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类别:文学名著 作者:韩启照 本章:第十九章

    仅用了两分钟,我赶到了现场,沈军和江伟正焦急的在马路上团团转。我跳下车,看到一个男人已经被撞倒在地上,身旁流了一大摊血,样子好像不行了。quot;赶紧拨120啊!救人要紧!quot;这两人估计被吓傻了,竟然一直没有拨120急救。

    江伟这才反应过来,掏出手机正要拨。我看到旁边有个IC卡电话机,转念一想说道:quot;还是我来拨吧。quot;我憋了憋嗓子,改变了一下语调,用旁边的IC卡电话机拨打了120。这是做律师养成的一种小心谨慎的意识。

    quot;老大,你看这怎么办?quot;沈军问道,quot;会不会被抓起来坐牢?quot;

    quot;你们把人撞成这样,而且是酒后驾车,江伟你肯定构成交通肇事罪,要被追究刑事责任,被判刑坐牢是一定的。quot;

    quot;不会吧?老大,我可不想坐牢!你可要帮我想想办法!quot;江伟一听就急了。

    quot;是啊,老大,你可要想想办法!quot;沈军也跟着说道。

    quot;你们要是逃逸,刚才过路的车肯定有看见的,过后肯定会被查到,情节将会更加严重!quot;我说道。

    quot;那我该怎么办啊,打死我也不坐牢!老大,你可要想办法救救我啊!quot;江伟哭丧着脸。

    我静下来沉思了一会,110和120要不了几分钟就会赶到,那时再想其他的办法也就来不及了。quot;发生车祸时,你们确信无人看见?quot;我再次问道。

    quot;我确信无人,车祸发生后,我们俩吓得酒都醒了,赶忙下车查看,周围空荡荡的,没有人和车辆停下来看。quot;江伟说道。

    我脑中一闪,决定冒一个险,我想起来了英美法系著名的案例quot;密室杀人案quot;。在一间完全封闭的密室里,有三个人,其中一人被刀捅死,而凶器上没有任何指纹。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另外两个人中必定至少有一个是凶手。但是因为是在封闭的密室,没有其他任何的旁证,只能依靠另外两人的口供。如果这两人坚持说quot;不知道quot;或者quot;互相指认对方是凶手quot;这类的话,那我们明明知道他们中有一个人必定是凶手,但最后的结果还是要将两人都无罪释放。

    英美法系注重程序法,和我国现行刑法有很大区别,但我国刑法有一个原则就是quot;疑罪从无quot;,所以如果此案发生在中国,从理论上也同样会判两人无罪。在实际的司法活动中侦查机关一般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因为侦查机关已经知道两人中必定有一个凶手,必定会采取各种手段让你口吐真言,包括合法的和非法的。

    现在沈军和江伟不是同样可以制造一起quot;密室杀人案quot;吗?但是我们三个人都将背负上巨大的风险。江伟这个交通肇事罪至多也就是判三年,而如果我实施的这个计划失败的话,我们三人都可能背负上妨害司法的罪名,江伟还得承担交通肇事的罪名。

    这一系列的思考都是在瞬间完成的,没有过多的时间让我思考斟酌。江伟的车祸和我们两个都有一定关系,我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进去。为了我们三个兄弟的情义,我也只能这么做了,虽然这已经严重违反了一个律师的职业准则,但是我别无选择。

    quot;你们俩按照我说的做,不能有一点差错,否则我们三人都脱不了干系,而且还会承担比交通肇事更重的责任。quot;我说道。

    quot;老大,你说得这么严重,有把握没有?quot;江伟问道,沈军也有些疑惑的看着我。

    quot;只要你们照我说的做坚持下来,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quot;我安慰道,然后接着继续说道,quot;你们都要一起躺在路旁边,都装着喝醉得不省人事,一会有人来了,你们也要装着没有知觉。quot;

    quot;啊?为什么要这样?quot;江伟问道。

    quot;别问为什么,后来你们就会明白。最后你们假装酒醒后,警察肯定要问你们谁开的车,你们都要一口咬定说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是谁开的车,这个是至关重要的!明白吗?quot;

