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谖呆呆地看着进宝,脑中闪过一条条小渔告诉过她的信息,突然,庭谖想起来了:“是进宝!庭雨老家的进宝!”御风刚要下车,被庭谖拦住了:“御风,别,你别赶他走,他一定是特地来找庭雨的,不知道他找了几天几夜。我不能让一个这么爱庭雨的人失望,快通知庭雨留在公司开会!”
“谖谖!”御风话还未说完,庭谖已经下了车,迎向了激动万分也欣喜万分的进宝。进宝不管旁边的车来车往,也不管来往路人异样的目光,迷蒙着泪眼,心都要激动地炸开了,紧紧拥抱着庭谖:“小渔!我的乖老婆!我想死你了!”进宝怀中的庭谖,不知道进宝和小渔之间到底是什么样一种感情,总之,被进宝叫着“老婆”,她觉得如此纯粹,如此透亮。或许是为妹妹有这么一个痴情的人喜欢,庭谖不禁眼眶也湿润了。
庭谖也听御风说过从乡下绑走小渔的“故事”,自然也知道进宝一定对御风心存敌意,所以也没和御风打招呼,就和进宝坐上了出租车回庄园去找姥姥。
车里的御风给小渔打了电话,通知她不要回来,继续开晚上的会。挂了电话,御风举目四望,已经不见了庭谖和进宝的踪影。
此时,刚接完御风电话的小渔看到京伟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上来就问:“是御风吧?跟他讲了什么?”
不善撒谎的小渔,心怦怦直跳,张嘴就胡说八道:“京麒好像爱上了杨泽新,我问一下御风,是不是跟我一样的感觉。”“真的吗?”京伟大吃了一惊,双眼圆睁着望向小渔身边的杨泽新。“呃……”杨泽新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晚上的会议即将开始了,京伟、小渔和杨泽新在去往会议室的路上边走边聊着。京伟显然不敢相信小渔刚才说的是真的,还在纠结着:“京麒会喜欢他?我不相信。”
“你这种人不懂女孩子的心情。”小渔既然已经开了头,就也不好收回来。“我不懂女人?笑话。问题是京麒不到二十岁。”“二十岁已经成年了,当然可以谈恋爱。”小渔还真跟京伟较上了真。“我不准。”京伟霸道地说。“不准杨泽新对京麒表白?”小渔有些难以置信。
京伟横了杨泽新一眼:“他可以表白,京麒不准接受。”杨泽新听着两人来来回回的讲话,一声不吭。
“不准什么?”几个人大吃一惊,京麒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们中间。看到妹妹来了,京伟马上跟京麒验证:“你来了正好,我问你,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杨泽新的?”京麒瞪大了眼睛,像在看一个外星人:“哪有这回事?”
“可是谖谖说……”京伟有些不知所以了。“马上要开会了!走吧走吧!”看到要露馅了,小渔赶紧催促着大家。“是不是你又胡说八道了什么?”京麒显然已经明白了始作俑者是小渔,小渔尴尬地笑了笑,只盼着能赶紧到会议室。
“庭谖弄错了,先说喜欢京麒的人是我!”杨泽新道。这回轮到所有人大跌眼镜了。在京庆余的主导下,各级主管重启会议。此时,蒋云依据手中的资料,依次念着董事长安排的配股内容:“开发部五十张;业务部五十张;企划部四十七张……”
小渔看到赶来开会的御风,轻轻地问:“姐姐怎么了?”
“在街上遇见了进宝,他以为谖谖是你。”小渔惊得全身一震,刚问了一句:“然后呢?”就看到旁边的陈光瞪了过来,还做着“嘘”的手势,小渔回瞪了一眼。也不好再多问什么了。
会议室里的主管们虽然已经开了几个小时的会,却没有人露出一点疲态,大家都为刚刚公布的各部门持股张数而兴奋不已。坐在主位的京庆余满意地睥睨着大家的反应,宛如刚分配完猎物的狮王。此时会议已近尾声,小渔的心里七上八下的。看到小渔坐立不安的样子,京伟忍不住问她:“你干嘛?椅子上有虫吗?”
