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机率问题。
题一,一颗拳头大小的陨石注定在A天从天落在B街,某甲每天都在B街走上一百次,请问某甲在A天被该陨石砸到的机率有多少?
按数学或然率的时间机率计算,答案趋近于零。
题二,某甲的挚友乙君爱上了某甲的妹妹丙小姐,而后乙君因为爱上了某甲的未婚妻丁女而抛弃丙小姐,最后却发现丁女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的机率有多少?
按照八点档不等于现实法则,答案根本是零。
题三,承题一与题二,请问题一中的某甲跟题二中的某甲是同一人的机率有多少?
不需要按照任何法则,答案不折不扣,是零。
“阿不思,小妹,我有件事要跟你们说。”
老板娘容光焕发,脸上淡淡的妆显得很有朝气,也剪短了头发,整个人都在发光。那时我正等着六点半跟念成换班,而阿不思正烘着刚到的豆子。
傍晚的等一个人咖啡店,气氛前所未有的古怪。
“一个好消息,一个不算好消息的消息。”老板娘坐在柜台前,抚摸着眼神呆滞的苏门答腊。
我跟阿不思停下手边的工作,乱点王也凑了过来。
一百杯苦涩难当的爱情考验后,老板娘要结婚了。
培信不再意志消沉浑浑噩噩,他重新拿起小提琴站在舞台上,重新坐在钢琴前谱曲。老板娘不再居恋小小的咖啡店尽做芝麻蒜皮的小工艺,她决定跟培信到奥地利国家管弦乐团,参加为期两年的欧洲巡回表演。
老板娘终于等到了,她的那一个人。
当然,这也表示这间咖啡店要结束营业了。
“对我们来说,两个消息都是好消息呢。”我拥抱着老板娘。
“生小宝宝的话,别忘了寄张照片。”阿不思也笑笑,拍拍老板娘的肩膀。
“很高兴在我最寂寞的这段期间,有你们陪着我。”老板娘抱着我们,很紧很紧。
但有一个人突然失控。
“等等!那我以后怎么办?我......我要怎么打发时间?”乱点王大惊失色,站起来的时候椅子都跌倒了。
“租约至少到九月底,我算算喔,你至少还可以点二十几杯怪怪的咖啡!”我哈哈大笑,掩饰我心中即将淹没的寂寞。
正当乱点王差点要哭出来的时候,店门打开。
是泽于,笑得阳光灿烂,向我们点点头,走到他习惯的角落坐了下来。
“你的肯尼亚。”阿不思打了个呵欠,找了本漫画回到她熟悉的节奏。
老板娘安抚着乱点王,他居然颓废得六神无主。
我熟练地冲煮了一杯浓郁芬芳的肯尼亚咖啡,挑了几块巧克力脆饼走到泽于面前。
“今天本店发生了一件大事呢。”我将咖啡跟饼干放下,泽于一如往常打开他的笔记型计算机。
“喔?是什么事?”泽于示意我坐下。
“老板娘要结婚了,我们只营业到这个月底。”我说,手指轻敲泽于面前的咖啡杯:“以后你得到别间店,重新习惯另外一种风味的肯尼亚啰。”
“我想不见得吧。”泽于莞尔,拿起咖啡闻了闻。
“嗯?”我不懂,却见泽于将笔记型计算机转了一圈,放在我面前。
“两年前的今天,贵店也发生了一件大事。”泽于喝着咖啡,他此刻的笑容我未曾见过。
计算机屏幕上,一封信。
两年前的今天,大雨天。
男孩半淋着雨,推开门,走进一间叫等一个人的咖啡店,看见一个慌慌张张的女孩。
女孩端了一杯漂了咖啡豆渣的怪东西给一个男孩,开始他们数百次邂逅的起点。
女孩那直爽的个性男孩从来不曾想象,那可爱的笑容男孩静静欣赏,
在小小的社窝一起吃着泡面、传纸条,是男孩一生最快乐的时光,
想象女孩每天在门口收到一罐仙草蜜的画面,是男孩每晚做的美梦,
只有在女孩面前,男孩才能拥有最真实的肯尼亚,也才是最真实的肯尼亚。
两年后的今天,男孩有句话想对女孩说。
我呆呆地看着计算机屏幕,不能呼吸。阖上计算机的,是一双大大的手。
“请问仙草蜜,愿意跟肯尼亚在一起吗?”
泽于的脸都红了,但他大大的眼睛在发亮。
我期待、我幻想、我在脑中彩排这一刻已经整整两年。
但我从来没想到,这一刻来临的时候我还是呆住了。
呼吸困难,心跳加速,脑中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字。
“嗯。”
泽于握着我的手,轻轻地包着。
视线开始模糊,我竟流下泪来。终于等到了,我终于等到了。
每个女孩子这辈子都在期待,一个穿着百色铠甲的骑士策马终有一天来到身边,
献上白色的花朵,牵着女孩的手,邀请她上马飞驰。
但大多数的女孩,只能在阖上眼睛时,才能见到那美丽动人的画面。
而我,竟能够全身颤抖,激动不已地坐在骑士身边。
“今天,九月八号,是我们初遇、也是在一起的纪念日,一定得好好庆祝才行!”泽于看起来开心极了:“我知道一个很棒的地方。”
那时我才猛然想起,不到一个小时阿拓就会到新竹,来到洗衣店。
墙上的钟,六点二十二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