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姝眼神一向都不太好。
还以为雪楠真的吞下了药,她半点也没有觉得,事情进行得太过顺利,就是有异常。
反而是高兴得姓什么都要不知道了。
“楠楠,我去叫护士过来给你换一床被子。”她自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个绝佳的借口,准备开溜。
“好的,谢谢姐姐。”雪楠很礼貌很乖巧,心里却在喊着好走不送!
朱姝离开没有五分钟,一群医生护士突然就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雪楠看着和前世几乎没差别的场面。
惊得都要张大了嘴。
不过和前世唯一不同的,现在病房里还多出了一个脸色阴沉的榆桑宁。
“马上送她去洗胃。”榆桑宁脸色黑得要下雨。
护士们马上合力要把雪楠抬到担架车上去。
“等等!等等!”雪楠急忙叫停,上辈子洗胃的悲催过程还历历在目,雪兔发誓那次留下的心理阴影还有很大面积。
“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吃了什么?”榆桑宁一反往常的温和体贴,语气里甚至带了几分严苛,“朱姝给你的东西你也敢吃,你是智商返祖了吗?”
雪楠:“……”
表示好久没听过学长大人如此犀利的毒舌表演了。
但她非但没像从前那样顶嘴,甚至连个白眼也没翻,而是突然张开了手臂,一下子抱住了榆桑宁的腰。
榆桑宁一愣,全然不知道雪楠是来的哪一出。
她的手臂是那般柔软纤细,圈住自己的腰,就像是把自己的心都圈住了一样。
“我没吃,”雪楠轻声道,眼泪却不知不觉落了下来,湿润了榆桑宁的衣服,“桑宁,我没吃,药在袖子里……桑宁……”
看着突然哽咽哭泣的雪楠,榆桑宁方才的厉色已经一扫而空,他甚至有一丝心慌。
“雪兔,你干嘛?”他嘴角是一个苦笑,心中有缕缕自责,“怪我刚才太凶了?”
雪楠一边抽泣着一边摇头:“没有……桑宁,我、我好对不起你……”
她这般毫无缘由的道歉,让榆桑宁又惊又怕,他急忙抬手摸了摸雪楠的额头,确认她并没有发烧,才安慰道:“你别哭,有什么好好告诉我。”
他一挥手,医生护士都懂事地退下了。
雪楠抽抽嗒嗒了好久,才什么都没,只是又扑到榆桑宁怀里,死死抱着他,不再吭声。
按道理再活一世就会变聪明,为什么自己还是这么蠢呢?
之前还在猜想前世究竟是谁发现了端倪,送自己去洗胃,才让自己避免了朱姝的有一次残害。
现在……她却清清楚楚的知道了。
榆桑宁……
前世今生,除了他,还有谁会这样不计较得失的……守护着她呢。
只可惜前世她那般愚蠢,从没有真正注视过他一眼。
想他这样高傲的性格,就算把她爱到心坎里去,又哪会在她“心有所属”的情况下,主动迈出他的步伐呢?
可是,就算是那样,他依然给她矿场,依然一次次将她从朱姝的魔爪之中救了出来。
雪楠在思索着,当初自己落入河水中,若是榆桑宁知道了,又会如何?
她只希望自己的重生是一次时光的倒流,所有曾经发生过的伤害全都消失,从未有发生过。
她甚至不敢去想榆桑宁知道她毁容落河之后的反应……
人生第一次,知道被别人所深爱,是多么沉甸甸的一份责任。
“好了,”不知过了多久,榆桑宁才轻轻抚摸着雪楠光洁的头发,“我知道刚才吓着你了,我从监控看到她给你吃药,知道她肯定不安好心,想要马上带你去洗胃而已。”
雪楠摇了摇头,又点点头。
她瓮声瓮气地开口:“只有你对我好。”
“知道就好,”榆桑宁故意沉着脸,“下次装瞎之前,记得跟我打声招呼。”
回想起那的事情,还让他心有余悸。
雪楠抬起头,蹭上去,亲了亲榆桑宁的嘴唇:“我爱你。”
榆桑宁:“……”
雪兔就是这么不按理出牌。
每次想要处罚她的时候,她就跟你谈感情,试图蒙混过关。
榆桑宁好气又好笑,无奈又怜爱,一把扯过雪楠,对准她的屁屁,啪啪的就是两巴掌。
“你爱我不应该吗?”他故意冷着脸问。
“应该应该。”雪兔苦着一张脸。
她知道榆桑宁一定又误会了什么,人家是真心实意地表达爱意啊,不是想要逃脱罪责啊。
没想到榆桑宁突然低下头,在她耳边吐出滚烫的气息:“我也爱你。”
诶诶?
雪楠还没反应过来,榆桑宁的热吻就落在她的耳后。
她听着他沉重而炽热的呼吸,心不由得软的一塌糊涂。等到在她后颈种下一颗草莓。
榆桑宁才抬起身子,长长呼出一口气,压下心头的蠢蠢欲动,把雪楠像只兔子似的拎了起来。
他按着雪楠的肩膀,让她端坐起来,靠着病床的枕头,把眼底的热情隐去,换上冷冰冰的表情:“你要是再这么不老实,今晚上我就把你吃干抹净。”
雪楠眨眨眼,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
拜托,人家不过是表白了一下而已嘛,要怪也怪学长你太容易激动了。
她抬起拳头,摊开手:“喏,给你。”
榆桑宁看着雪楠手心里的药片,皱了一下眉,但却立刻反应了过来:“这就是朱姝给你吃的药?”
雪楠点点头:“没错,你要不要拿去查一下成分?”
榆桑宁接过药片,在雪楠唇上仓促地碰了一下:“在这儿等着。”
雪楠在病房里数羊,快要数得睡着了的时候,榆桑宁才归来。
“怎么样?查出来了吗?”她急忙坐起来问。
榆桑宁把手里的奶酪点心放下,脸色比之前更添了几分阴鸷。
“你表姐死定了。”
他出这般蕴含杀气的话时,就连雪楠都忍不住颤了颤。
……
朱姝做梦也没想得到,雪楠的眼睛竟然能好起来。
“真是太神奇了,”第二就是淘汰赛了,雪楠回到队里,笑容明媚地和队友讲述着自己的康复经历,“多亏我的主治医生刚刚研究了一种新的治疗方式,他让我当了一次白鼠,没想到竟然就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