“我担心很多事。”小渔斜睨了京伟一眼。听见小渔的话,御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以为小渔是因为股票分配不安,杨泽新沉思了一会儿说:“股票分配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小渔点了点头:“爷爷主导股票分配,京伯伯应该很难在这上面动手脚。”
“这几年京总一直希望股票上市,董事长和我都猜测,他打算自己主导股权分配的目的,就是为了逼退接班核心,直接挑战董事长,可是今天看起来……”御风似乎觉得今天平静得有些不正常,似乎听命于董事长的安排,主导股权分配,根本不像是京庆余能做出来的事情。小渔也隐隐感到了更大不安,微微皱起眉,盯着自信满满的京庆余,似乎想从他的脸上发现到什么。杨泽新也十分纳闷:“他这种反应很奇怪,如果刚才公布的内容全部都是董事长决定的数字,除了京总本身的持股获利,其他并没有……”
还没容几个人猜测出一二,京庆余已经宣布会议结束了,除了御风他们几个人,几乎所有人都大声感谢着京庆余。京庆余微微一笑,向众人回着礼,站起身离开座位。经过小渔身边时,京庆余缓下了脚步,欠身在小渔耳边低声说道:“回去告诉你爷爷,他要求的事我做到了,接下来就该他兑现承诺了。”尽管声音很小,京伟、御风他们还是听到了。京伟更是直接地问:“什么承诺?”
京庆余拍了拍京伟的肩膀,露出阴险冷沉的表情看了一眼御风,跟着京派主管走了,他从头到尾,一眼都没看杨泽新。几个人大眼瞪小眼,都猜不出京庆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突然,小渔想起了进宝,马上从椅子上跳起来:“我要回家!”话音未落,人已经不见了,御风也跟了出去。京伟对于小渔和御风的突然消失,也并没在意,而是把目标放在了杨泽新的身上,他拍了拍杨泽新的肩膀:“走吧,兄弟!”
“去哪儿?”杨泽新似乎嗅出了一丝危险的味道,想闪,已经来不及了。“敢泡我宝贝妹妹,你完了你!”突然,京伟反剪了杨泽新的手臂,杨泽新“啊”地叫出了声。
这时,庭谖已经领着进宝来到了杜御风的家。一进门,庭谖就开心地喊着姥姥:“姥姥!你看谁来看你了?”应声出来的姥姥没想到竟然是进宝,顿时老泪纵横:“进宝啊,你怎么来了?”
进宝也苦尽甘来地跟姥姥念叨着:“大伙儿让我来看看您,也看看小渔说了婆家没。我本以为随便问问人就能找到小渔,哪知道整整找了三个礼拜也没找到,盘缠都快用完了,本来以为没希望了,谁想在街上碰到了!”说完,进宝开心地看着庭谖。
可能是太过激动,姥姥这时还没看出来其实是庭谖,还拉过庭谖的手,不停地擦着泪:“这阵子,我老想家,小渔又忙,我都不知道跟谁说去,没想到,人还没回去,进宝就来了。”庭谖也感同身受地抱着姥姥,嘴里安慰着:“最近没来看您,姥姥,对不起了。”
“我就知道,我的宝贝小渔不会忘记我……”突然,姥姥察觉出了异样,发现抱着的是庭谖,而不是小渔。庭谖赶紧搂了搂姥姥,手臂上加了些力道:“我知道你想我,这不,看到进宝,我就第一时间带他来看您了!”
姥姥不知道是感动于庭谖的善解人意,还是有些责怪于小渔最近对自己的疏忽,泪水又落下来了。想想进宝在,姥姥不再说了,擦了擦泪,当头给了进宝脑袋一下:“坏小子!没对我们家小渔动手动脚吧?”
“没有!老婆,对吧?”
“对,进宝最好了!”庭谖一边替进宝说着话,一边也擦着泪。姥姥去张罗了一桌子饭菜,几个人正开心地边吃边聊,御风进屋了。一见御风,进宝马上站了起来,有些防备又有些讨厌地看着御风:“姓杜的!你怎么来了?”
