,还没有经过9001IS国际认证,质量上面没有保证,谁知道会不会被识破。
“爹,娘!”已走进正厅的江诚看到自己许多年不见的父母已出门相迎,隔着老远就叫了出来,人也走的快了许多,李孜也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
“诚儿,上次你离家修炼,一晃就是六年,真是想死娘亲了!快过来,让娘好好看看!”江诚的娘亲体态已微微有些发福,脸上也出现了一些或深或浅的皱纹,梳理整齐的两鬓上,也有了几丝银发。
“我们的诚儿人长高了,也懂事了。”妇人用手轻轻的摸着江诚的脸蛋,开心的道,眼眶中已充满了幸福的泪水。
“娘,你别哭啊,我这不是好好回来了吗?”江诚边边掏出手绢往娘亲的脸上擦去。
“好好好,娘不哭,诚儿平安回来就好!”妇人点了点头,伸手把江诚的手抓在了手里。
“诚儿,你宗门的几位长辈和师兄师弟都在内堂,和你朋友快些进来吧。”身穿一身便袍的江诚父亲,镇国大将军见到江诚后并没有表现的如他娘亲一样开忟,简单的吩咐了一声后,便先转身进了内堂。
“别理他,你父亲就这样,你没来之前,他可是缠着你的师伯长辈问了个遍,现在见着了,倒是没有话了。”江母跟江诚声道。
“娘亲我知道。对了,这是我朋友,宗门三长老指名要见的人。”着,江诚便往身后看了看。
一直看着江诚一家团聚的李孜见别人一家人如此幸福,再想到自己远在地球上的父母,再也没有机会享受这伦之乐了,心里不免有些伤感,这时忽然听见段逸提到自己,慌忙道:“伯母,你好,我叫李孜。”
“恩,好啊。在这别客气,就当自己家好了。”江母笑着点头招呼道,李孜原本就装出乖乖男的摸样,再加上此时脸上淡淡的忧伤,颇受江母的喜爱。
“娘,我们快些进去吧,要不以爹的脾气又要发火了。”江诚着就抽出了被母亲紧握着的手,迅速的把手绢藏到了怀中。
江母“嗯”了一声,三人便齐齐的往里走去。
三人走过大厅,便来到了大厅和内堂的走廊之间,一块绘着猛虎下山图的屏风,将走廊一分为二。
等走到屏风前,一直和江母同步而行的江诚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身对李孜道:“李兄,你先在外面稍稍等会,我先去和三长老还有哥哥打声招呼。”
李孜点了点头,这大门大户就是规矩多,目送两人走进了内堂。
“诚儿你怎么把你朋友一个人留在了外面?一起进去又没关系的?”江母不解的问向江诚,在她看来,这完全是多此一举。
“娘,有些事您不知道。”江诚一反常态,探头在其母的耳边低语了几句,江母顿时恍然。
“你这孩子,难怪管事名自称二公子的来访,当时,我也糊涂了,倒是你爹爹,一猜就把你给猜着了。”江母笑道,推开了内堂的大门。
江诚的的哥哥当先和进门的江诚打声招呼,接着便不再话了,江诚知道自己这个哥哥和父亲一样对家里人是面冷心热,而且习性与父亲太相象,又长年待在军中,便低首向哥哥行了个礼,简单的问了个安便作罢了。
江诚的同宗师兄王虎刚开口,就被江诚的眼神瞪了回去。
“诚儿不得无礼!”江父见自己的儿子这般对待他的师兄,不免出声道,语气虽然一般,但也透着一股威势,想来是和他长年指气颐使有关。
“没没系的江叔伯,江师弟和我们经常这样玩闹的。”王虎赶忙出面为江诚开脱。
“好了诚儿,你就别捉弄你那几位师兄弟了。”话的正是江诚下午才见过的三长老,“那孩子,你带来了吗?”
