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是我上学的必经之路,我免不了要从那扇临街的窗口过去。第二天,我听见她在那扇窗子里叫我,还喊我的名字。我笑笑,又急匆匆地走了。
第三天早晨,她手里晃着一本画报招呼我,又引起了我的兴趣,我趴在铁栅栏上朝她喊:“不行,我要迟到了。那天我就迟到了。”
“那么,你放了学来,我这里有好看的东西。”
下午放学,我又钻进了她家的花园,爬上了窗台。她旁边的茶几上放着一摞美国电影画报。她把画报捧到窗台上,殷勤地说:“这些都是我妈刚从上海叫人带来的。”
我津津有味地看起来。她并不和我一起看,而是在一旁唠唠叨叨地说:“那天,我把那个偷牛奶的小孩叫住了,想让他来跟你一起玩。可是那小孩却跑掉了。今天早晨他也没有来。”
没有人来偷牛奶,她似乎感到很惋惜,我诧异地瞥了她一眼。
阳光从棣棠树的枝叶间斜照过来,亮斑洒在她有网眼的薄毛衣上,在我眼里织成了一幅恍惚迷离的图景。这图景中又裹着她的实体:她的脖颈、她的肩膀、她两肩中间微微隆起的胸脯,这一切和跟我结伴的男孩子的形象是那么截然不同,我心中突然萌动了一种异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