“这是他的家。”姥姥的话让进宝大吃一惊。“进宝,他不是坏人。御风,我妹妹呢?”庭谖的话让进宝更吃惊了,“小渔有妹妹?”姥姥和御风看向庭谖,眼神明显是在问:“你要告诉他?”庭谖问御风:“小渔在后面吗?”看到御风点了点头,庭谖朝外面喊了声:“小渔!”话音才落,小渔一脚跨进了进宝的视线中。进宝张大了嘴,来来回回地看双胞胎,惊愕地完全发不出声音。看到进宝完全呆住了,小渔不禁问:“进宝,你怎么啦?”进宝看了看几乎一模一样的双胞胎,终于发出声音:“我的妈!你们两个长得好像……我就说嘛,老觉得小渔有点怪怪的,原来是姐姐!”
听到进宝这么说,小渔有些埋怨进宝:“什么怪怪的?”
“好像小渔的身体,给硬塞进了公主的灵魂,总之就是整个儿不对!”听到进宝的话,大家会心地笑了。小渔抱了抱姐姐,说:“姐姐,谢谢你帮我陪进宝和姥姥!”庭谖拍了拍小渔,笑了,姥姥也笑了,不过,姥姥的笑里隐约含着些失望和落寞。
早上,庭谖看到从爷爷那里回来的小渔,赶紧迎上去问:“爷爷怎么说?”小渔很困惑:“爷爷说他跟京伯伯的协议很简单,就是双胞胎只有一份配股,毕竟外界不知道我的存在。”
“就这样?”庭谖很诧异。“嗯。”小渔点了点头。“不可能啊,你不是说京伯伯给你的感觉很诡异吗?”庭谖有些不放心。“是啊,想不通,可是……”两姐妹正说着,御风走了进来。“进宝呢?”小渔问御风的话里丝毫没有了以前的热情。“早上刚睡醒,进宝就说想帮姥姥在院子里搭一个跟老家一样的凉亭,我请有贵叔去帮忙了。”看到御风这么说,小渔一边整理着资料,一边头也不抬地问:“他住的还习惯吗?”
御风对进宝好像没什么好感,没什么好气地说:“不习惯他也不会告诉我。他说,凉亭搭好了他就要回去。”
小渔一听,赶紧拎着包包就要出去:“我去找他跟姥姥。”
“不上班?”御风赶紧问。
“你自己先去,我跟他们说一会儿话就出发。姐姐,你快点去休息吧。”说完,小渔已经走出了房间,整个过程,她都没看御风一眼。看着小渔离去的方向,御风有些失落,半天没有说话,庭谖关切地问:“怎么了?”
说到这个,御风有些胸闷:“说不好,就是感觉庭雨这些天对我有些疏远,昨天,她还很奇怪地跟我说,让我好好照顾你。”
听到御风这么说,庭谖也想起了这些天,小渔是有些不太对劲。庭谖捧着头,闭着眼睛,仔细想着,嘴里还念叨着:“我想一想……我想一想……”几秒钟之后,谖谖缓缓地转向了御风,眼睛里有了些感伤:“御风,我知道了,一定是庭雨看到我住院,都是你照顾我。她想的是,我需要你,她不想占用你的时间跟注意力。对于京伟,她也打算保持距离,让京伟开开心心地跟我在一起。”
御风在感情上向来愚钝,听庭谖这么说,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你说真的?庭雨真的这么想?”
庭谖认真地点了点头:“而且我知道,她这次并不是想躲你,而是真的要你专心守在我身边。”听了庭谖的话,御风心里不禁重重一沉。感觉刚降临的爱情好像又要飞走了。
此时,京麒正在客厅里盘腿坐着练习瑜伽,缓缓吐纳着,突然看到吃着早餐的京庆余接了一个电话:“我是……这样吗?好,我们下午约个时间,碰面详谈……”京庆余一边说着,一边不着痕迹地离开了餐桌。看到老爸在接听电话时那不小心露出的笑意,京麒疑心顿起。而餐桌上的京伟似乎也知道打电话给老爸的是谁,抬头看了看,马上又埋头接着吃饭。过了一会儿,接完电话的京庆余进了浴室,京麒赶紧蹑手蹑脚摸进了京庆余的书房,很快找到老爸搁在桌上的手机,找到最后一通来电,回拨了过去,电话很快就通了,里面传来一个很客气的声音:“京总吗?我是安景鸿,除了贷款,您还有其他事情要交代吗?”
京麒一惊,赶紧切断了通话。
京庆余前脚刚出京家大门,京麒马上悄悄跟了出去,叫了一辆出租车,紧紧跟着前方京庆余的加长型座车。车里的司机有点儿不安,问京麒:“这位小姐,您不是想做什么坏事吧?”