    quot;老大,你这样说我有点明白了,就是让警察不能确定到底是谁开的车,从而无法认定肇事责任。quot;沈军脑子还是很聪明的,一点就明白了。

    quot;就是这个意思!江伟,驾驶室肯定留有你的指纹和痕迹,你就说喝酒来之前是你开的车,但是喝醉之后回来就不记得是谁开的了。沈军你也要和他这个口径保持一致。quot;我说道。

    quot;好的,我知道了。quot;他们两人同时回答道。

    quot;好了,你们都躺在这里,假装醉得不省人事。吃饭的事情就实话实说,包括时间、地点、我们仨在一起吃的饭,要说我提前五分多钟离开了。另外,千万不可以说我来过这个车祸现场。quot;我继续说道。

    quot;老大,你真是高人,这么复杂的事情被你搞得天衣无缝。quot;江伟有些佩服的看着我。

    quot;最后能否成功关键看你们两个!失败了我们兄弟仨都完蛋了,我以后也做不成律师了!江伟,回头我可以当你的代理人。沈军,有你老爸在,估计他们不敢对你用什么狠手段。quot;

    quot;老大,真是谢谢你,我保证守口如瓶,无论他们如何严刑拷打,坚决不吐露一个字!quot;江伟这家伙简直有点亢奋,竟然贫起嘴了。

    quot;关于这件事,你们谁都不能说!包括家里人,否则走漏了风声也就功亏一篑!quot;我再次强调着。我这次可是拿着我自己的饭碗在帮他们做赌注,以后会出现什么还真的不好说。

    quot;老大,你放心吧,打死我也不说!quot;江伟说道。听了这句话,我quot;扑哧quot;笑了出来,这让我想起了冯小刚的电影《甲方乙方》中的那个大脑袋的李琦。

    我看了看表,时间差不多了,我要赶紧离开了。quot;我要走了,警察一会就到,你们赶快都躺下吧,戏要演得逼真一些!quot;

    我刚将车开出不到一百米,对面一辆警车飞速驶来,从我的车旁呼啸而过。我的心里也是忐忑不安,不知道这两个小子到底会不会露出马脚。

    我缓缓的将车继续向前开了一段,心里还是没底,慢慢的将车停了下来。我这次做法简直有点太冒险,从小的方面说,我是拿自己的前途冒险;从大的方面说,我简直是在检验中国quot;疑罪从无quot;的原则。想到这,我不由得哑然失笑,真是想得太远了。

    在原地思考了半天,我决定还是返回去看看情况。我调转车头,沿着原路返回。远远的看见刚才的出事地点已经围了不少人和车辆,不知道大半夜的这些车和人一下子都是从哪钻出来的,大概是中国人都有爱凑热闹的毛病。

    我的车子慢慢驶近现场,120车也已经来到现场,沈军和江伟两小子果真假装得烂醉如泥。一个交警正在询问旁边的路人,几个交警和护士正一道把他俩一起往120车上抬。我不敢停留时间过长,开车离开了肇事现场。

    我赶到江城公司帮他们简单审了一下合同,回到家中已经十一点多了,心神不宁。NND,这俩小子要是露出破绽顶不住,全交代了那我就惨了。今晚的行为好像也不是我作为一个律师应该做的,我躺到床上怎么也睡不着,起身推开了窗户。

    窗外一股凉风扑面而来,头脑猛地一阵清醒。对面的住宅楼只有点点零散的灯光,那边正是冉欣欣的家。我忽然很想冉欣欣,特别想和她说说话。她家好像还有灯光,不知道她睡了没有。

    我有股给她打电话的冲动,怎么也按捺不住。掏出手机,管她睡了没有!我直接拨了过去。电话里传出了她的手机彩铃,好像是刀郎的歌,但是我没有听过,一种沧桑悲凉的感觉:

