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少女清眸一掠,目光很快恢复了一片漠然,她转过身去,双手微微提起白色轻纱裙摆,迈着逶迤的步子,朝营地中最大的帐篷走去。
虞清寒这一番不动声色的举动,让云康感到十分意外,隐约感觉有些不妥,他连忙叮嘱鄢茯察心藏在树丛后面,千万不要轻举妄动,自己一个人偷偷去营地看个究竟,如果不弄清楚状况,怎么都放心不下。
鄢茯察斜眼瞅了云康一下,笑道:“我姐夫,你孤身一人亲临险境,倒不如咱俩一起去,好歹搭伴有个照应。你放心,只要你不去跟那女人勾搭,我手脚轻得很,绝对不会拖你后腿。”
云康见鄢茯察一脸不信任的表情,只得答应一起去,要是这子在鄢若暄跟前搬弄是非,多几句坏话,就严重影响他在妮子心中的形象。
鄢茯察兴致高涨,用树叶子编成一个草帽戴在头上,遮住半张脸,又找一根连着枝叶的树杈拿在手中,躲在树杈后面,慢慢往前移动,不靠近仔细看的话,确实不容易发现他。
树林四周光线昏暗,刚好成为他们的掩护。
营地里燃起十几堆篝火,这时营地的人多在帐篷里,两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溜了过去。
整个营地规模不,帐篷一个挨着一个,骏马成群,马车从东边排到西边,在营地外面遮起一道然的屏障。
鄢茯察有点纳闷,声道:“为什么没有汽车呢,他们的器材和帐篷是怎么运进来的?姐夫,我看这不像是拍戏的剧组。”
他发现这些帐篷的样式十分古老,帐篷顶上绣着一道道银色的花边纹路,帐篷口围着薄毡子,根本不像人们常用的露营帐篷,倒像是一个个的古代蒙古包。
云康皱起眉头,他这时也察觉出有问题,低声招呼鄢茯察道:“走,过去看看。”两人低头猫着腰,悄悄朝着最大的帐篷摸了过去。
虞清寒刚才就进了这个帐篷,两人靠近一看,只见帐篷里燃着灯光,映出两个身影,其中一人身形窈窕婀娜,正是虞清寒的模样。
帐篷里两人似乎发生了争执,只听一个清脆的声音怒道:“回去告诉你的主子,不要再提亲的事,我不想嫁给他。”
接着传来一阵“啪啦”的声响,有人将杯盏打落在地。
什么主子?什么提亲?
云康一头雾水,听不懂虞清寒话中的意思。他朝鄢茯察“嘘”了一声,两人转身绕到帐篷前面,只见帐篷口守着两名持刀的黑衣人,刀刃向外,锃亮发光,在昏暗的光线下散出一股杀气。
正犹豫该不该上前打晕这两人,云康突然见帐篷帘子“哗啦”一响,虞清寒迈步走出来,一张俏丽的脸庞绷得紧紧的,冷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眼见虞清寒走远,云康没有跟上去,而是将鄢茯察拉到一边,躲到帐篷后面。
这个营地里到处透着诡异,让他心里十分不安,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他用神识朝帐篷里探了一下,发现帐篷里摆放了一张古代的桌案,两把红木椅子,还有一排红木架子,上面陈列着青瓷花瓶,琉璃如意,古书卷册,云康看见这些东西,更觉得吃惊。
他猛地意识到,这些人不是拍摄古装剧的演员,他们就是古代人!
这时鄢茯察突然道:“真是奇怪了,我怎么没看见摄像机呢?”如果真是个拍电影的大剧组,少不了用各种摄像机和摇臂设备,灯具、白光板、发电机、风扇、煤气罐这些东西也该应有尽有。
但是他们在营地里转了一圈,根本没看见一台摄像机,而且帐篷里的人都用油灯和蜡烛,连个手电筒都没有。
“他们好像是古代人。”鄢茯察脑袋里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颤声道:“姐夫,咱们是不是穿越了?”他一直梦想着能穿越,没想到真有这么一,让他怎能不激动。
如果真的穿越了,一定得从古代捞点好东西回去。
“不对。”云康心烦意乱,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他脑中想到狐大仙祠堂,立刻道:“眼前看见的东西不一定是真的,很有可能是幻觉。”
鄢茯察“嘶”地吸一口冷气,抬手在自己胳膊上狠掐了一下,龇牙咧嘴地道:“怎么可能是幻觉,我很疼。”
“啪——”帐篷帘子猛地掀开,里面的大总管迈步出去,这时迎面跑来一名黑衣人,疾声道:“禀报大总管,树林里有人纵火,属下已经派人前去查探。”
大总管登时变了脸色,挥臂道:“走,过去看看。”
远处传来一阵嘈杂声,有人叫喊道:“救火啊,都出来救火,火势太大,从北边烧到帐篷了……”
“先把马匹牵走,当心不要惊了马。”
“叫姑娘们赶快出来,马车准备好,收拾贵重东西上马车……”
“不好了,有人故意纵火,去保护清寒姐!”