“我长得这么可爱像是要做坏事的孩子吗?你一定要跟住,里面是我爸爸。”京麒嘴里跟司机逗着气,眼睛一眨不眨地死盯着老爸的座车。
“你爸爸?”司机吓了一跳。“对,不信的话,等会儿到了地方,我可以下车叫他来付钱。快!跟上!”正说着,杨泽新打来了电话,京麒在电话里跟杨泽新说着:“不用担心,我挑的是一辆最烂的车,谁都不会多看一眼,这几天我就这样盯着,不管他跟谁见面,我一定会知道!等我消息!”司机在后视镜里看了京麒好几次,心里有点儿不安,但也只能紧紧跟着,别无他法。终于,京庆余的车在银行门口停了下来,京麒在车里极目望去,看到一个中年男人把京庆余接入了银行。好不容易看到那个男人终于把老爸送出了银行,看着京庆余的车子越开越远,京麒马上走上前去,缠住了安景鸿。报出了自己的身份后,京麒让安景鸿无论如何跟她去一趟怀光集团,可安景鸿自然是拒绝道:“京小姐,我还在上班,不能擅离职守!”京麒哪肯轻易放弃,缠磨了半天,老狐狸始终不肯上钩。看到安景鸿马上要给老爸打电话了,京麒才知道这次行动彻底失败了,赶紧打算撤退:“不好意思,我要去上课了,大学生就是这么不自由!安经理,我说的事情你别忘了,再见!”看着京麒离去的背影,安经理想了想,还是拨通了京庆余的号码。
此时,御风在怀光集团门前泊下了车,而差不多时间来上班的京伟也到了近前,此时,杨泽新知道御风到了,也到停车场跟他汇合。京伟刚看到御风,就打听起庭谖的下落:“喂!机器人!谖谖公主呢?”
“晚一点到。”御风还是那张扑克脸。京伟凶巴巴地警告着御风:“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做对不起谖谖和集团的事情,小心我要你好看。最近收敛点,别让我抓着你把柄,我盯着你呢。”说罢,扬长而去。杨泽新看了看愣在那里的御风,有些奇怪:“这家伙是怎么了?”
“可能对我有些误会吧。”御风也懒得解释。
杨泽新走近御风,悄悄地说:“京麒发现,京总这阵子常常跟银行一个叫安景鸿的接触。”听到杨泽新这么说,御风有些吃惊:“这就有点奇怪了,集团才刚发行股票,照说可以应付买地和其他案子的支出,这个时候跟银行往来过于频繁,不太对劲。”正想着,手机来电了,看着杨泽新探寻的目光,御风淡淡地说:“是我爸爸。”
在客人不多的茶馆里,御风和杜炳春坐在角落的座位,相对无言。御风无比震撼地盯着面前四份“股票转让授权同意书”,同意书的下面是厚厚一叠股票。每一份都是正本,上面有“怀光集团”的公司大印。
“阿风,签字吧。这就是我送给你最重要的礼物。”听到爸爸这么说,御风吃惊不已:“这是董事长给你的?”
“当然,这东西不可能造假。这件事,我始终没有告诉你,除了赵怀光和京庆余,没有任何人知道。”御风看着这些股票,似乎已经知道了杜炳春的心结所在。
“这就是你之所以这么恨董事长的原因?”