    你在我身边,相对无言,默默的许愿,对爱的依恋。牧场的炊烟,装点着草原,爱相拥

    着,牧归的少年。你在我身边,把我的手牵……

    我正听得有些入神,电话突然接通了:quot;喂,深更半夜打我电话干什么?quot;冉欣欣的声音,好多天没有听到这丫头的声音了!

    quot;我想你了!quot;我不知道怎么会说出如此肉麻的话。

    quot;呵呵,恶心,我才不用你想呢!quot;这丫头心里肯定高兴,但是嘴上却又在腌臜我。

    quot;你在家吗?quot;我继续问道。

    quot;我正在医院值班呢,以为能像你那样舒服的在家躺着睡大觉!quot;原来她不在家!听了她的这些话,心中有些失落,潜意识有些想见见她的冲动,但我不会跑到她医院去看她,我不喜欢在办公场合做quot;私事quot;。

    quot;我今天好郁闷,好想让你陪陪我说说话。quot;我的口气也变得很软,男人有时候也会莫名其妙的变得很柔情。

    quot;你郁闷什么?谁还敢惹你呀?这么多天都忙什么?也不见和我联系,死猪!郁闷才想起来给我打电话,把我当什么了啊?quot;

    quot;你的彩铃是什么歌?quot;我突然东一句西一句起来。

    quot;你怎么有兴致问起这个了?刀郎的《手心里的温柔》,好听吧,我最喜欢了!quot;

    quot;有空给我手机也来一首,晚上你回来吗?quot;我说话越来越没有什么头绪。

    quot;回来你个头!值班还能回来啊,我们哪次值班不是一整夜,难道还半夜换班不成!你今天怎么了?说话乱七八糟的!哎哟……quot;她一声惊呼,quot;我的病人有事,要去看看了,回头再聊。quot;说完,她直接挂掉了电话。

    这个死丫头,说挂就挂了,太不给面子了!挂掉电话后,我心里感觉空荡荡的,睡意还是全无,打算泡杯咖啡喝喝,就来个一夜无眠算了。

    昨晚基本没有完全睡着过,一直是迷迷糊糊的,早上感觉头昏昏沉沉,躺在床上懒得动弹。忽听得外面门响,大清早不会进来贼了吧?我赶忙起身正准备开卧室的门,门突然自动开了。

    原来又是冉欣欣!quot;懒猪,现在还没有起床啊。我刚上完夜班回来,所以拐过来看看你。咦……快穿衣服!quot;她脸上有些羞红。

    我低头一看,自己仅穿着一条内裤,毛毯都撑起来了,确实很不文雅,赶忙关门穿上衣服。这丫头简直太贴心了,真要是娶着做老婆也不错。穿好衣服打开门,这丫头还站在门口,手里还提着东西。

    quot;手里提的是什么?quot;我指了指问道。

    quot;给你带的早餐!对你够义气的吧!quot;她将东西放在桌上,quot;值了一晚上班,真累啊!quot;

    quot;你可好长时间没来我家了,今天是不是又准备在我家-借宿-啊!哈哈。quot;我笑着说道。

    quot;臭美的你!怎么,不愿意啊?哼!quot;她白了我一眼。

    quot;哈哈,我哪敢啊!我先去刷牙洗脸了,今天我还有事。休息好了顺带帮我把屋子收拾收拾!quot;

    quot;你——以后坚决不来你家,简直把我当保姆佣人了!quot;她嗔怒道,quot;今天我偏不收拾,还要把你的屋子搞乱!quot;

    quot;哈哈,随便你了!quot;我笑着说道,径直去了卫生间。洗漱完毕后,吃着冉欣欣给我带的早餐,想想昨晚沈军和江伟的事情,还是放心不下,上午去交警队看看为好。

