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个叫小雪的妖怪昨天、前天以及大前天都还是住你那边?”
店长跟阿克坐在店门口吃着早餐,阿克一脸无奈,看着吃到一半的三明治。
自从那天与文姿到等一个人咖啡店吃过晚饭后,小雪好几个晚上都借故跑来找阿克,什么男友在她家门口喷漆恐吓、她睡到一半听见浴室马桶自己冲水的声音怀疑有鬼,或是她怀疑柜子里有不怀好意的精灵等,总之就是哀求过夜。阿克能怎么办?
并非一味怯弱的他当然是再三拒绝了,但小雪总是有办法腻在房间里找话题腻着不走,直到阿克神经衰弱、无奈放弃为止。要不就是拉着阿克到打击场练习挥棒,然后又说自己住的地方停水,要到阿克房里洗澡。
简直就是同居了吧?在路上捡到一个奇怪的美少女回家作神秘的研究,这不是日本A片最常看见的情节吗?这不是中年痴汉每日殷殷企盼的色情乐透吗?但阿克只有提心吊胆的份,生怕文姿哪一天突然拎着夜宵来敲自己的门,将已经淹到膝盖的误会积得更深。
到另一个男孩家住了这么多天,小雪自然也带了几件换洗衣裤和牙刷毛巾,但小雪还是很喜欢穿阿克的衣服睡觉。“你自己不是带有衣服吗?”阿克躺在地板上。
阿克将脸埋进枕头里,免得看见小雪妖怪的激凸。
“那些衣服又不是睡衣,阿克的衣服大大松松的,穿起来很舒服啊。”小雪坐在窗前,触摸着略带凉意的晚风。她身上的衣服是阿克中学时期的班服。
“很晚了,快睡吧,别忘了你自己也要到水族店打工啊。”阿克困得要死。
“说到水族店,阿克,你将这条病鱼养得很好啊,看它尾巴摆动的样子就知道快好起来了,你很在意我的话嘛。”小雪说。“生病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吗?只要喂它东西吃,肚子饱了什么病都会好起来。我妈就是这样,以前我感冒生病,我妈就煮一大堆东西塞给我吃,我只要肚子吃撑了,烧就咻咻咻地退了。”阿克的脸还是埋在枕头里。“好差的体质。”小雪认真。
“真不好意思啊。”阿克没好气。
“对了阿克,陈金锋跟彭政闵哪一个比较厉害啊?”小雪问,似乎还不想睡。
“IChIRO,铃木一朗比较厉害啦。”阿克的头开始痛了。“铃木一朗是谁?对对对!你上次跟我说过,他是美国西雅图水手队的安打王,又帅又会打球,据说快破了大联盟的单季安打纪录了。”小雪自问自答。
“对对对,破了破了。”阿克真希望立刻睡着。“阿克?”小雪突然爬下床,推了推阿克。
“冲虾小?”阿克实在不想睁开眼睛。白天跟文姿到处做问卷访谈,实在很累。
“我喜欢跟你说话。”小雪笑嘻嘻的。
“嗯。”阿克的脸还是埋在枕头里,但手指却高高竖起大拇指,表示“知道了”。
“我们真的在一起好不好?”小雪又推了阿克一下。
“不好意思,我有喜欢的人了。”阿克毫不留情地说,竖起食指打叉。
“我记得有句话说,恋爱是一种两个人在一起快乐可以加倍,忧伤可以减半的好东西。如果我们可以在一起就好了,立刻就会变得很快乐,有什么不好?”小雪很是怡然。
“没什么不好啊,但就跟你说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要快乐加倍也是跟她一起加倍,要把忧伤对半也是跟她一块平分。”阿克困倦至极,“打住了,不跟你聊了,你刚刚跟我去打了两百多球,你是铁金刚啊都不想睡觉?”
“我才想问你,你怎么舍得睡觉?”小雪笑嘻嘻的。阿克翻身而起,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手电筒照着小雪。“干吗?照得人家好羞。”小雪脸红。
“羞个屁啦,我是想确定一下你到底有没有影子。”阿克扔掉手电筒,倒下又睡。就是这样。
每天晚上小雪都缠着阿克聊天到天亮,从阿克最喜欢聊的职棒话题到阿克觉得没什么好提的童年趣事,小雪都一个劲儿地瞎缠,有时阿克甚至连自己是怎么睡着的都记不起来。但每次醒来,小雪就消失了。好像一切都没真正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