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渊气笑了,“你就是故意的?”他蓦地捏住她的下巴,“上官语惜,你还想怎么样?”
两人身后的宫女侍卫不知何时已经退了下去,空旷的御花园,只余他们两个人。
她震了震,“什么我还想怎么样?”
男人漆黑的目光逼视着她,“我已经远远躲开你了,除了没让你待在冷宫,你的要求我没有满足吗?”他的薄唇抿成直线,“要想离开是不可能的,如今这样,是我能给你的所有。”
上官语惜蓦地睁大眼睛,“你故意躲着我?”
后半句她没有问——原来他故意躲着她,是因为这个?
觉得她希望如此,所以远远的退开?
他自嘲的扯了扯唇,“你看到我会做噩梦,难不成,我要让你每晚上做恶梦吗?”
“……”
她几不可察的皱眉,“只是个梦而已,你不也你没有拿剑刺过我吗?”
他是没有拿剑刺过她,可惜他确实狠狠的伤害过她。
夏侯渊闭了闭眼,“可惜你即便忘记所有的事情,还是讨厌我——不是莫辞,也不是言玄,只有我。同样都是第一眼见到的人,为什么你就只讨厌我而已,你不想知道吗?”
上官语惜一下子抓住了他的袖子,“好了好了,你别了。”男人自嘲落寞的神情,让她不由自主的攥紧手心,“反正都是过去的事情,反正我也不记得了,就算我过去讨厌你有什么原因你别告诉我,否则我好不容易忘记的事情又要想起来,多糟心啊。”
男人喉结滚动,目光深了好几个度,“你觉得想起过去的事情,很糟心?”
她眸色一闪,“本来大概也没觉得吧,可是听你这么一,如果是有原因的讨厌你,那我还是不要知道了。毕竟现在要跟你每朝夕相处,再讨厌你一次简直就是浪费我的力气。”
夏侯渊深深的看着她。
然后掌心轻抚着她的头发,将她拉入怀中。
上官语惜没有挣扎也没有推他,除了身体有几分僵硬。
她的身上是一如既往的独属于她的香气,如果一定要有什么区别,便是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感受过她这么柔顺的像只猫一样趴在他怀里的感觉了。
这么乖,这么……陌生。
夏侯渊阖了阖眸,是陌生的,因为她完完全全不记得他了。
哪怕她还是她,却也不再是那个带着他们之间记忆的她——这些日子以来,他每让太医给她探脉,不只是为了检查孩子,也是为了她的记忆。
他以为自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他以为自己会觉得这样更好,因为要让过去的她接受他太难太难,而如今她只是一张对他毫无印象的白纸,只要他愿意就可以在上面肆意书写他们的过去,编出最美丽的令人艳羡的故事。
这样,他们才能重新在一起,重归于好。
可,那还是他的惜儿吗?
虽然他们之间的过去充满仇恨,这么多年没有过真正幸福的时光,可那也是他们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