    八点多的时候我赶到了律所,和老秦谈了谈所里的一些事务。九点多的时候,我准备到交警队去打听一下情况,突然接到一个电话:quot;你好,你是陈锦荣律师吧?quot;声音是一个陌生人。

    quot;我是,你是哪一位?quot;

    quot;我是市交警队的黄明钢,我们这里一起交通肇事案的犯罪嫌疑人江伟想委托你为他的代理人。quot;没想到自己送上门来,省得我四处打听了。

    quot;哦,是吗?没问题,那我一会过来。quot;我答应得很爽快。

    上午十点钟的时候,我赶到市交警队,找到负责案件的黄明钢,一个二十多的小伙子,看起来很精明能干。

    quot;陈律师,犯罪嫌疑人要求你作为他被审讯期间的代理人,你是否同意?quot;黄明钢问道。

    quot;这个没问题,他是我的朋友,案发前我们刚一起喝过酒。quot;我主动quot;交代quot;了出来。

    quot;哦?你和江伟、沈军一起喝的酒?quot;黄明钢有些惊奇。

    quot;是的,因为我临时有点急事提前走了。quot;我回答道。

    quot;陈律师,我们正在搞-三项侦查讯问试验-,这个你知道吧?quot;黄晓钢问道。

    三项侦查讯问试验?!不就是北京某知名政法大学搞的试验项目吗,就是规定犯罪嫌疑人在接受公安机关第一次讯问时,可以要求律师在场,或者对讯问全程进行录音、录像,以保障在押犯罪嫌疑人的合法权益。

    我心中一阵大喜,这简直是天助我也,这下quot;疑罪从无quot;我就可以淋漓尽致的发挥了!这说明交警队还没有对沈军和江伟进行询问。交警队肯定认为这是个很简单的交通肇事案子,所以才愿意把它拿出来做试验。

    quot;我知道,江伟要求其代理律师在场吗?quot;我故意问道。江伟这小子不要求我在场才怪呢!

    quot;犯罪嫌疑人要求律师在场,所以我们才和你联系。quot;黄晓钢说道。

    我和黄晓钢,还有另外一个民警一起赶到了看守所。quot;老大……不,陈律师,我可等到你了。quot;这小子被带出来后一见到我,有点欣喜若狂就叫老大,但看到黄晓钢他们在就改口陈律师了。

    quot;江伟,你找的陈律师来了,你们先办理一下代理手续吧。quot;黄明钢说道。

    quot;行行行,我们快点办代理手续吧。quot;江伟有点急不可耐了。我与江伟办理了代理手续后,黄晓钢他们开始对江伟进行第一次询问。

    quot;江伟,当天晚上发生车祸时是谁在驾驶?quot;黄晓钢问道。

    quot;谁在驾驶?quot;江伟装模作样的挠了一下头,quot;我当天喝得太多了,记不起来了,不知道是谁开的车。quot;

    quot;什么?你会不记得谁在开车?quot;黄明钢很吃惊,quot;你好好想想!quot;

    quot;黄警官,我真的不记得了,那天喝得太多了!另外,我想问一下,被撞的人现在怎么样了?quot;这小子还问起了别人的情况。

    quot;被害人现在还没有苏醒过来,你们属于酒后驾车,情节已经很严重了!quot;黄明钢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quot;黄警官,但是我真的不记得是谁?quot;江伟一脸委屈的样子。

    quot;江伟,我严肃的告诉你,请你认真回答我的问题!谁开车这么明显的事情你会记不住?quot;黄明钢有些生气了,估计要不是我在场肯定一脚早过去了。

    quot;黄警官,我确实记不住,那天酒喝得太多,发生车祸又被撞了一下,现在脑袋里还乱哄哄的。quot;这小子还真会演戏。

    quot;晓钢,我看今天我们肯定问不出个啥,要不算了,让他休息休息,我们再问吧。quot;和黄明钢一起来的民警刘顺说道。这小子是不是想等下次不让我在场了,好好的quot;放开quot;审!

    quot;陈律师,你和他们一起喝的酒,你知道他们临走时谁开的车?quot;黄明钢转向问我道。

    quot;黄警官,我说过我是提前走的,我也不知道他们谁开的车。昨晚出事后,江伟打过我的电话,当时电话里他呜哩哇啦的我也没听清他说什么,他就把电话挂了。我当时也没在意,等后来我想想不妥,我就顺着他们的路赶回去,他们已经发生车祸了,警察已经将他们带走。quot;我回答道。

