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展其实很难抉择。他是一个乐的人,即便早些年背负着拯救整个坑城的使命,即便堕落为贼,他也始终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平静与安乐。他的接受能力很强。此刻已经慢慢的适应了。眼前这个沧桑的男人,便是自己的父亲,秦国如金最大的通缉犯。
在外人看来,这个人该是个恶徒,企图以一己之力颠覆秦国。在楚人看来,风倦离是英雄,忍辱负重背负着一国之命运在暗中策划着楚国的复兴。而在风展看来,风倦离如今只是一个为了复国甘愿抛弃妻子的人。可同时,依旧是自己的父亲。
在知道风倦离已经时日无多的时候,风展也感到痛楚,却又无法放任自己流露出这样的痛楚。他不想拒绝父亲的邀约,哪怕只是为了让这个人心满意足的离去便好,哪怕他根本无心顾及楚国人的未来。
所以最终他同意了将胜负交给这场速度的对决,他的答案依旧是倾向于帮助掌柜与厨子他们,可也给了风倦离一个机会,或者,他将选择交给了老,他会不遗余力的用尽每一分速度,若真到无法在风倦离带着一个人的情况下碰到风倦离,他也愿意愿赌服输。
“何时结束?”风展问道。
风倦离单手托住依米,另一只手从怀中拿出一个手掌大的沙漏,风展认出那是唐索野的物品,道:“你还真是准备周全。”
风倦离道:“你好歹也是下第一大盗,面对你,我也不能不做准备,我并没有把握仅仅靠言语服你。”
风展道:“既然如此,开始吧。”
“好,开始吧。”风倦离道。
这场对话来的突兀,结束的也同样突兀。话音落下的瞬间,风展便消失了。风倦离同样也消失了。
空气中传来如利箭破空的声音,风倦离将依米护在他宽大的黑色斗篷之中,他整个人如同一只黑色的寒鸦,只是身影奇快无比。
风展则如同一只赤红色的鹰。二人皆是比腿力,风神血脉同时开启,都没有施展任何的轻功,比的乃是纯粹的速度。但辗转腾挪之间
这一刻的地间,布满了赤红与黑色的残影。明明这种速度在武者们看来已经是肉眼难以跟上的极限速度,但这二人却在狭的范围里不停的进行着冲撞与闪避。就好像两个顶尖刺客的对决,风展的手臂如同最轻却又最致命的的刀锋,不断地挥舞着,却始终无法碰到风倦离。甚至连风倦离的衣角都触碰不到。
速度是一样的。
风展注意到了风倦离的速度与自己的速度几乎是一样的,甚至自己还隐隐的快一些,若是笔直的直线,自己应该已经触碰到风倦离了。但偏偏,风倦离很灵活很从容的应对着风展的冲击。在风倦离的眼中,风展的速度很慢很慢,在风展的眼中,风倦离的速度亦是同样缓慢。但风倦离却似乎更加适应这个状态。他的每一个动作都代表着他明显的还有余力。
风展瞄了一眼不远处的沙漏,时间还多。
隐约中,风展感觉到这是一场很重要的比试,他不知道为何,虽然将选择交给了老,但终究还是在尽着属于他自己的那份人事。风展想要赢,他不想卷入太过复杂的局面里。所以在发现风倦离的速度还有余力后,他毫不犹豫的解开了第一道禁制。
骤然间快了一倍的风展上一息里甚至还只能触碰到风倦离的残影,但瞬间,风展的身影已经来到了风倦离身前。
风倦离略微惊讶,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已经能如此轻松的解开第一道禁制了。风倦离的双目中划过一丝短暂的痛楚,在风展就将触碰到风倦离的瞬间,风倦离再次拉开了足够远的距离,他的身影侧退了几步,很极限的避开了风展的动作。
风展能感觉到风倦离的气息已经变了,同为风神血脉的拥有者,他当然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自己解开了禁制,风倦离也跟着解开了禁制。
“看你能有多狠。”风展并未将这句话出来,念头一动,竟是想都没想的再次解开一道禁制,白色的烟再次从他裸露的肌肤间透出。