“快点禀报大总管,火势压不下去……”
营地里响起叫喊声,四处都是一片混乱。夜里的风势转强,刮得树林里的枝叶发出“唰唰”的响声,落叶卷动而起,飘散到烧着的火焰中瞬间点燃,越烧越猛烈。
所有人都跑出帐篷,奔走相告去救火。
鄢茯察一脸迷茫,瞪着眼睛问道:“姐夫,这是怎么回事,真有人放火吗?咱们两个怎么办?”
他还没搞清楚情况,到底是不是穿越了,穿越到什么朝代了,这些古代人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他全都一无所知。
“这不是穿越。”云康沉声道:“如果真到了古代,你根本听不懂这些人的话。”
他自己是过来人,对于古时候的朝代,没有人比他更了解。
鄢茯察挠一挠脑门,眼珠子一转,道:“我不管是不是穿越了,反正要捞点好处才行。”他是唯恐下不乱的性子,场面越乱他越兴奋,这时暗笑一声,盘算趁机拿点贵重东西,才不枉冒险来这一趟。
树林里火势渐长,浓烟飘散到营地里,与深夜升起的大雾混合在一起,遮掩住大部分的帐篷。
鄢茯察朝云康打一个手势,道:“姐夫,咱们分头行动,你去找虞清寒,我去后面查探一下,半时后在北山坡会合。”
没等云康答应,他转过身一缩脖子,猫腰朝一个帐篷溜了过去。
乌压压的烟雾气越来越浓重,将营地里弥漫得黑蒙蒙一片,鄢茯察很快消失在烟气中,云康知道拦不住他,只得先去找虞清寒。
远处的树林旁几点火光星星闪闪,有四名黑衣人手举火把,正驱赶一些五花大绑的人,将他们赶到马车上。
云康低俯身子,悄悄朝马车方向溜过去,在距离百米左右的灌木丛停下来,暗中观察动静。
那些人腿脚不利索,双手被绳子捆住,好像串葫芦一样,根本上不去马车。前面的人踉跄不稳,撞到后面一人身上,十几个人接连摔倒在地。
黑衣人恼羞成怒,挥舞着长鞭子,“啪啪”地抽在他们身上,喝骂道:“别给老子装蒜,快点爬起来,再磨磨蹭蹭的,要了你们的命。”
那些人萎靡不振,一个浑身污血的年轻人倒在地上,嘴里发出干咳声,道:“我宁愿死,你们……杀了我吧。”
“啪”地一声,鞭子抽在年轻人身上,一个黑衣人骂道:“你个不识好歹的兔崽子,到这个时候还敢嘴硬,我现在就打死你。”
鞭子“啪啪”抽得直响,云康躲在不远处,用神识扫了两下,顿时目呲欲裂,倒地的年轻人竟然是白如洗。
一阵冷峭的疾风刮过,云康身形闪动,冲到一名黑衣人面前,抬手挥出一拳,砸碎他的下颌骨。
另外三个黑衣人正在吆喝,突然看见一团灰影在雾气中闪动,犹如疾行的鬼魅一般,没等他们看清楚,灰影子一闪,已经飘到眼前。
“你是谁?”三人惊骇不已,齐声喝道,紧接着拔出佩刀,同时朝灰影子刺过去。
“唰——”刀锋贴着云康的肋边划过,刺破他的恤衫。
云康忽然一弯腰,从地上捡了两块大石头,然后左右开弓,猛砸在三人的脑袋上。
他的动作又快又猛,三人的瞳孔中只留下一片弧度的残影,瞬间被打得头破血流。
那三个黑衣人无法招架,向后踉跄了几步,其中一人抬手指向他,气急败坏地道:“你……你是修炼者,为何不守规矩,竟用石头打人!”
按他们的规矩,修炼者之间的比试,要么刀剑相交,要么以真气拼力,都是堂堂正正的对打。他们有生以来第一次见修炼者用石头打人,一时之间又悲又怒,虽然被打得头晕脑胀,但忍不住要评一评道理。
云康冷笑一声,道:“爷从来不守规矩,用石头打你们怎么样,有种的找我报仇。”完用力一甩胳膊,手中的石头扔了出去,狠狠砸在那人的腹上。
“噗通!”那黑衣人丹田一痛,被石头砸了一跟头,向后仰倒在地。
另外两个黑衣人无比悲愤,这混蛋究竟从哪儿冒出来的,完全不按常规路数比试,不但用石头砸他们脑袋,还扔石头偷袭丹田。他奶奶的,修炼者都跟他一样,修炼界要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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