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算出来了!”百里霜望着飞雪,深深的吸了一口冷气。
“霜娘,此行,你还是不要去了好。”紫月提醒道。
“不行。”百里霜着,扭头看着紫月又道:“那些人,太过愚蠢,我若不去必出纰漏,此事只能成,不能败!”
“可你信得过龚庆吗?还有国师董策,他早已来到鲁州,这段时间他究竟有什么布置,我们都不知,不可不防啊!”
“他能做何?”百里霜目中阴厉一闪而过,冷哼道:“难道他还能率兵来劫不成?”
“话虽如此,可我还是担心,龚庆似乎信不过霜娘,他此番让狼山寨的妇孺出来,会不会是圈套啊?”
“你太过心了,狼山寨年轻力壮的多在东平府,为了稳住这地方,林逊绝对不能把兵力派出去,那么保护这帮妇孺的人必然不超过五百,就这点人,逆了也不可能是我们的对手,况且,龚庆的确给了我一道难题,帮助朝廷,可以除掉董策,却无法除掉国教,选择帮助白莲教,困难重重,但我既然决定,便不可能反悔,此生,我定要灭掉国教,再杀董策!”
以前,紫月觉得霜娘对卞家的仇恨是理所当然,可如今,她却觉得是多么的可笑!
可笑到令她心痛!
霜娘对卞家的执念已经转嫁到董策身上,她过惯了这样的日子,似乎没有这份执念她就无法活下去!
可紫月怎知,龚庆不来,她或许放弃对付国教,专心除掉董策,可龚庆来后,百里霜怒了!
答应龚庆,不对狼山寨妇孺下手,让林逊归顺朝廷,对付白莲教,她就能帮助朝廷除掉董策,各取所得,听起来很完美,可是她不喜欢。
她虽然看不惯董策,一心要杀他,但朝廷的作为更让她唾弃。
利用完,便想方设法的除掉,自古以来便是如此,百里霜看淡了,令她无法接受的是,自己也要被利用!还是被这个令她唾弃生厌的朝廷利用。
没人相信她能推翻朝廷,但是她信,这就够了。
……
林逊近日还在为东平府士族而感到头疼。
一帮宁顽不灵的家伙,死活不肯归属,似乎料定了林逊不敢拿他们怎样。
杀!林逊真不敢出手,如果杀了,以这些士族的力量,联合起来足矣轻松将他逼出东平府,他们迟迟不出手,一是因为有人质在林逊手里,二是对些下手?
先出手的人必然损失最大,没一家愿意做这出头鸟,所以他们就在暗地里争论,这一整,就给了林逊布置的时间。
但在布置,能布置到固若金汤不成?
首先的招兵买马,就是林逊的大难题,没钱!
别以为拿下东平府,林逊就能得到白莲教的财力了,须知,白莲教也穷啊!上面不敢,就下面那些人,要装备没装备,要粮草没粮草,都是靠着百姓和士族救济,这也是士族愿意归顺白莲教的原因,有需求才更好控制,看似归顺,实则暗暗做大爷!
而林逊算什么,要出生没出生,要家世没家世,大字都不识几个的人,就一土匪,实力还不如他们这些士族,凭什么拥戴你?
白莲教虽然算不上多好,但最起码得到百姓拥戴吧,而且,瘾毒!
没了这玩意,他们士族怎么活?
最头疼的事,林逊都没有摆平,便收到了更令他头疼的事!
龚庆把狼山寨的老弱妇孺带出来了,要来东平府,虽然这是计划好的,可是林逊却想拖延久一些,等他坐稳东平府在行此事。
可是龚庆居然擅自做主,把人给带出来了!
林逊不是傻子,他知道,白莲教虽然没有攻打东平府,但绝对会盯上这群妇孺,只要抓了他们,他林逊的人马必然土崩瓦解,甚至倒戈相向。
“我不是让人送信,会筹备物质送往狼山寨吗?这龚庆怎么就行动了呢?”林逊大怒道。
孙蒙看着愤怒的林逊,想了想,也的确弄不清楚董策的用已。
按理,董策必然会稳住林逊,然后策划让东平府士族归降,如此才能对付白莲教。
可是出人预料,董策居然做了最差的一步棋!
百里霜信不过孙蒙,孙蒙何尝会信她!
“大哥!”裴东骏几步冲入屋内,扫了一眼孙蒙后,便对着林逊抱拳道:“不好了大哥,探子来报,宁阳县涌出大批白莲教众,多达五六千人。”
“什么!”林逊大惊,急切问道:“可是来打东平府?”
“不可能!”孙蒙立即道:“要攻城有多难你们不知道?区区五六千人就像拿下东平府,简直是痴人梦,况且,可有看到他们携攻城器械?”
“这……”裴东骏想了想,摇头道:“是轻装出动,极速行军。”
“那就对了,他们并非来东平府,而是要拿众兄弟的家人开刀啊!”
听孙蒙这话,林逊是大吃一惊,而裴东骏却不解的问道:“孙先生何意?”
不等孙蒙回答,林逊便把事情告知了裴东骏,顿时,裴东骏脸色黑得可怕,握着佩刀气得浑身颤抖道:“龚庆究竟是什么意思?”
看到裴东骏瞪向自己,孙蒙赶忙道:“我也不知道啊,他……唉,如果能明白,我早已提醒大当家了。”
“你是他属下能不知?”裴东骏怒瞪孙蒙,突然就拔出了佩刀。
“好了。”林逊立即抓住裴东骏的手,道:“裴将军息怒,其实,龚先生或许也是没办法了,我们的物质迟迟没有筹备好,寨里什么情况你也知道,所留下的粮食不多了,衣服也少得可怜,最多也就能坚持半个月,可给我们的时间只有几,这几内筹不到物质,他们如何过活!”
裴东骏听后恍然大悟,狠狠的手刀回鞘,一拍额头怒道:“唉,这帮士族,一个个富得流油却偏舍不得丁点而财务,该死啊!”
东平府百姓早就刮不出什么油水了,能拿出物质的只有士族,可是时至今日,他们都没有给林逊等人一文钱。
“我做掉他们!”裴东骏完便要转身离去。
出乎预料的,林逊并没有阻止,这让孙蒙大感疑惑,不解道:“东平侯为何不阻止裴将军啊?”
“为何要阻止?”林逊反过来看着孙蒙问道:“先生莫非看不出,眼下,不是他们死,就是我林逊亡!”
孙蒙傻了,猛然间,他似乎明白董策的用意了!
绷紧的弦,这要是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