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在班上讲我们的事了?”曾炜一边给大家茶盅里添茶,一边问刘大悲。是星期四,晚上没有辅导,曾炜在家里请吃饭,吃完饭大家围在一张小方桌前喝茶。老谢最近搞到几饼 9 5年的普洱,送一饼给曾炜,现在正泡来试试。
“也吹了吹水啊。你都在班上把我夸得跟一朵花似的,我也在班上赞美了一下我们的伟大友谊。”刘大悲一饮而尽杯里的茶。“这放了十多年的普洱好像也没什么特别 之处 啊。普洱这东西我终究喝不出感觉来。来来去去一股子烂木头的味道。”
“那是你喝得太少。喝多了就有感觉了。这可是好东西啊。你刚才喝的这一杯,值五十块钱。”老谢道。
“五十块就这么一口吞下去了?!”区同学拿起茶盅,仔细打量了一下黄褐色的茶汤,惊异地说道。“那我们今晚不是把几千块都喝进肚子里去了?”
“那是啊。心疼了吧?今晚 喝 得这一 饼 ,能买一平米房子了。呵呵 ……。”老谢笑道。
“你在班上怎么评点我们三个的?说来听听。”曾炜问道。
“向你学习啊,呵呵……。你不在你们班上夸奖刘大悲是‘才子之笔,哲人之思,豪侠之气’吗?我也照你的修辞来了一通……”
接着,刘大悲就把在班上对三位好友的评论重述了一遍,大家笑了一回,继续喝茶聊天。曾炜道:
“大悲,我不太同意你对学生头发和校服的看法……”
“哦,是吗?你的意见是什么?”
“我觉得校服还是应该穿的,比如,穿校服可以减少学生之间的攀比,还是有积极意义的。至于你认为穿校服是一种由思想外化为行为的愚蠢统一,这一点我赞成。”
“学生的攀比是永远存在的。一个自然的合理的正常的社会当然会产生贫富差距,这是天经地义的。所以我们首先应该承认攀比的合理性。其次,学生不在这方面攀比,就在那方面攀比。你用校服把穿衣打扮这一块掩盖了,但家里有钱的孩子还不是照样的买手机、买 MP3 、买 MP4 。衣服裤子限制了,脚上没限制吧,有人穿三十块的回力鞋,有人穿上千块的名牌球鞋,你管得过来吗?于是有的学校就进一步管学生的脚,管学生的手机、 MP3 这类东西。可是,你就把这类东西完全禁止了,它从别的方面又滋生出新的差异,你管得过来吗?难道我们的教育除了对受教育者进行围追堵截就黔驴技穷了吗?况且从本质而言,学校强行干涉学生的穿戴,这乃是对人权的不尊重和冒犯。从小连穿衣戴帽的自由都丧失了,你还指望这样的孩子去独立思考吗?再从家庭贫寒孩子这方面看,学校极力抹杀这种天然的差距,制造大家平等统一的假象,说好听一点叫‘消毒’,多和谐啊!说不好听一点,就是故意欺骗!等他们上了大学出了社会,发现怎么生活全不是那样子!学校无形中给他们脑袋里灌输的这种绝对平均主义思想,是培育暴民的温床,是为社会埋伏炸弹和自掘坟墓!”
“大悲老弟想得深远,你的话我得好好想一想……。不过,你说当学生的,要是全没校服,自由穿着,一个个奇装异服,禁令稍弛,超短裙、露背衫、破烂牛仔裤 —— 你说现在的孩子什么不敢穿出来?那还成何体统?”