也是在这一刻,这片空地的风暴忽然变得猛烈起来,而原本隐约可见的赤色残影也已经完全消失。几乎与风展同时,风倦离的面上也露出了极大地痛苦,他惊叹于风展的执着与狠劲,完全没想到这个孩子能够如此果断如此镇定的解开第二道禁制。
解开两道禁制的时间实在太短,一炷香的时间却还剩下很长,风倦离能预见接下来的时间里恐怕谁都不会好受。但同样的,风倦离自己也没有一丝犹豫,宛如鲜血蒸腾而出的白色气体自他的皮肤里生出。
驾驭了数十年的风神血脉,风倦离知道第一道禁制第二道禁制都是一个准备动作,为解开第三道禁制做准备,但风神血脉的拥有者中,真正能做到解开第三道禁制的人少之又少,百里无一,于风家而言,当年也只有楚皇和风倦离能做到。第二道禁制于大多数血脉继承者们来,便已经是极限中的极限,即便对于风展风倦离来,第二道禁制解开便已经算是全速状态。而这道白色的如烟雾一般的气体,则是明体内的风神血在不断地增温,而如果打开了第三道禁制,风神血便会燃烧起来,释放出最耀眼的赤红色烈焰。
亦即风神血脉的禁术奥义,风啸炎奔。在这个状态下的风神血脉的拥有者,已经拥有了让神也感到畏惧的速度。但在这个状态下的每一息里,都会对身体造成难以估量的损伤。最强的楚皇,也只能撑到十二息。
但这十二息里,楚皇便是真正的下最快。
风倦离巅峰之时只能做到九息。而如今身体身患重病,只有四息的时间可以维持风神血。时间一到若不恢复禁制,便会燃烧而死。
他与风展的对决断不会走到那一步,至少风倦离不希望能到那一步,而如今,即便是只解开了两道禁制,他也感觉到震惊。他的确对于风展带着期望,可便是他也得承认,如此年轻武道境界不过初识的风展,能仅仅凭借意志解开两道禁制,是非常可怕的事情,这意味着,这个孩子有着更加深远的未来和潜力。
风倦离想到自己与皇兄当年,都有着强大的实力,更是早早的便可以使用第三道禁制的速度,被人评为最强的血脉。可这依赖于他们本身便是九叶境界的强者。但如今风展的表现又不相同。
风倦离在惊讶,风展亦如是。
风展甚至没有看到风倦离做出任何解开禁制的动作,但自己的速度提高,风倦离便在第一时间提高速度。如今二人的速度还是相同,可是这对于风展来已经是极限。
原本赤红身影与黑色身影交织的地只有恐怖的呼啸声,但肉眼却什么也看不见。那呼啸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有些来自极远之处,有些来自极近之处,仿佛错乱的雨滴从而落一般。
风展终于知道为何面对风倦离,始终感觉到一丝恐惧了。血脉赋是可以修炼的,风展拥有着最优秀的赋,但风倦离却凭借数十年来的苦修,让风神血脉变得比风展更强大,那种恐惧便是源自于血脉上的压制。
风倦离并不比风展快,在两道禁制全开的情况下,风展更快一些,甚至快的程度已经超过了比试开始之初,好几次风展都险些碰到风倦离。如今风展与风倦离的速度都已经快到难以驾驭,风展的动作开合越来越大,因为全速状态下的风展每一次转向都极为吃力。
若二人的对决是直线上的拼速度,风展该是已经获胜了,但风倦离却是不停地改变自己的方位,每一次变换位置,都需要风展也跟着不停的大幅度的转变方向。在这种超高速的对决中,越是频繁的转向便需要越强大的控制能力。
风倦离没有风展的爆发能力,却能将第二道禁制打开后的身体控制得异常完美。他不断地改变方位,幅度越来越,动作越来越精准细微。相比之下,风展便显得极其的难以适应。风展从来没想过,有人可以在这样的速度下做到如此细致和频繁的变向。
在风展看来,这次对决与阿卡司的那次对决截然不同,风展与阿卡司的对决比的是速度,而与风倦离的对决,与其是比拼速度,倒不如比拼对速度的控制和驾驭能力。明明是比自己慢,却就是无法触碰到,这一刻风展才意识到,自己追求的快,其实也有缺陷。
沙漏的里的沙子慢慢的流逝着,上下两边的沙子已经快要一样多,而风展与风倦离的速度对决进也入了最激烈的时刻。
风倦离的惊骇还在不断的提升,他能感觉到一点点极其细微的变化,那便是风展更灵活了一点。只是一点点,并不足以让风展碰到风倦离,但依旧让风倦离惊骇。这场对决到现在并没有持续多久,风倦离的身影不断地闪避,他能清楚的看见风展的所有动作,也能感知到风展每一次冲刺后都有一段距离是风展无法控制的,这断距离的长度,便能体现风展对速度的把控能力。
