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北京,夜风温热。
我在路边拦了辆车,直奔李勋说的那家会所。半个小时前,他说有个老朋友回国要接风洗尘让我过去。
李勋是我认识五年多的挚友,也是我儿子的干爹。
他做东,我没有理由不去。
车刚进会所的院子就被门童拦了下来,我下车步行前往会所,远远的就看见李勋站在路边抽烟,黑暗中有些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觉着身形有些落寞。
高跟鞋的哒哒声,惊扰了他。
他抬眼看到了我,赶忙扔掉了手中的烟头,快步朝我走了过来,伸手揽住了我的肩膀。
“你怎么在外面啊?”
我拍开他过分亲昵的手,扭着头问。
给朋友接风洗尘,一个人在外面抽闷烟,这个氛围不太对啊。
他咳了咳,表情有些不自然,半晌才吞吐了一句话:“刚接了个电话,顺便等你!”
我以为他工作上遇到了不顺心的事儿,也没多想就跟他一前一后进了包厢。
包厢里风光晦暗,三三两两的人坐在沙发上,吞云吐雾热闹非凡。
不知道是哪个眼尖的人儿突然嚷了一句:“哟,这不是嫂子嘛!”
李勋冲我笑了笑,手很自然的搭在我的肩膀上,贴着我的身子有些得意的朝那人说:“还是你小子眼尖!”
这次我没有拍开他的手了。
这种场合我不是第一次见,跟着沈南风的时候,早就学会了逢场作戏。后来,李勋应酬怕麻烦,也会让我帮忙演戏,一来二去我都得心应手了。
我抿着唇,用手肘戳了戳身旁的李勋,他笑着躲开了,抓着我的手乖乖求饶。这一切在别人看来就是赤裸裸的秀恩爱。
我扫了一眼场子,多半的人我都认识,便问李勋:“你刚回国的朋友是哪位啊?”
他听了我的话,用视线往暗处的角落里斜了斜。
灯光最暗处坐了个人,双腿交叠翘在茶几上,窝在沙发里低着头在玩手机游戏,就连我们说话也没抬头看一眼,显得格格不入。
我心想,那就是李勋的朋友?
真高冷!
李勋倒了酒拉着我,朝着玩手机的那个人走了过去。
不知道怎么的,我心里突然有些慌,慌得发抖。
李勋端着酒递给了玩手机的人,脆生生的说:“南风,欢迎回国。”
那人没抬头,也没接酒。
我的手猛然颤了一下,差点把酒水撒了出去。不过,很快我就装的无比镇定。
沈南风,他回国了!
心里像是被抓开了一道口子,里面的人和事都涌了出来。
沈南风,这个占据我所有青春的男人,我爱的最深也伤我最深的男人,他竟然回国了。
不是这辈子都不要再见了吗?
我视线低垂,不敢看暗处的男人,盯着自己的酒杯里的香槟,心里很难受。
李勋捅了捅我,我笑的有点渗人:“沈少爷,欢迎你回国!”
男人的流畅操作微微一顿,旋即,当没听到的接着玩游戏,直到手机上传来Victory的系统声,他才扔开了手机抬起了头。
我幻想过几千种再见面的场景,却唯独没想到他会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看我,冷漠疏离。清冷的目光扫过了我,然后落在了李勋身上。
“感谢勋哥啊,大家玩好吃好!”他端过桌上的酒一饮而尽。
从始至终,他没再看我一眼,跟身边的女人说笑着,笑起来的时候脸上有深深的梨涡。
五年了,他一点都变!
我在离他不远的沙发上坐着,如坐针毡。好几次我想悄悄问李勋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的时候,都被沈南风打断了。
虽然我没跟他说话,但他横亘在我跟李勋之间,就连我跟李勋说话的机会都剥夺了,我想是针对我。
我悻悻然,越坐越感觉窒息,想出去透口气。
李勋想陪我被我拒绝了,我跑出了走出了包厢,才惊觉后背汗了一片。原来,我以为再见沈南风我能泰然自若,结果却还是落荒而逃。
五年了,他一出现,我曾坚固的信仰瞬间土崩瓦解,原来我一直不曾忘了他。
忘不掉也好,那就放在心底吧。
我刚掬了捧水洗手,卫生间的门就被大力撞开,吓得我抖了一下。
沈南风站在门口,双手揣在裤兜里,似笑非笑的盯着我,毛骨悚然。
我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低下头说:“你走错了!”