“我的想法是,校服还是要有一套的。逢星期一升旗和重大节日、集会,必须穿!不穿者,严惩不贷!我们需要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培养他们的集体主义观念,培养他们现在作为集体一员、将来作为国家公民的义务观念。这是必须的!但公是公、私是私,作为学生和公民,有对集体和国家的义务,但国家和集体亦无权力干涉其成员的私生活!如果国家和集体要强行干涉公民私生活的话,那就是暴政!作为一个自由人,必反抗之!所以,平时随他们怎么穿!逢特殊场合,则必统一着装!至于你所担心的学生没有学生的样子,但谁规定学生必须有个什么标准的样子?难道穿上超短群,人的智商就下降了吗?听不进唐诗宋词,解不了对数函数了吗?我看不见得!况且随他们怎么穿 —— 你以为到那种时候,他们真的就敢随便了吗?不敢!不能!学生作为一个群体,当外部的限制取消时,群体内部自然会产生秩序与规则。他们很快就会有自己的法则。我相信这种自然法则比一切外部干涉都健康纯正的多!这就是所谓风俗!如果其中谁不遵守,就会被摒弃于这个群体之外!同学间的一句玩笑,比老师一个月的耳提面命还有效呢!所以,真正的教师乃是要对这种自然法则施加影响,引导这种风俗或说风气朝健康上进的方向流动,而不是仅从外部作愚蠢的粗暴的否定的限制!”
“高见!高见!那头发呢!学生们要是都去烫发、染发,一个个五颜六色的,跟南美洲的金刚鹦鹉差不多!到那时,老弟会作何感想?”
“首先你的假定不成立,学生们永远也不可能‘都’去染发烫发!许多人天生就讨厌染色和稀奇古怪的发型。其次,头发的问题也和校服一样,属于审美的范畴。教师应该对他们的审美观念进行塑造,而不是仅仅盯着哪一颗具体的脑袋!应该从改变他们的观念入手,这样,他们就会心悦诚服,风行草偃,自正自化!总之,我理解的教育 —— 攻心为上,攻城为下!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上上之道!你与其批评学生一顿,气得自己也半死!不如想办法让他自己感到惭愧!对头发啊校服啊叠被子挂蚊帐啊等等的问题,我觉得学校根本是浪费精力!全是乱来!全是扯淡!牵牛不牵牛鼻子,偏要去关心牛屁股!学生来学校是为求知识,求本领,考大学,此事不抓,剩下全是瞎鸡巴忙!教育就像治洪水
—— 人性滔滔洪流,应该学大禹的办法,去疏导,导引百川东到海,完善自我,止于至善!而不是像大禹的老爹,今日也堵,明日也堵,除了选择强行对抗就别无办法。你看看那些狗屁校规校纪,要都一一遵守了,还他妈的是不是个人?!狗屁!把学生像木偶和尸体一样管理!学校处了是太平间和停尸房还是什么?!学校除了摧毁人最可宝贵的生机还会做什么?!学校除了制造没有良知的断头人、没有审美感觉的活死人、没有激情没有梦想没有性灵没有勇气没有同情心的木乃伊之外,还会做什么?!这就是所谓当今一等一的高中教育!”
……
换了七八种茶,连喝几十泡,每个人厕所都跑了五六趟。不知不觉几小时过去,已经快十一点了。便向主人告辞,老谢骑摩托车,带着刘大悲和区同学回学校。到学校时四下一片安静,学生们已睡下半小时了。车转过弯,向教工宿舍楼,经过篮球场时,刘大悲忽然道:
“老谢,停一下车!操场边有人,好像我们班的。”老谢刹住车。刘大悲大喊一声:“黄凯!”
从操场周围芒果树的阴影里,果然慢慢走出来一个人,在路灯下拖着长长的影子,不是是黄凯是谁。刘大悲下了车,让老谢他们先回去,自己大步走到篮球场上。
“站住!”刘大悲大喝一声,芒果树下刚才躲藏的另一条身影想跑,也被喝住了。“出来!往过来走!”那条黑影,缓缓地移动到篮球场边缘的路灯下。
“江若童!”刘大悲看清了黑影的面目。“都站过来!”说着,他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二十三点十五分。“都十一点多了,你们两个不回宿舍,躲在这里干嘛?!”
“我们在这聊天,老师……”
“聊天?半夜三更的!熄灯铃打了没听见?你刚才跑什么?”
江若童低下头不说话。尽管路灯昏黄,刘大悲还是看到她的脸完全变色,应该是非常红了。他心里暗暗觉得好笑。夜深人静,两个少男少女在一起,聊天是真的,聊别的也是真的。他想笑的不行,谁没年轻过啊。何必戳破他们呢?