“对,当初赵怀光根本没有能力买我的产业,集团也没有明确说要发行股票,除了一点账面上的现金,他就是用这些东西,把我辛苦了一辈子的产业变成他的。”御风脸色煞白,完全说不出话来。想起了这么多年来的新怨旧恨,杜炳春露出了少有的情绪:“你以为你爸爸只是因为事业失败迁怒赵怀光吗?当年集团的规模还没像现在这么大,赵怀光看中我的游乐场,他其实没有实力并购,就用这几张纸,告诉我怀光集团以后一定可以上市,又哄又骗地让我签了字!”听到爸爸这么说,御风虽然有些知道真相的紧张,但还是平静回应道:“集团确实上市了,他没有骗你。”
看到儿子还在心向赵怀光,杜炳春有些恼怒:“他没骗我?集团从2008年号称要上市,2009年接班核心赵庭谖证实罹患XP,赵怀光对所有人瞒了这件事,押后上市日期。这我可以理解,但是他从那之后,一直拖延上市计划,不就是不想跟我兑现这笔交易吗?”看到老爸的偏激,熟知这几年赵怀光境况的御风有些为董事长不平:“事情很复杂,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
杜炳春冷笑着,还在跟御风讲着他以为的真相:“赵怀光自己跟京庆余不合,不愿意上市之后,让京庆余有机会把持集团,但是对我呢?阿风,我告诉你,如果不是苏小渔出现,赵怀光还会继续压制上市。”
“你说什么?”御风显然不相信老爸说的。杜炳春揶揄地笑了一下:“如果没有治愈的方法,赵庭谖二十岁左右就会死,怀光集团接班核心只剩下你。苏小渔的存在,为的是要……顶替也好,接手也好,总之就是取代她姐姐的位置。少了赵庭谖,但是有一个苏小渔,赵怀光才有筹码让公司上市,保住第二代持股。”看到御风还是有些不解,杜炳春把意向书朝御风推了推:“签字吧。这里有怀光集团5%的配股,签了字就是你的。哪怕未来怀光集团被京庆余那个王八蛋弄走,你手上有这5%的配股,他无论如何都不敢动你。”
“京总一直想跟你见面,就是为了这个?”御风终于明白了京庆余的意图。
“对,”杜炳春还在告诉着儿子京庆余那不为人知的秘密:“其实,京庆余自己手上也有配股,而且比这还多。2009年怀光集团的并购危机之后,赵怀光那个笨蛋为了犒赏他带领集团化险为夷,给了他一部分股份,加上他作为CEO应有的比例,加起来手上差不多有10%的股份。”看着儿子好像还一时无法消化这么多真相,杜炳春郑重地对御风说:“这5%的配股全部给你,但唯一的条件是,不准你交给赵家人!”说着,还敲了敲桌上的授权书,“这是转让授权书的条款之一,如果你交给姓赵的,不论是赵怀光还是双胞胎,所有权会自动取消。阿风,你是个正直的好孩子,所以才会被赵怀光骗,到现在还想报恩。你得为自己着想,爸爸别的没有,只能保护我自己跟你。这份转让授权书,就是要用在现在,帮你保住你在集团的位置。”听了爸爸这么说,御风的心里丝毫没有感激的感觉,反倒对扭转战局有了一丝希望,御风带着股票离开了茶馆,他要将这5%的配股如何处置,没人知道。等御风把车子在集团停车场停好,正好碰到京庆余走了过来。在两人错身而过的时候,京庆余一眼就看见了御风手中的资料袋,京庆余深邃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情绪。御风带着股票,上了电梯,直达顶楼,他是需要理一理思路了,刚走出电梯,御风就在开着的顶楼大门里看到了席地坐在天台上的小渔和京伟,两个人在争辩着什么。
“谖谖,虽然我现在在帮我爸爸做事,但是请你相信我,我会跟机器人一样,守护你,守护赵家的产业。”京伟向小渔表白着。但小渔显然不是因为这个在疏远京伟,她赶紧解释:“你想太多了。”
“绝对不是我想多了,我跟机器人……”京伟又把原因归结在了御风身上,“不管在工作上有什么矛盾,但我还是会和他公平竞争。可是我一直觉得你跟机器人有事瞒我,什么事我又说不上来……”说到这里,京伟脑中过滤着跟谖谖相处以来的一幕幕细节:“你可爱的时候很可爱,温柔的时候很温柔,自己说过的话常常不记得,白天说过的话有时候晚上要再改一遍……”听到京伟这么说,小渔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该胡说八道比较好,还是沉默比较恰当。小渔的心跳越来越快,几乎不敢看京伟。
