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可以理解上官惊澜的想法,一个女人要求六宫无妃确实是很夸张的法,在陆卿卿之前他根本没听过这种法,当时只觉得荒谬,后妃本就是帝王巩固帝王常用的手段。
从受到那种教育的男人自然会有那样的想法。
可是什么让他改变主意呢?
或许在回南诏之前他也根本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只是他跟上官惊澜不同的是,那个男人是先得到女人再得到帝位,于是在失去女人之前一直觉得这两样都很重要,完全不冲突。
直到后来失去,那个男人才发现自己也是愿意妥协的。
而他则不然,他是已经失去了自己想要的女人再得到帝位,便又发现其实他追求了这么多年的东西原来也并非是他最想要的——原来他这二十几年的人生中最怀念的竟是在东临当屈居人下的日子,那段他自以为自己最厌恶的日子。
那样相爱的两个人都会因为后宫的问题发生矛盾,他怎么可能再步其后尘?
他和上官语惜之间的感情本来就是岌岌可危堕入虚无,又何必再多添一道口子——虽然她以前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是他知道,若在他还不是皇帝的时候告诉她,他会有其他女人,依着她的性子必定是要跟他闹的,看从前她对赫连清婉的态度不就知道么?
所以,拿他不想要的去伤他一心求取的,不值得。
自然而然,后宫这种东西不该存在。
何况他一心在她身上,其他女人进来也不过是摆设。
至于子嗣……
不急,她还。
夏侯渊没什么表情的勾了勾唇,“你想回东临去看看吗?”
上官语惜一惊,“什么?”
“东临,你想回去看看吗?”
“……”
她好半响没话,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夏侯渊在她娇美的脸上不轻不重的捏了两下,“不回答,我就当你不想去,改其他行程。”
他的手一下子被人抓住了。
上官语惜抿了抿唇,“你的意思是,你要跟我一起去东临?”
“恩。”
“夏侯渊。”她气笑了,“你还敢回去?就算我皇兄答应你回去,你不怕路上被人弄死?”
刺杀,不定哪个因为当年南诏与东临之战的倒霉将士的遗孤就来找他报仇了。
夏侯渊嘴角的弧度不变,只是从刚才没什么笑意的样子变成此刻浸润着笑意的暖,“你还不承认自己在关心我?一会儿关心我的子嗣,一会儿关心我的人身安全,恩?”
“……”
她抿了抿唇,冷笑。
“我是怕自己倒霉被你连累一块儿死,就算没死,你那些下属大概也会觉得我红颜祸水连累了你竟然还敢苟活,好点的结果就是让我殉葬,再倒霉点的可能我会被人扔去当军妓。”
“上官语惜!”
男人脸色狠狠的阴沉下来,瞪着她看了好半响,“你还真是什么话都得出来。”
上官语惜微微一笑,“对啊,我本来就是什么话都得出来的,你还指望我阿谀奉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