“好了,都回去睡觉吧。以后注意点!十点半都熄灯睡觉的,你们聊天聊这么晚,明天早上还要上课呢。赶快回去吧!”
“谢谢老师!”两个人同时说道,说完飞快地朝不同方向跑了。刘大悲望着他们的背影,哈哈大笑。
“这两个小家伙!”他自言自语道。
第二天上午,第三节语文课。本来通常第二节课后做早操的,今天因为下雨取消了。刘大悲早早来到教室,学生们都有笑有闹的。林嘉妮叫了好几声老师,但最后是旁边的人帮他喊,刘大悲才听到。嘉妮的声音太小了。刘大悲走到她身边,问有什么事。
“老师,你给我写几个字吧。”嘉妮换了新的周记本,她想让老师 在扉 页上写字。
“为什么啊?”
“我觉得老师你字写得很好看。”
“是吗?”
“就是就是,老师的字很潇洒!”旁边有女生喊道。
“老师的字是写得好,可是有的太潦草,我们不认识。”另一女生道。
“不懂吧?那不叫潦草,那叫书法!”
“你们夸我我都爱听!呵呵 ……。可是写什么好呢?”刘大悲拿过嘉妮的中性笔和笔记本,坐了下来。
“随便写几句什么都行。”嘉妮道。
“那就写首诗吧。可是写什么诗呢……”刘大悲皱着眉头沉思道,更多的男生女生都围上来,看老师写字。“有了!”刘大悲说了一句。他开始写了,一边写,有人在一旁读:
凌波仙子生尘袜,水上轻盈步微月。
是谁招此断肠魂?种作寒花寄愁绝。
含香体素欲倾城,山矾是弟梅是兄。
坐对真成被花恼,出门一笑大江横。
一边写着大家 纷纷 叫好。刘大悲还在后面补上落款:“书黄山谷水仙诗,林妹妹一笑,大悲。”围观的人都起哄。女生们马上也拿笔记本过来,有的干脆就拿语文书,让老师在空白处写字。刘大悲一一满足了,写上不同的诗词名句。最积极的是江若童,她第一个拿了笔记本,挤到老师身旁,刘大悲朝大家笑了一下,说:“也给这个傻姑娘写两句吧。”等拿到笔记本,江若童的心怦怦跳,老师是不是在暗示昨晚的事呢。刘大悲给她写的是:
雪满山中高士卧,
月明林下美人来。
晚上,若童向老师借书,她说想读读像史铁生那样的散文,刘大悲同意了。星期六放学时,她去找老师,上了七楼敲门没人应。旁边住的一位老师告诉她,屋里没人的话,肯定就在五楼谢老师那里喝茶。她打刘大悲的手机,人果然在五楼。老师正喝的起劲呢,给了她钥匙,自己又钻回去喝茶了。她进了老师宿舍,屋里倒还简净,半堵墙的书令她眼花缭乱。那些书的名字,绝大多数她都闻所未闻。乱翻一通,不知取哪本好。其实借书只是幌子,她想探测一下老师对那晚事情的反应,是不是因此把她打入另册了,看来没有,放心了。再次打电话给刘大悲,老师上来挑了几本估计她能读懂的。她好奇地问:“老师,这么多书你都看过吗?”刘大悲说:“哪有那么多时间每本都去读?有的背过,有的翻过,有的摘抄过,有的至今还没怎么打开过。这些书嘛,都是我的奴隶,做主人的难道要一一和它们去称兄道弟?需要的时候,喊它们来便是了!”
“今天晚上可真开心!自从上高中以来,还没笑得这么痛快过!“
“是啊,老师这个人,真是很不错!平时看他那么凶,私下里还真像哥们!”