或者,收放自如的变速能力。
在这一点上,风倦离已经做到了极致,那段距离于风倦离来几乎是不存在的。可便是这么简短的时间里,于风展而言那段不可控的距离变短了。
只有真正的精于速度的才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学会如何控制速度,哪怕只是学到了一点点,但也让风倦离惊叹不已,因为他自己用了数个月的时间才能办到,而完全的掌控和驾驭这股速度,则是数十年之久。
如今的风倦离血脉之力比风展更强,但风倦离相信,只要细心指点风展,也许自己数十年的成果,风展两三年之内或许就能做到。
这个孩子,便是楚国未来的希望。这场对决尚未结束,但风倦离的内心已经肯定自己的想法。
无论如何,不管付出多大代价,要让风展走到楚国的皇位前。
风展亦如是,在这场对决中渐渐明白了速度与速度间的差别不仅仅在于快与慢。他对自己父亲的这种能力很感兴趣,但他的心思终究还是倾向于帮助掌柜他们,他要赢。
如果这世间有速度也无法战胜的敌人,那么只能明自己还不够快。
这是风展对于速度的执念,既然没有办法碰到你,没有办法做到如你这般对速度的把控,那么我只好更快,快到你根本无法反应过来。
即便是面对幽冥的时候,风展也没有办法解开第三道锁,因为始终没有感觉到那种恐慌。
风倦离的出现与掌柜的传信鸽在同一收到,这让风展很惶恐。
就仿佛老让他做一个选择,是楚国的皇位继承者,还是客栈的跑堂。风展的心中已有答案。他想继续跟着掌柜。
可父亲的到来,几乎是以死托付的请求让他同样感觉到难以拒绝。他也很想听听风倦离的解释,很想知道自己的父亲之所以顾不上自己和娘亲是有苦衷的。他内心里终究是这么盼望的。
所以才有了这场对决。
也因此,那种恐惧在不断地放大,以至于风展认为,如果自己不拼尽全速赢下这场对决,将来一定会后悔。
他不要后悔,他认识一个无退无悔之人,虽然从来不承认,但他无比的羡慕着这样的人。
这一刻,风展终于感觉到禁制不再那么强烈。
第三道禁制,解开了。
耀眼的红光伴随着痛苦的呼喊一并生于地间,声音却是飘渺无比,如同凌乱的风啸之声。而风倦离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这种惊叹了。这场对决让风倦离对风展的认知与惊骇不断地拔高,甚至认定风展便是赋能与皇兄当年相比的才。
可在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错了。他太低估了风展。
能够在没有境界为辅的情况下,凭借意志解开三道禁制的人,他不是没有听过,但是却从未真正的见过。
这是自己的儿子么?
到底是什么样的成长环境才能让他做到这样的程度?
没有由来的,风倦离感觉到心疼无比,也许自己错了。就在上一刻,这位楚国大将惊叹于风展的赋,想要将他带回楚国的阵营里。但这一刻,他再次被风展的赋震惊时,却忽然觉得也许自己的想法并不正确,只有经历过最绝望的逆境,才能做到这样的程度,才能凭借无畏生死的勇气与执着,将第三道禁制解开,只在数息的时间里,燃烧血液以改变一切。
当第三道禁制打开的时候,风家人便掌握着上古众神也无法企及的速度。但这样的速度代价同样很大。
他有一群很好的伙伴。
风倦离如是想到,也许就如同自己与皇兄那般。这世间并没有多少人有幸运能够遇见值得交付性命的朋友。自己的出现让这个孩子感觉到了也许会失去这群朋友的恐惧,这样的恐惧赫然超脱了生死。
因为遇到了可以生死相托的朋友,所以才能为了他们做到这一步。
这一瞬间里,风倦离竟然有些恍惚,他意识到自己并不是个好父亲,或许现在及时的停手,让自己的孩子去做他想要做的事情,才是真正正确的。可他为了楚国的国运已经努力了数十年。他已经没有了时间去继续这样的事情,他必须找到继任者才行。
秦国,必须灭亡于风家人之手,以血还血!
