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远桥坚持道:“徐公子,我们家庄主一片好心,切莫因为某些人的谗言做了错事!”
若是换个人这话或许还真能起到效果。
但是这话的常远桥一个孩子却只能起到反面的作用。
徐允恭心里本来就有火。
结果因为这一句话,让徐允恭彻底炸了,自己如何也是从军营里摸爬滚打长大的,该怎么打仗,怎么救人,莫非还需要你一个孩子教训?
徐允恭冷冷的看着常远桥,“不愧是韩庄主手下的奴仆,话都是一个口气!你现在给我滚,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
常远桥有心在劝两句,但是看到徐允恭怒气冲冲的样子,知道自己劝非但没有作用,反而很有可能会起到反面效果。
无奈之下,长叹一口气,猛地一跺脚,离开了大帐。
翟百户心中暗笑:“还治不了你们?”,嘴上也阴阳怪气道:“看来是韩庄主嚣张跋扈惯了,连手底下的奴仆也目中无人,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这里也是他们可以嚣张的地方吗?”
徐允恭从桌上拿起已经有些凉意的茶水,猛地一口灌了进去,茶叶沫子顺着喉咙长驱直入,强烈的沉苦味呛得他猛烈的咳嗦了两声。
怕让别人看见自己的眼泪,徐允恭转过头去,这片刻未言语的功夫,徐允恭总算是平复了情绪。
用手帕整理了一番面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儒雅和自信。
“大家下去准备准备,一戳山贼而已,我们必能将他们一鼓而下!”
众人唱诺而下,剩下徐允恭和魏千户留在营帐之中,徐允恭刚才虽然表现的信心满满,但是心中的真实想法却不是这般。
自己的妹妹毕竟在人家手上,若是那些山贼狗急了跳墙,伤到了自己的妹妹该怎么好?
但是不强行攻山,去与他们和谈,又肯定没什么效果。
做山贼的消息素来灵通,知道妙清是自己的二妹还敢动手,证明这群人势必有恃无恐。
徐允恭甚至隐隐约约感觉到,此事背后肯定有一张手暗暗的操纵着什么。
徐允恭心里也很清楚,这座虎头山在飞熊卫的地头上存活了那么久,肯定没有翟百户的那么轻松便能攻克下来。
他之所以还坚持去攻山,原因是多方面的。
首先便是自己的妹妹在人家手上,作为兄长自己无时无刻不心急如焚。
其次也想向父亲证明自己,我徐允恭已经不是那个藏在您羽翼下的孩子了,我已经能独挡一面了。
再者便是自己身边有一支精锐的火器部队。这支部队只有三十人,但是却与自己贴身相伴,是自己花费了三年时间训练出来的。
陛下有意在军中推广火器,而自己则是火器推广的执行人。
眼下还是冷兵器交锋的时代,但是徐允恭却隐隐约约感觉自己训练的火器部队,很有可能在未来的军事战争中大放异彩。
这个的虎头山就是徐允恭选择的试验地。
此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便是,自己的妹妹曾经在书信中提过,韩阳此人,实属年轻俊秀之翘楚,让自己寻机会与他多接近接近。
若是能学到人家几分本事那也是极好的,而自己在京师,也曾听很多人提起过韩阳的名字,他还会写什么儒家的入门书籍。
搞得他好像文武全才一样。
这让心高气傲的徐允恭有强烈证明自己的欲望。
如果不是诸般原因,徐允恭是万万不会如此冲动的。
某种程度上,此时的徐允恭年轻气盛,而且多少有些不理智。
为什么大家的目光忽然从我身上,转移到了一个陌生人身上?
我徐允恭就是比他强!
既然你韩阳那么不好话,那么我就证明给你看,证明给所有人看!
看到徐允恭脸上的坚决,魏千户也是信心满满,拍着胸脯道:“今日之战,我势必帮公子一鼓而定!”
既然决定打,徐允恭的表情倒也淡然下来,颇有几分乃父之气,“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一战我得先观察下战场。”
魏千户不知道为什么一个的山贼会值得徐允恭如此上心,不过既然徐允恭想做,他就得陪着。
“你有心攀附我徐家,我有心借助你的力量,看似纯属交易,但是你们皆是大明的官兵,我不能至你们死活于不顾。我会亲自指挥,尽量将损失降到最低。”完,徐允恭转身对营外的三十名火铳手道:“我们走吧。”
徐允恭要亲自带兵上战场,什么情况?
不应该是我指挥?向你表现我超高的指挥造诣,然后魏国公赏识,从此平步青云吗?
魏千户赶忙道:“公子三思,兵家战事凶险无比,公子身份何等尊贵,岂能轻易涉险?”
徐家那年轻的家丁也道:“前方不过是一群山贼而已,有在下为公子扫平障碍,公子还是在后方掠阵吧。”
徐允恭扫视了众人一眼,最后看向魏千户,“我带队指挥,是为了救舍妹,魏大人若是带队,为了什么?”
“为了……”魏千户忽然有些语噎,“徐公子的没错,若是自己带队,怕是闲言碎语便少不了了。”
徐家的那年轻家丁听了这话之后,却挡在徐允恭前面,“公子,既然不能用外人,便让在下去吧。”
徐允恭微微摇摇头,“你个家养子,也能指挥朝廷的兵马,你不怕御史告我们徐家造反吗?”
那年轻的家丁赶忙低头,“岂敢!岂敢!”
“行了!”徐允恭看了紧张的二人两眼,神色略微平缓,“我在军中呆的时间比你们长!仗该怎么打,我比你们都明白!”
“徐公子要亲率大军出征!”魏千户大声对周遭的将士喊道。
“此战必胜!”
“此战必胜!”
翟百户一带头,一群士兵也不分缘由的跟着喊了起来。仿佛自己是了不得的大将军亲自出征一样。
不过此时的徐允恭心里很明白,他们之所以恭敬自己,是因为自己的父亲,而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