“老大太搞笑了,笑得我肚子疼,呵呵 …… ”
“‘算了吧,还是把我男人的还给我吧!’,哈哈哈哈哈 ……”
“这个故事该叫梁浩杰记下来,也不知道老师是从哪本书上看来的,还是自己编的……”
……
几个男生的大笑回荡在深夜寂静的校园里。他们想起刘大悲讲的故事便受不了。这周黄秋豪、莫少华、孙锦恩、朱旋、吴北森五个家伙留校没回家。放学后结伴到街上逛一圈,回来时看见老师七楼房间的灯还亮着。黄秋豪便提议去看看老师。和老师海侃神聊了一会儿,刘大悲便请大家一起去吃饭。在外面酒足饭饱回来,路过超市时,老师买了五六斤江西橙,又买了些瓜子、花生、牛肉干之类的零食。回来在宿舍里摆起茶具,一边泡铁观音、普洱,一边吃东西吹水。老师除了对 NBA 和足球没兴趣外,对其他一切事情说来都头头是道。广东的经济发展、中国的国际地位、大学里的同居男女、大国崛起与台湾问题、美国在当今世界扮演的角色、小布什的爸爸、伊拉克的重建、欧洲中世纪的黑死病、李嘉诚的亿万家财、世界范围内的恐怖主义、康有为的几房姨太太、猪肉涨价、陈水扁的女婿、香港的前世今生、南沙群岛的领土争端、小日本的数码相机、韩国三级片的精致优雅、日本 A 片里女优的身材与敬业精神……。
“老师你说,是毛泽东厉害还是比尔 ? 盖茨厉害?”莫少华问。
“你说呢?”
“当然是比尔 ? 盖茨了!人家是世界首富,世界上哪台电脑不用微软的程序?”
“是吗?呵呵 ……”
“老师,哈哈,我打击你的偶像了!看你怎么说。”
“你想想看,比尔 ? 盖茨再牛,他不过开了一家公司;毛泽东却开了一家政府,开一家公司和开一家政府相比,你说哪个更厉害?”
刘大悲说完这话,大家都笑起来。等 说到“南京大屠杀”时,黄秋豪恨恨地讲道:
“总有一天,我们要来个东京大屠杀,让小鬼子血债血还,尸积如山,血流成河……”
刘大悲笑了笑道:“打仗吗?谁去打?”说着,他把盖碗里刚冲的沸水朝黄秋豪的手指泼溅了一点,黄哇的一声烫得跳起来。“感觉怎么样?”
“疼啊,老师,你陷害我!”黄秋豪捂着手指,放在唇边不停吹。
“知道疼就好。坐在这里谈打仗,嘴上说起来爽得很是吧?流别人的血,自己在一旁看,战争真有壮美啊!要是你自己去呢?手指烫一下你都知道疼,假如有一天你亲自上战场,想想你的胳膊被炸掉了,大腿飞到天上去了,两眼瞎了,大肠小肠流了一地,苍蝇嗡嗡嗡地来叮,你那时还要不要鼓吹战争?说说看,你们中间还有谁要战争?!”
“那我就去当军官,当指导员,自己在一旁指导,不上战场……”
“你倒聪明的很啊!不过,就凭你这样的水平,也就给人家充当炮灰吧!让那些喜欢鼓吹打仗的人自己厮杀去!我只要安安心心地坐在屋里喝一杯茶。”
“那老师你说,天下总是不太平的。你不去打人,人家来打你啊。你看现在美国人,全世界到处耀武扬威的,今天打南斯拉夫,明天打伊拉克。你不准备行吗?”
“美国那么牛,恐怖分子还不是把飞机撞到世贸大厦上去了?‘富贵而骄,自遗其咎’。战争的本能是人类野蛮时期的残留,好战的民族没有不早早灭亡的。和平是人性中最高贵的部分。你们记住一句话,生活在地球上、宇宙中——‘要做爱,不要作战!’”
“‘要做爱,不要作战!’”