    其实在刑事诉讼中,辩护律师负有维护犯罪嫌疑人利益的义务,辩护人律师即使知道犯罪嫌疑人的犯罪事实,也不得主动向任何人尤其是检察官或法院提供该犯罪信息。我本来完全可以不用回答他,但是想想在中国的刑侦体制下,关系还是没有必要搞得那么僵。

    从看守所里出来,在门口我碰到了沈军的老爸沈世宽,他也是刚从里面出来,估计刚看完沈军。沈世宽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和我很熟悉。他也看见了我,立刻和我打起了招呼,quot;锦荣,昨天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出现这样的事情?quot;

    quot;沈伯伯,我具体也不清楚,昨晚我们一起喝酒,喝完分开后,沈军和江伟一起开车走了,谁知道就出现这事情了!这事都怪我,没有看好他们。quot;

    quot;你们几个混小子,喝那么多酒干什么?喝了酒还开车,这不是找死吗!quot;沈世宽看起来很生气。

    quot;对不起,沈伯伯,我也没想到会弄成这样。quot;我确实有些惭愧。

    quot;更可气的是沈军这个臭小子,人家问他,他竟然不知道昨晚是谁开的车,这个能会记不住?quot;

    quot;可能是昨天我们喝得太多,又出车祸撞了,记不得也是正常的。quot;我替他们解释道。

    quot;唉……我都快被你们气死了,沈军就是不省心!我还有点事,先走了。quot;他对我摆了摆手,坐进了自己的车,驶出了看守所大门。看来沈军这边不用很操心,有他老爸罩着他受不了什么苦。

    我本想见见沈军,但看守所说刚开始审讯,犯罪嫌疑人不让随便见,我想想也就罢了,沈军这小子不用很担心。

    从看守所回到律所我接到冉贵生的电话:quot;陈老弟!你们清算组又启动了成昆酒店出售计划?quot;

    quot;哈哈,冉总,你这可是明知故问,我们李科长怕早就给你详细通过气了吧!quot;冉贵生那点心思我还是知道的。

    quot;什么都瞒不了老弟,果真不愧大律师,明察秋毫。quot;这个冉贵生也喜欢拍马屁奉承人,看来这个老家伙有目的。

    quot;冉总,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吧,你知道我是个干脆的人。quot;

    quot;老弟是个爽快人,我就直说吧。李科长已经和我沟通过了,你们清算组仍然同意把成昆酒店出售给我。老弟,应该感谢你啊,但过多的话我就不说了。关于收购价格你是怎么考虑的?quot;

    quot;哈哈,冉总,你就不要客气了。关于价格这个问题我应该问你吧。我们的评估报告已经放在那了,估计你也研究过了,就看价给钱吧?quot;我将球踢了回去。

    quot;我也是个爽快人,七百万!你看怎么样?quot;冉贵生一口报出了价格。

    quot;冉总够直接,成昆酒店总资产就五百多万,冉总一口给出了七百万,按理说我们已经赚了很多,但是成昆酒店的市场潜值还不止这个数吧?呵呵。quot;我笑着说。

    quot;老弟,那你给个价格吧?quot;

    quot;好吧,我也说个痛快话,一千万再加上所有债务!quot;我稍加思考,报出一千万的价格。

    quot;呵呵,老弟,你也太狠了吧!明山市长要是让你当,估计明山一年能多赚几个亿啊!quot;

    quot;哈哈,冉总,你别讽刺我了,但是我的价格可是实事求是,绝对不会过高。我们要是公开竞售,恐怕还不止这个价格吧?quot;虽然我不是搞经济的,但是成昆酒店的市值是明摆着的,别的不说,就说它处的那个地段,可算是全市的黄金地段。

    quot;老弟,这个价格你再考虑考虑,确实有点太高,我们也研究研究,在你说的价格基础上弄出一个详细的收购计划提交给你们,你看怎么样?quot;

    quot;没问题,我相信冉总!quot;这个冉贵生确实还算不错的,在此事上他能亲自多次给我打电话,说明他已经很放下他的架子了。

    接下来几天我又跑了几趟交警队,关注沈军和江伟案子进展情况。沈军老爸果然有些门道,很快为沈军办了个取保候审。我也趁机提出要求为江伟办取保候审,开始交警队不答应,最后迫于沈军办理在先,同样的情况他们也不好生硬做出不同的待遇,江伟也被取保候审了出来。