江诚听到此话,已无心再与几名师兄弟闹,面色也一下子变的严肃起来”长老吩咐,弟子哪敢违令,我是带来了,只是……”
“还只是什么?先带进来让我当面瞧瞧再。”白发白须的三长老急切的打断道,心中早已对来人的资质期待开来。
“恩,请长老稍等会。”完,江诚便向外退了出去。
“早闻张前辈爱才,还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江父边笑边招呼姓张的白发老者坐下。
“将军谬赞了,要不是将军把让爱子拜于宗主门下,我又何苦这样呢?”张老者也笑了笑,与江父一起坐了下来,其余几人才纷纷落坐。
原来,张老者与宗主是两兄弟,两人偏偏都非常好强,惟独喜欢与打败自己的兄弟打赌,自从江诚拜入宗门之后,这种平衡就被打破了。虽然张老者也十分疼爱江诚,却终究是别人的弟子,这数年来,张老时不时的下山,便是为了寻觅一名比大哥门下江诚还出众的弟子。
李孜听到传唤,刚随江诚步入房中,便感觉有好几双眼睛盯上了自己,犀利的眼神仿佛透过了层层衣物注视着自己的肉体乃至灵魂,李孜打了个冷颤,坚持走了几步之后便藏到了江诚的身后。
“这老者是一名内神境的高手!”李孜的心突地跳了一下,生怕自己隐藏境界被他识破。
“看上去蛮不错,从外表看修炼根骨也行。”张老在心里比较着,就连衣着打扮也没有放过。
“李兄,家父和家母刚才你已见过,我先给你介绍下宗门三长老。”江诚边边把李孜引到张老身边,暗暗为李孜捏了一把汗。
“前辈您好。”李孜实在不知该如何称呼面前白发白须的张姓老者,索性以“前辈”代替。
“我江诚啊,你是不是存心消遣你老夫”李孜的问候刚出口,原本还心情大好的张老毫无征兆的对江诚指责道。
“弟子知错!”闻言江诚赶紧跪下请罪。
周围之人也是一惊,不知江诚因何事触怒了张老的王虎和其他宗门弟子也随即跪下,纷纷为江诚求起情来。
江父江母更是不知何事,心中虽然为儿子担心,此时,却也不是开口的时机,只希望自己的儿子没犯什么欺师灭祖的大错才好。
张老看了一眼此刻目瞪口呆的李孜,“既然你已知道,就不该把他带来,我想你该知道怎么处置了。”
完,便把头转了过去。听到此话,江诚把头低的更下了,除了后悔,似乎还有着别的原因。
片刻之后,江诚抬起头,便从地上站了起来,目光直直的望向李孜,“原来我还存着一丝希望,想不到,我把李兄当作兄弟,李兄你当真是在一直骗我,这也怪不得我了。”
江诚低声对身前的李孜道,仿佛在做最后的道别,张老他们在听到此话之后也把头转了回来。
“我靠被揭穿了吗?”做贼心虚的李孜还未从刚才的变故中反应过来,此时却又听江诚直接揭穿自己,一时间,思绪更乱了。抱着侥幸的假装出疑惑的看着江诚,一句话也没。
江诚见三长老回头,便也不再多,眼睛一闭,双手掐诀,两道青光从食指里射出,直扑李孜的面门。
直接施展出钉手锏的江诚,心想这一下足够让现在的李孜无痛死上数次了。
面对江诚的霸道的一击。眼看着两道青光即将没入李孜的灵盖,明知再不出手就要被这两道青光射中的李孜,正欲出手。
这时,不仅李孜在人前突然消失了,就连那两道青光也消失在了众人的面前。
江诚先是一惊,紧接着便是心中一喜,只见三长老此刻已闪身拉着李孜到了墙角,此刻正将江诚所挥出的两道青光困在自己手心之上,一点点的消散着它的力量,这一切,对于三长老来显得轻松至极。
他时而看看手中越来越淡薄的两道青光,时而又瞅两眼,装出一幅劫后余生,傻楞着望向自己手掌,脸上无比庆幸的李孜,同时也搞不懂自己一句话,为何江诚对他下如此杀手。
房中其他人此刻也是全神贯注的看着那两道青光在张老的手中一点点的散去,片刻过后,见青光尽数散去,才轻轻的吁了一口气。
“江诚你这是干什么?”张老领着一脸不解的李孜回到了众人面前。
“长老不是您让我这么做的?”江诚听此一问,疑惑的反问道。
“老夫?我什么时候让你动手杀人了?这子的修炼赋虽然不错,可在他的体内有一股非常弱的元气,想来他早已拜别人为师了?老夫又怎么强人所难,强抢他人的徒弟?!”
“原来如此!”江诚大叫,原来长老并不怀疑是李兄的身份,心中也暗叹自己的卤莽,没问清楚就动手了,当下便一五一十的把在穹楼中的情况向张者禀告。
始终不知道怎么会被揭穿的李孜也终于搞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是虚惊一场,好险自己没出手。
“江诚你个子,差点就让老夫错过一个好徒弟。放心,他体内的元气非常精纯,绝对不可能是一名修炼魔功的邪修?子,就这么定了,等这事解决了,就拜入老夫门下。”张老自自话的冲李孜道,全然不理会李孜是否答应。
世俗的武者得到一名修炼高手的看中,这是该高兴啊,还是该高兴啊……
显然换作一个正常的世俗武者,肯定是要喜极而泣。
李孜知道这时不能有半分的犹豫,否则自己假扮世俗武者的身份就会引起对方的怀疑。
于是李孜立即装出感动得热泪盈眶的样子,扑通一声,双腿齐齐的跪在了地上,“谢谢前辈刚才的救命之恩,谢谢前辈看中子!”