众人哈哈大笑,玩味着这句话。最后话题转移倒学校和班上。黄秋豪和朱旋都有同感,他们最佩服老师一点的是刘大悲竟然把黄凯那么暴躁的人驯服了。几个人都谈到黄凯就像一头“猛兽”,他在班里的种种“暴行”。怎么动不动竖起拳头和人说:来,想打架是吧?怎样欺负班里脾气温和的同学,像梁浩杰、麦泽辉。怎么喜欢在女生面前讲粗口,无聊到去打探人家胸罩和内裤的颜色花纹。但就是这么凶悍一个人,见了刘大悲就像老鼠见到猫一样,低眉俯首,让向东不敢向西。刘大悲只是不言语,默默地听他们讲自己不了解的班里的种种情况。
男人们坐一起,未免三说两说就说到女人身上。几个家伙看老师听什么只是微笑,就肆无忌惮起来。先是放肆地评论了一番班里女生的美丑媸妍,次及本年级,然后扩大到全校,临末了,连各个女老师也没有放过。他们用最粗俗最露骨的语言夸张地形容着女人长相的缺陷,刘大悲听小孩们的对话,只是哈哈大笑。等这也说厌倦了。黄秋豪说:“我出个谜语给你们猜吧。”大家都叫好。黄便笑嘻嘻开始念道:
“离地三尺一条沟,
一年四季水长流。
不见牛羊来吃草,
只见和尚来洗头。”
几个男生让一脸坏笑的黄秋豪念了几遍,还想不出是什么。刘大悲一听完就给了他一拳,骂了一句“王八蛋!”黄连忙叫老师别说别说。等谜底揭露时,众人狂笑一通。笑完了, 莫少华 说:“我也给大家出一道题。女人生孩子 —— 打一成语。”这道题看来有点难度,许多次回答都被否定了。
“是‘生生不息’吗?”
“不是。”
“除旧布新?”
“不是。”
“开天辟地?”
“不是。”
“死里逃生?”
“不是。现在有几个孩子出生时死了娘啊?”
“千钧一发。”
“不是。”
“生龙活虎?”
“更不是了。老师猜一猜看。”
刘大悲也在一直想,女人生孩子、女人生孩子、女人生孩子 ……。他也想不出。最后莫少华笑着说:
“答案其实很简单,就四个字 —— ‘血口喷人’!”
所有人都笑得快岔过气,激动得手脚乱拂,把茶盘上的茶杯茶碗都打乱一气,师生六个人肩并肩挨着才没摔倒。笑完了,男生们开始讲起“荤段子”,但都不怎么精彩。笑声也没有刚才来得自然。刘大悲说:“刚才那几个故事都不好,没什么意思!我来给你们讲一个。”
听完老师的故事,大家像疯了似的笑,黄秋豪和莫少华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一直到最后回宿舍,几个人只要谁一提起其中的字句、模仿老师的腔调,立刻就笑得死去活来。老师是这样讲的。
“说从前啊,有一对夫妇,家里非常穷。穷得只剩下锅和灶和睡觉的一张床。每日早出晚归,起得比鸡还早,睡得比小姐还晚,干得活比牛马还累,才勉强混个温饱。他们总想改变自己的生活,可是无论怎么努力都不成功。他们苦恼极了!好在这家的女人非常虔诚,即使再穷吧,每天早晚都要在观世音菩萨面前烧几根香。救苦就难的神灵把他们的辛苦看在眼里,放在心上,就有心想帮他们一帮。这一天晚上,夫妻两人都做了同一个梦,梦见菩萨指示他们房后的某个地方,有三颗宝珠,只要往天上一抛,就能满足他们的任何愿望。
“第二天早晨他们早早起床,赶到菩萨指示的地点,果然找到了三颗宝珠。然后夫妻两个就开始商量,该向老天要些什么东西。三商量两商量,你说要东,他说要西;男人说要这,女人说要那,最后那男人发火了,脾气一发,大叫道:‘要这样,要那样,要个鸡巴!’说着,随手把一颗宝珠往天上一抛,结果立刻房前屋后像落雨一样,遍地落满了鸡巴!
“女人一看着急了,说:‘你看你,要什么不好?偏偏要了这么多无用的鸡巴!还把一颗宝珠浪费了!’她一边说着,就也把自己手里的一颗宝珠往天上一抛,大喊一句:‘所有的鸡巴都消失吧!’于是,一下子,所有的鸡巴都无影无踪了。女人心里想,好在我手里还有最后一颗宝珠,还能向老天爷要点什么东西。可正当这时,只听见她男人杀猪似的大叫:‘我的鸡巴没有了!我的鸡巴不见了!’女人一听,长叹一声,没办法,只好把最后一颗宝珠向天上一抛,说一句:‘把我男人的鸡巴还回来吧!’从此之后,他们就不再妄想,只是安分守己,继续在地上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