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前。容城。
“……全市将严格按照旧城区改造计划,继续推动拆迁工作的进度,在薛市长因公受伤,在医院住院的这段时间里,全市上下一条心,力争在月底完成所有拆迁工作……”
卖部里电视主持人正满心怀喜地读着形势大好的稿子,而就在离卖部不到米的老街,大批工程车辆和施工人员都等在那里,仰着头,向远处看着什么。
一幢破旧的三层楼孤零零地矗立在早已经被夷为平地的废墟之中,而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那栋楼的楼顶——陈老头和陈老太激动地抱着一罐液化石油气,手里拿着火机。
楼下西装革履的年轻人一脸烦躁,拿着高音喇叭继续喊道:“老头老太!你们不要激动!咱们心平气和地谈一谈!赔偿款的事情咱们好商量!”
“这根本就不是钱的事情!”陈老头嘶吼着,“我们祖祖辈辈就住在这里,凭什么你们拆就拆!不管你们赔多少钱!我们都不搬!你们要是敢上来,我们老两口就跟你们同归于尽!”
年轻人气得牙痒痒,但偏偏无可奈何。
“我张经理,这样僵持下去不是个事儿啊,这工人、机器、车,那上来都是要钱的啊,要不然这栋楼就先放着,咱们先去把别的工程再弄一弄?”有人提议道。
“要能放着我会在这搞事吗?”年轻人白了他一眼,“按设计图这栋破房子刚好就在整个工程的黄金地段,下周就是开工仪式,仪式也在这搞,你竖了这么栋破楼子在这儿,我们还怎么特么的请领导搞活动?”
“那…那可怎么办?”
年轻人翻了翻白眼:“行了!只能来硬的了!你去跟上边的人打声招呼,跟媒体那边塞点钱,别跟我们找事儿就行……”
“这……”
“怕什么!老薛可是同意了的!他可是相爷的门生!有事儿他顶着!赶紧去!”
看着屋顶上的两个老人,年轻人眉头一皱,马上假意道:“只要你们不乱来!我们马上撤!你们不要乱动啊!”然后示意所有施工人员和设备暂时撤离拆迁区域。
陈老太和老伴见下面的人群真地三五成群地撤了,这才吁了口气,将煤气罐松开,然后两人相互挽着回到了二楼屋里。
堂屋里挂着老两口独子的遗像,后面还有香案以及列祖列宗的牌位,上柱香后,老两口这才歇了下来,然后准备开始弄晚饭。
入夜了,陈老头坐在阳台上防备着那帮人又回来,老太在里屋洗碗,突然几个彪形大汉从窗子翻了进来,老太刚喊了一声,就被捂住了嘴,陈老头冲进屋的时候也瞬间被制服了,一帮黑衣人将两位老人强行拖出屋外。
老太奋力挣扎,情急之下咬了人,却刚好失去支持身体歪向二楼走廊的护栏,瞬间就头朝下栽了下去,登时毙命。
陈老头眼见老伴遭此劫难,不要命地奋起反击,却抵不过这帮大汉的老拳,被揍得半死,然后被拖着拉到了楼外。
早已经准备好的挖掘机铲车齐上阵,熟练地迅将这栋老宅拆除,悠悠醒转的陈老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家的房子被拆,欲哭无泪,只能在那干嚎。
“这老头怎么处理?”
又是白那个年轻人,只见他走过去踢了一脚陈老头,见人还没死,便笑道:“上边都打点好了,不用管他,一个老不死的还能弄出什么风浪……”
却不料这陈老头的内心却燃起复仇的熊熊火焰,老伴殒命,家园被毁,本来就活了一把年纪的陈老头,更加生无可恋,决心复仇,想到之前街坊四邻之间流传的那个传,他抱着试试的心态,也找上门去了。
在一条不知名的巷子里,两个戴着面具,看不到脸的男人接待了他。
“老头儿?你知道规矩吗?”
“听别人了的。”
“钱呢?”
陈老头掏出用手帕包得的刚刚取出来的厚厚一叠存款,递了过去:“全部家当,都给你们。”
“您这是……”
“要钱没用了,不想活了,报仇,只要能报仇就行……”
两个人看出了他的决意,也不再什么了,掏出一个瓶子:“三十秒内就能生效,持续1个时左右,不过以你的身体怕是……”
“都无所谓了……”陈老头接过瓶子,淡淡道。
两人有点佩服这么个老头子了,笑道:“得,今儿买一送一,您要找谁报仇,我们有路子,可以帮您弄点情报……”
陈老头的眸子里燃起一股火焰,一字一顿道:“薛敬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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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鸟学园又是平静的一。
虽然上次别山行闹得不欢而散,不过并没有很严重地影响全班的情绪,对于他们来享受青春,享受生活有时比什么获得能力这种事情更重要。
而跟着苏蓟北去了十三山试炼的八个人却不这么想,狂蟒之灾的阴影在心里久久不能离去,晚上都会做噩梦。
虽然非常讨厌蛇,但这几个人对于能力的恢复却显得非常狂热,所以如何攻略十三山试炼的第一山成为了他们非常重视的课题。
“不行,必须从基础入手,每个人都要学会元气的吸纳和使用,将每个人的能力都开出来才能战斗,不然每次都把老苏当成充电宝,根本就没得意义啊!”梁神月道。
“我也这么看,每个人都先得形成战斗力……好吧,老方的能力当我没……”杨鸣看了一眼方子戈无奈地摊摊手。
“苏蓟北也一吧,毕竟你是唯一一个能吸纳元气的人,虽然没什么能力……”古慕倒是第一次这么正常地和苏蓟北话。
“怎么呢?”苏蓟北挠了挠头,“别山老人过,元气的感知应该是越早学越好,而且是应该在自然之中来练习,城市之中元气非常浑浊,而且缺乏活性,吐纳很困难,加上我年纪太大了,虽然有李师兄传给我的功力,但那感觉…有点像……对……有点像喝饮料的时候去吸一根被堵住的吸管……”
“不如这样,既然杨婶能教我,也应该能教大家,晚上放学咱们一起去找杨婶,看她能不能带着我们一起从基础入手,慢慢修行……”薛伊筠道。
正当几个人要继续讨论的时候,突然有人喊了一声:“伊筠,有个老人找你!”
“老人?”薛伊筠一愣,不知道为何会有老人找自己,家里的爷爷奶奶早就过世,外公外婆没有来往,怎么会有老人来找自己。
薛伊筠起身出去,见到了陌生的陈老头。
“你…你就是薛伊筠?”陈老头和蔼地闻道。
“是的。您是?”
“你…就是薛敬琰的女儿?”
“是的。找我还是找我父亲?”
陈老头脸上突然浮起一股诡异的笑容:“是你就对了,我就是来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