李孜朗声道,听的张老高兴的笑了起来。接着,李孜便把此些日子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一一道了出来,只是故意忽略了该忽略的大部分隐秘。
众人都为李孜能在那头五阶的鹰首蛇身妖兽肚中求生感到意外,只有张老在听完之后,皱起了双眉,在李孜行过拜师大礼之后,便急急的让李孜将那根硬如铁拿出来。
李孜之所以没有隐瞒这件宝贝,是因为被江诚看到了。
“怎么样三长老”江诚担心的问道,可张老并不答话,仔细的用手触摸着硬如铁表面镶嵌的三颗半透明圆珠,良久之后才把它交还于李孜,并道:“徒儿此事绝非你的那么简单,你在那头妖兽腹中见的符箓和那颗大的圆珠,后者明显是妖兽的妖丹,而那符箓则是修炼之人祭出的一种阵法。”
“啊!”此话一出,江诚以及他的师兄师弟都惊讶出声,好奇的望向李孜手中的硬如铁,毕竟是难得一见之物。
“根据你的描述,鹰首蛇身妖兽的惨死,理应是遭到很多人的围攻!”张老继续道。
张老道此处,李孜总觉得他所言有遗漏,而江诚等人却已经皱起了眉头,就在这时,一阵尖锐的长啸声从南方传了过来!
“不好你们的吴松师弟遇到麻烦了,你们速去接应一下,如遭强敌,切忌不可硬对,我稍后便到。”张老听到这声尖啸,当下便吩咐起来。
“是三长老。”江诚三人心里担心师弟的安危,应过之后,便直接跳窗而出。
“大将军不必惊慌,想来应该不是你担心之人,要不然,此刻早已兵临虎口关下了。”张老对江父解释道,意思也是让他不用太过担心。
江父亲点了点头,抱拳道:“前辈此去多加心啊,这虎口关还握在我们手上,如有必要我们直接派十万兵卒镇压。“
此话一出,江母以及其他人也纷纷点头称是。
“各位在此稍等,我去去便回。”话间,张老已招呼李孜随了朝门口走去。
“前辈,如果不方便,可以将令徒留在我府中。”话还未完,李孜忙出口打断道:“谢谢大将军好意了,我想,我还是和师傅一道去,也好涨涨见识。”
江父主闻言,也只得点头作罢。
李孜此言正合张老的意,他本来就不想把李孜留在这里,见他如此答复,心中更始欢喜。
“徒儿你随为师去,只要不离为师一丈开外,为师定能保你平安。”不二对世清道,
话间只见张老单掌一翻,顺势祭出一把三尺来长的短剑,将它往空中扔去,同时口中默念咒语,短剑离手一丈后便开始落下,齐柄没入了地下。
这时,老张的左手五指之间,已不知在何时捏住了五柄各色的阵旗。
李孜只觉眼前一花,自己的这个便宜师傅已站在了短剑没入之处,脚下一点,人腾空数丈,左手一甩,五柄阵旗分别插在了以他自己为中心的东西南北中五个方位上。
这五柄阵旗落地之后,原有的各色光芒便褪去了,阵旗犹如枯枝般插在了地上。若从空中看去,五柄阵旗已短剑为中心,将江府整个包围在内。
这一连串动作,在李孜看来,也不过眨眼的工夫。
李孜心知这是在布置阵法,表面上却是流露不清楚师父为什么要把短剑往地上插的表情,但聪明的李孜也知道此时并不适合自己发问,再了,如果便宜师父愿意,自然会告诉自己的。
“此阵已激活,将军放心,我们先去了,万一真有什么风吹草动,将军可要记得千万别出了江府!”
张老的话刚完,李孜只觉得全身被一股柔劲托了起来,心想神魂境的师父还有些手段。
脸上很是惊慌的李孜,忙朝前看去,却见师傅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李孜见此,又假装大松一口气,全身放松了下来,任凭身子朝师父飞去。
下一刻,等到李孜飞到张老身边后,两人一起腾空掠起,几个起落间竟已来到了南面的城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