这个念头涌出的瞬间,所有的顾虑与愧疚都被复仇的执念冲淡,在风展因为巨大的痛苦而愣神的刹那间,这位楚国大将也做出了最终的决断。
风倦离也解开了第三道禁制。
在这道禁制之下,便是风倦离也无法驾驭了。他只能做到最笔直的奔跑,再也无法灵活的变向,一瞬间,他已经出现在了数里之外!
三息的时间。
他作为九叶巅峰境界的强者,虽然因为病态之躯只能做到四息便算是极限了,他只打算开启三息的时间,他相信风展纵然可以开启第三道禁制,却最多也只能支撑一到两息的时间。
沙漏根本还没有倒完,不过才过了一半多一点点。但这场对决却已经进入到了最后的关头,因为就算他们此刻重新开启禁制,也都将进入无法移动的状态。
这场对决最终将结束在几个眨眼间。
风倦离的计算该是对的,风展作为没有境界依存的普通武者,能开启风啸炎奔已经是难以想象的事情,若要坚持数息时间,根本是痴人梦。
可他到底还是错了。
他不知道,曾经风展为了依米,在霜川南门前便开启过风啸炎奔,支撑了三息的时间。而经历过那种剧烈痛楚后的风展,如今可以做到更久。四息。
瞬间奔跑出数里的风倦离只在刹那间便感觉到狂风呼啸而至。
一息已过。
他看到了一道全身散发着赤红之光的身影如一道闪电转眼间来到了自己身前。风倦离惊骇不已,再次狂奔而退。
第二息已过。
那道风倦离认为本该停下的身影并未停下,而是依旧朝着自己奔来。这一刻,风倦离才感觉到了匪夷所思。
第三息已过。
两道红色的闪电不知道穿越了多少山河。风倦离感觉到怀间原本轻盈如无物的女子变得无比沉重。而那道他认为该是已经超负荷、会被身体本能强制重新启动禁制的人也依旧在追逐自己。
第四息。
风展尽力了,在他的手就将触碰到风倦离的瞬间,手指与风倦离似乎只有毫厘的差距,灼热与剧痛让他顿了一下,而随后,他的身体因为已经到了极限而强制的开启了禁制。
风展跌倒在地,仿佛一颗燃烧的陨石。
风倦离的身体也在这一刻强制启动了禁制。但他并没有倒下。九叶巅峰境界让他能够在开启第三道禁制后,不那么狼狈。
风倦离大口的喘息着,看着瘫倒在地的风展,满眼的不可思议。
风展给风倦离带来的震惊太多了。
如果这个孩子能够练到九叶巅峰境界,甚至可以超越皇兄当年的极限时间,而如果不入极意……
风倦离扬起衣摆,宽大的黑色斗篷里的依米显现出身影。
整个对决的过程中,风倦离始终通过聚气凝形的手段制造了一层细密的屏障。事实上,他并没有真正的抱起过依米。
他只是用内劲托住依米。就好像当年佛道二宗大比之时,于十丈之外的水池凝结水叶一般。
九叶巅峰境界在咫尺间以内劲浮起一个少女是最轻而易举的事情。若真正的抱着依米,风倦离早就输了。
但风展不知道这些。他再一次感觉到双腿如同废了一般毫无知觉,他没想到这个世间真的有人可以做到抱着一个人的情况下,还能比自己更快。
这一切,都是风倦离的一场算计。只是这场算计对于风倦离来,也险些未能达到效果,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孩子能够速度上快过自己。更没有想到,会出现开启风啸炎奔的情况。他开始剧烈的咳嗽,对他而言,算计的代价也很大。
如今的风倦离,施展风啸炎奔,以这样的强大速度奔走,等同于在消耗自己本就所剩无几的寿命
风展输了,这在风展看来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可的的确确的发生了。风展同样的剧烈的喘息着,道:“没想到你都老成这样了,还这么能跑。败了败了。本大爷……愿赌服输。”