    江伟一出来,我们仨就再次聚到一起。quot;老大,出来后感觉外面的太阳都是新鲜的,呼吸的空气都是甜的,哎,真爽!quot;沈军夸张的说道。

    quot;是啊,在里面憋死我了,那个狗屁的小警察,经常对老子拳脚相加,出来被老子碰到有他好看!quot;江伟恨恨的说。

    quot;好了好了,人家也是工作需要,没必要去较真!让你当警察你也得一样,都是混碗饭吃。quot;我安慰着道。

    quot;老大,你果真厉害,你的计划真是太管用了,这帮警察果真拿我没有办法!quot;沈军说道。

    quot;哈哈,这个是预料中的,只要他们依法办事,我这个密室杀人案就没有问题!quot;我有些得意的说道。

    真正的密室杀人案如果出现这种情形,侦查机关还可能认定两人合谋,我这个交通肇事密室杀人案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因为不可能两个人quot;共同合谋quot;制造车祸!

    quot;你们俩出来就好,估计他们也不会有新的证据,时间一长就不了了之了。quot;我说道。

    quot;老大,这么说我们基本没事了?quot;江伟有些兴奋的说道。

    quot;民事赔偿责任你们肯定跑不了,因为民事和刑事不一样。在你们责任不清的情况下,你们可能要共同承担侵权赔偿责任。quot;我说道。

    quot;这个没问题!钱由我来出,我们把人家撞成那样,确实有点过分,赔点钱也是应该的,我们自己也买个心安理得。quot;沈军说道。

    quot;沈哥,这怎么行?事情是我惹的,钱应该由我来出。quot;江伟说道。

    quot;江伟,别跟我争了,你正开始单独创业,手头没我宽裕。quot;这个沈军真是够义气。

    贵生公司将成昆酒店收购计划书送到了西山煤矿清算组。冉贵生将价码提高到了八百万,说实话,这个冉贵生也够小气,跟我们这么讨价还价,百来万对他们公司来说算什么?

    quot;我看贵生这个价格很不错,成昆酒店能卖这么多,真是我没有想到的。quot;清算组成员会上,又是李天路率先表态。

    quot;我也看好这个价格,李科长和陈律师功不可没啊!quot;蒋敬超说道。

    quot;大家对贵生公司的收购计划再议议。quot;仇正国问道。

    quot;我认为贵生公司出的条件还有些低,成昆酒店价值不止八百万,我们有必要提高收购价格。quot;我接着说道。

    quot;哦,是吗?陈律师,你认为我们成昆酒店应该卖什么价格?quot;陈建设偏着头看着我问道。

    quot;我认为贵生公司应该把价格出到一千万左右。quot;我说道。

    quot;一千万?不会吧,陈律师,成昆酒店能值这么多?quot;李天路故作惊讶的问道。

    quot;我认为至少值这么多!各位领导基本都是搞经济的,比我要懂得多吧?quot;我看了看桌子周围的几个人。

    李天路他们交头接耳的议论纷纷,今天主持会议的是蒋敬超,他敲了一下桌子说道:quot;既然陈律师这样说,反正是谈判吗,我们也希望成昆酒店卖得越贵越好,我们还由李科长和陈律师代表我们清算组进行收购谈判,大家看怎么样?quot;

    其他人见也没有什么好办法,都点头表示同意。我本是个局外人,不知道现在为什么掺合进来成了主要人物,老是为他们打先锋。成昆酒店一旦卖掉,那四百多万补偿金就有着落了,我想我就应该退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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