京伟还在说着他对庭谖的感觉:“白天的时候,你的失忆比较严重,讲到我们小时候的事情,你几乎不记得,不过到了晚上,你就又全记起来了,甚至记住的事情比我还多。所以,我觉得,晚上的你比较像你。我的意思是说,比较像我从小到大认识的你。我觉得你们在瞒我的事情一定跟这个有关……”
小渔听到马上要瞒不住真相了,紧张地咽了一口口水,心里只有想逃的想法。这时,京伟却认真地凝视着小渔,让小渔无所遁形:“庭谖,我真的很喜欢你,连你这疯疯癫癫、闪闪躲躲的样子,我都喜欢。如果你有事情瞒我,比如像光过敏,你以为我会在意,可是我没有。谖谖,很多事情太奇怪了,你如果不说清楚的话……”
实在不能让京伟继续说下去的小渔终于万般无奈,使出了从未用过的“杀手锏”——吻住了不停追问的京伟的嘴,这一幕,清晰地被刚刚踏进天台的御风一览无遗地看见了。小渔软软凉凉的嘴唇贴着自己,京伟的胸口一阵悸动,完全忘记了自己刚才那连串的疑问,京伟双臂一收,紧紧抱住了小渔,小渔想挣开,又担心京伟怀疑,两个人都没发现御风就在几步之外。御风无法再看下去,转身进了电梯,小渔也无法再忍耐,一拳击中了正陶醉着的京伟。看着京伟一脸惊诧的表情,小渔羞涩地甩下一句:“以后不准你亲我!”说完就逃走了。
小渔逃进了电梯间,蓦然看见御风脸色僵硬地看着自己,小渔却自己经恼羞成怒:“看什么看!”“看你怎么和京伟亲热。”御风冷冷的讽刺激怒了小渔,小渔又窘又气:“你还说这种话,都是你们害的!”
“谁害你了!”小渔被御风的怒吼吓了一跳,刹那间,御风突然狠狠地把小渔拉过来,直直瞪着她,逼仄的电梯间里,两个人的情绪都在爆炸的边缘。
“不要一副我做了什么坏事的样子!对,我跟京伟亲热,因为他以为我是姐姐!有什么不对!”小渔也是一脸委屈。
“你不应该跟京伟亲热!我说你不对就是不对!”听到御风的话,小渔全身一震,马上呛声反驳:“是你要我假扮姐姐,现在又来说我不对!我哪里不对?”御风已经怒不可遏了,握紧了拳头,望着小渔的脸,就是不忍心挥下来。拼命忍耐着的御风气得浑身发抖:“苏小渔!你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你知道我为了喜欢你,承受了多少压力!”
“没人要你喜欢我!”小渔的这句话终于把御风逼到了崩溃的边缘,御风一字一顿地咬着牙:“喜欢你,是我为自己做的唯一的一件事!我不准你再说这种话!”说完,御风径自离开了,只剩下小渔默默地流下了眼泪。
回到办公室的御风,还在回忆着刚才和小渔的画面,久久不能平静,这时,京伟打过来电话,说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
御风挑起了眉毛,在电话中回应道:“你觉得时机成熟了?好,我相信你。”“需要我做什么?好的。”“你记一下,密码是……”御风不知道为什么,把自己的邮箱和密码告诉了京伟。
早晨,陈光来到办公室,突然看见自己的桌上摆着一个信封,打开信封,陈光发现里面夹了一张纸,纸上写着一个邮箱地址和一串密码。陈光打开计算机,对着计算机输入了邮箱和密码。看到里面的内容后,陈光大吃一惊,赶紧跑到了京庆余的办公室。
京庆余摸着下巴,含笑看着计算机屏幕上显示出的一串署名为“春”的邮件,邮件上满是“天津项目”、“苏州土地”这些敏感的字眼。京庆余满意地看了看站在一旁的陈光,问:“这个你是从哪儿弄来的?”一心想邀功的陈光并没多想,赶紧回答:“我看之前杨泽新查这件事一直不顺利,所以也没跟您打招呼,就暗自安排了一些人查了一下杜御风,没想到……”
“好,不错,你先去忙吧,这件事暂时不要对外说。”京庆余也没有再怀疑,只是嘱咐了一句陈光。“是。”陈光答应着退了出去。
看着陈光出去,京庆余想了想,把御风叫了过来。等到御风进来,京庆余敛了敛神,凝重地跟御风说:“我还是决定找你谈谈。你爸爸把东西给你了?”