风倦离道:“咳咳咳咳,我也没想到,你能给我带来这么大的压力,下第一盗贼,果然厉害,原本已经足够重视你了,但现在看来,我的准备依旧不算充分。”
风展道:“都已经病成这样了,还敢跟我如此玩命,这一点上,我们还真是很像。”
风展长叹一声,道:“给我一时间,我要安顿好依米,交待些事情。”
风倦离点头。
“另外,这些年你在做什么,你要给我和死去的娘亲一个交待,若这个答案我不满意,我随时会反悔离开。”
风倦离道:“这是一场浩劫,我之所为,其实你娘亲都知道,这些年我亦每活在悔恨中,但终究是在悔恨里,继续着我的事情。我会将一切都告诉你。”
风展不知道掌柜他们到底遇到了何种麻烦,但现在,他没办法赶去支援了。
如今的一切,只有靠掌柜自己了。
……
南沙城。
唐闲每都会来南沙城,偶尔也会来南沙客栈,每都是以不同的样子,不同的身份,再是不同的时间来,没有任何人察觉到这些三叶境界的武者其实都是唐闲一个人。
这便是唐闲的本事。也因为唐闲,才使得机阁调查魔宗总部的事情格外费力。他们根本没办法调查一个如同唐闲这样难以彻查的人。
在摸清了荒月神教的意图之后,客栈一行人与魔宗之人也都等待着荒月神教的下一步动作。他们虽然找不到唐闲与魔宗,但却依旧能传达信息。
机阁的高手们陆续赶到了南沙城,前往了荒月神教的教坛,亦即月河塔。
而为了邀约魔宗与客栈的一行人于月河塔一战,机阁黄玉司的顾三秋在南沙城所有酒楼里都留了一副字画。字画的内容在外人看来根本不知意义。
月夜之下的一座塔,虽然画工十分出众,但意味难明,塔顶之上有一个沙字便连唐闲也不明白是何意,这幅画的落款也没有名字,只有一个时间,这个时间在三之后。
唐闲看到这幅画的瞬间便明白了这幅画的意思,他没有去问南沙客栈的店家取这幅画。机阁耳目众多,他不会做出任何有可能暴露行踪的举动。他默默的记住画中的内容,并未话便离去了。
几日前他替书生寄了一封信,前日,他添置了不少粮食,以不同的身份,不同的样子去不同的各家米铺肉铺菜市买了食物,昨日,他又用其他身份与样子为钟云秀添置了些药材。地宫之中虽然不那么潮湿,但终究有人不适应。
唐闲是很忙碌的,但作为唐家千年来最出色的才和魂锁境界的偃师,他的所有举动都让人无法挑剔出任何毛病。在这一点上,机阁昊教荒月神教帝国都拿唐闲没有办法,甚至被潜入了也完全感觉不到。
只是荒月神教的人似乎也放弃了对魔宗总部的搜查,唐闲注意到,以前几日不同,那种被很多目光扫视的感觉不见了。唐闲作为顶尖的谍报者,本身便有着一种反侦察的敏锐,早些他能感受到很多人的目光,仅仅是感觉,他都能区分出来自多股不同的势力。比如帝国势力与机阁荒月神教的势力。
但今日,唐闲却感觉不到了。他大概猜测出了机阁的用意,依旧心谨慎的出城。他还是得将一切告知于书生和卿妙月,这二人分别为客栈与魔宗的智囊,每次给出的意见都有众人未曾想到的地方。
但唐闲也意识到,这幅画的内容该是一场邀约。
也许……客栈魔宗与荒月神教的最终的对决,就将展开。
(诶,还有几个镜头来着,暂时就不写了,七千来字也算爆更了,是真的贼累。写了几个时了,受不了,还有一堆事情要做。比如睡觉,睡觉,睡觉。另外真的不想写父子父女相认什么的,所以宸沙这个角色,最终我敲定了还是活在回忆里做一个无敌的传好了。楚国那边就暂时不写了,反正风展肯定没多久还是要回来滴,我是比价偏爱跑堂的,接下来的戏大概就是客栈也机阁的全面对决了,很麻烦,因为场景比较多,我得好好构思一下。希望能写好一点。然后,大概这部分完了,序章里的劫法场就很快要到了。不定也是这个月的事情。挺期待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