“叶岁,好久不见啊!”
他走了进来,反手推上了卫生间的门,还落上了锁。
我怕他的笑,以前每次这样笑都不会有好事情,经别五年,也是如此。
我一边退一边干巴巴的哂笑,假装淡定。
要是我知道李勋的朋友是他,打死我也不会来。
我尴尬的指了指他身后的门,再次提醒他:“你是不是走错了,这是女厕所!”说完,我作势要跑。
他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三两步就逼到了我的面前,捏着我的肩膀抓回到他的身边,沉着声说:“我当然没走错,我是专门来找你的!”
找我?
这话我不敢深想,不敢误会。
我想从他的眼睛里找到些许答案。
可从始至终,那双清冷的眼睛里,只透露着一个答案。
那就是恨!
他勾着嘴角笑着,可目光却冷的要命,突然伸手捏住我的下巴,下手很重,疼的我眼泪汪汪的。
“你她么再跟老子装一下试试看!”他声音很重,像一记重锤,锤在我的心尖上,疼痛穿入骨髓。
我赶紧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样子说:“我不装了,沈南风我不装了,行了么?可以放了我么?”
以前,他教过我,在他的面前逞强没好处,主动认输,他兴许还能放一马。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我,没有他以后,我学会了委曲求全。给人下跪都干过,举手认输算什么。
他掐着我的下巴不肯放手,顺手把我推到了墙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恨不得把我身上看出个洞来。
我很不安,怕他乱来。
“你以前不是挺有出息的嘛,怎么,现在怕了?”他故意挑衅。
我咬着牙忍着痛不说话,以前的出息不也是仗着他对我好,有恃无恐。现在我一无所有,低声下气的说了一句:“我怕了,可以放了我了吗?”
我抬眼看向他的眼睛,熟悉的目光里却蓄着满池冰霜。
他生气了,脸色有些难看,一副恨不得把我嚼了吃了的样子。
“哪儿怕了?”他问。
我早该想到他会继续纠缠,我只好耐着性子说他我哪儿都怕。可没想到,我刚说出口,他另外一只手就从我的衣服下摆钻了进去,冷飕飕的贴着我的肌肤。
我挣扎着,红着眼睛冲她嚷嚷:“沈南风,你给我把手拿出去!你神经病啊.......”
他笑了起来,偏着头看着我,让我别嚷嚷,到时候李勋来看到了,可就不好了。
我气急败坏的要骂人,他掐着我,把我抵在墙上,丝毫没把我的怒骂听进耳朵里。冰凉的手瞬间变得炙热,轻抚摩挲,犹如曾经千万次重复的动作。我颤抖着害怕着,沈南风是魔鬼,只有他不乐意做的,没有他不会做的事情。
他低着头伏在我的耳边,咬着牙故意说的很小声:“叶岁你真贱!”
一阵钝痛从腰上传遍全身,疼的我抽了口冷气,身疼心疼,无力的往下坠。
他揪着我不让我下坠,问:“疼吗?”
我咬着牙直点头,当然疼啊!
“知道疼就好,记住这是你欠我的!”
门外突然想起了敲门声,李勋在找我,一边敲门一遍喊着我的名字。
不好,我不能让李勋知道我跟沈南风在卫生间发生的事情。
我紧张的看了一眼沈南风,推着他说:“你快进隔间去!李勋来了!”
他抓住我的双手按着我的胸前,一点都不在意李勋是不是在外面,还想拖延时间让李勋干着急,砸门。
“你很在意李勋?”他问。
我在意谁跟他没关系。
“不说话也行,就当你默认了!”
门外传来几个人的说话声,还有钥匙晃动发出的碰撞声,想必李勋找了人来开厕所门。果然,下一秒就听见钥匙插进门锁的声音。
我脑门直冒汗,偏偏沈南风又像是一团火贴在身前,怎么都推不开。
一会儿,我该怎么解释?
门锁发出旋转声,沈南风突然勾了勾嘴角,把自己的皮带扔到了地上,顺势把我抱到了洗手台上,与他面对面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