“是。”御风预料到京庆余一定会问及这个他最关心的东西。
“跟我预料的一样,赵怀光一定比我早开口出价,你爸爸没答应,也不肯把配股卖给我,唯一的可能,就是他要把那些配股给你。”
“我爸爸告诉我,这些上市之前的配股,CEO也有10%。”京庆余并没否认。
“如果再买到我爸爸手上的配股,你至少有15%。”对于御风的计算,京庆余也没打算隐瞒,还补充道:“如果京伟跟庭谖结婚,婚前协议一下,我的配股可能会超过25%。”
“京伟会跟庭谖结婚吗?”御风并不觉得事情有京庆余想得这么简单。
“你说呢?京伟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孩子,这一点你很清楚。”对京伟的了解,御风并不比京庆余少。御风笑了笑:“庭谖很快乐,我要谢谢京伟。”
“你打算怎么处理你的股权?”京庆余终于问出了他最想问的。
“不处理,我爸爸让我签的转让授权书当中最重要的条款,就是我不能把配股转让给董事长,或者赵家的任何一个人,这个我也跟董事长说过了。”
“那就留着?”京庆余对杜炳春的这个条件非常满意,也看到了自己据为己有的希望。
“暂时自己留着。”
“可你爸爸并没有不让你交给我。”京庆余像闻到了腥味的猫,一丝不肯放松。
“他是没有。”御风的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
“你爸爸不愿意卖给我,你愿意吗?”
“很抱歉。”听到了御风的回答,京庆余没有想象中那么失望,只是微笑着看了御风一眼:“好,我知道了。”
此时,在庭谖的办公室里,杨泽新跟小渔和京麒通告了一个惊人的事实:“杜炳春把董事长1998年给他的5%配股全部送给了杜御风。”听到这个消息,小渔诧异地睁大眼睛:“百分之五……那有八亿多!对不对?”
“嗯,将近九亿。”杨泽新对小渔的速算能力还算满意。突然,杨泽新想起了什么:“庭雨,京总最近没有找过你或者你爷爷吗?”小渔想了想:“没有。”
“上市前后,他找过杜炳春,可是没有照他期望拿到杜炳春手上的配股。我总觉得事情不太对劲。”杨泽新有着一层深深的疑虑。突然,京麒灵光乍现:“银行的那个安经理!我们再从他身上试试看好不好?”杨泽新点儿轻蔑地横了京麒一眼:“连你都骗不了他,我们谁还有这个本事?”
京麒很不服气,挑衅地回呛道:“谁说我骗不了他!庭雨,你去截住我老爸十分钟,十分钟就好,我自有办法搞定那个安经理!”看着脸上发着狠的京麒,谁也不知道京麒这回又要出什么奇招、怪招。
小渔按照京麒的指令,找到了京庆余的座车,准备截击他,正好,看到京庆余夹着包,朝自己的座车走过来。小渔赶紧摆出一副空姐般的微笑迎上去:“京伯伯要出去啊?”
“啊,庭谖,是啊。”京伯伯一愣。小渔左右看看,确定附近没人会听到,才凑近了京庆余低声问他:“京伯伯,你是要去银行吗?”赶着去跟安景鸿签约的京庆余没想到小渔会知道自己的行踪,凛然一惊,目光犀利地看着小渔。小渔看到京庆余像刺猬遇敌般张开了硬刺,有些好笑,忙打着哈哈:“京伯伯别紧张,是京麒告诉我的。京伯伯,为什么集团明明刚上市,苏州的案子还需要跟银行贷款呢?”听到小渔问得这么业余,京庆余松了口气,用普及知识的口吻给小渔扫着盲:“庭谖,你又开始说小孩子话了。股票上市,集团当然会有收益,不过股票只是集团整体营运的一部分,更别提其中有一部分股票还要配送给集团的每个部门。苏州的案子包含买地在内,需要的资金当然有部分是股票收益,但是这么大笔的资金,集团不可能不跟银行合作。你爷爷在各个省份的很多产业,很多案子从开始到营运之前,都需要跟银行有密切的往来。”
小渔一个业余问题跟着一个业余问题,终于让京庆余有些不耐烦了。看到京庆余絮絮叨叨了差不多有十分钟了,小渔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原来是这样!谢谢京伯伯了,以后还得多跟你指教。”“没别的事的话,我要出发了。”京庆余终于摆脱了小渔的纠缠,上了车。小渔圆满完成了京麒交给她的阻击任务,而京麒又能漂亮地完成她的诱敌任务吗?他们真的能从安景鸿的嘴中套出京庆余的惊天秘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