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十分钟,他们就在郑家汇合了。
保姆一看到姚雨被戴上了手铐,顿时失色地扑上来:“这是怎么回事?快给雨摘下这玩意。”
负责押送姚雨的刑警摇摇头:“不行,她目前是嫌疑犯,不能卸下手铐的。”
姚雨对平时照顾她的保姆的态度很生硬:“我知道您跟郑伟民是一伙的,就不要假惺惺的猫哭耗子了。”
保姆鼻子一酸,立即把湿润的眼神转向了徐增益:“警官先生,如果郑先生知道雨被戴上手铐会很难过的。请您看在他生死未卜的情况下就···”
徐增益听到这里,心里颇不是滋味,立即向手下刑警打一个开锁的手势。
年轻的刑警这才掏出钥匙松开了姚雨。
“雨,弄疼你了吧?”
保姆等刑警为姚雨松开手铐,赶紧一把握住她的细嫩手。
姚雨依旧不买账,狠狠地甩开了对方。
保姆一征,随即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雨,其实我早就劝过你爸爸把真实情况告诉你,但他因为对你妈的巨大愧疚而执意不肯。我当时隐瞒你的身份对你并不公平,因为你一直把他对你的父爱视作另一种感情。可他要等他离开这个世界才告诉你真相。”
姚雨也怔住了,随即发出歇斯底里的狂笑:“哈哈哈,他有生之年当然没脸讲出当年对我妈妈所犯下的罪恶。可他没想到会死得这么快,再想跟我忏悔已经来不及了。”
徐增益立即哼了一声:“你少得意,郑先生还没有死呢。”
保姆不等姚雨做出反应,便赶紧讲道:“雨,郑先生已经留下遗嘱和给你的书信了,当然,为了让你相信,他还保留了你妈妈当年留给他的遗书。”
姚雨沉底愣住了:“我妈妈怎么会给他留遗书?他身体好好的,为什么要留遗嘱呢?”
保姆的眼睛顿时湿润了:“雨,你有所不知,你爸爸今年春体检,被查出了早期肿瘤,虽然得到了及时治疗,但他担心自己会有不测,鉴于他还有一个亲生儿子,担心会争夺遗产,于是提前立下遗嘱,要把这个家和整个公司都给你。雨,你其实就是锐达公司的唯一继承人呀。”
姚雨脑袋嗡的一声:“什么···他患了肿瘤?”
“是的,他隐瞒你就是怕你担心。”
姚雨此时的心情就像开了锅,虽然她一心想复仇,可一旦得知复仇对象居然健康出了问题,还是让她的内心沉甸甸的,已经表示不出任何的惬意了。
徐增益一看气氛有些僵持了,为了节省时间,于是敦促保姆:“我已经把她带回家了,就请您拿出所谓的证据好吗?”
保姆一看这位胖警官满腹焦虑的样子,便知道了事情的紧迫下,首先擦拭一下湿润的眼睛,然后冲他们示意:“请大家跟我去郑先生的二楼书房吧。”
徐增益眼看她拉着姚雨的手上楼,便跟了上去,同时带上了三名刑警。
郑伟民的书房很大,同时一尘不染,这足以明保姆平时对这里的养护。
保姆这时从一处书架上取下一本厚厚的词典,并从其中一页取出一把钥匙。
姚雨看在眼里,立即分辨出那是养父保险柜的钥匙,不由大感惊讶,养父藏钥匙的地方就连自己都不知道,但保姆却了如指掌。
保姆不理会姚雨的惊讶表情,手握钥匙径直走到保险柜前,很快打开了保险柜的门。
徐增益见状,内心暗自唏嘘,感觉这位保姆就像是这栋豪宅的女管家,一切都尽在掌控之中。
保姆很快从保险柜里取出一个档案袋,并打开袋口,从里面取出一摞文件,要准备直接交到姚雨的手中。
徐增益这时出手阻止了保姆违规的举动,而是亲手接过去。他要在姚雨过目之前,对这些文件进行审核。
结果,他发现文件最上面居然是一张旧纸张,纸面也很粗糙,但却留下一片娟秀的字——
伟民,当你看到我封信的时候,我恐怕已经不在人世了。我没有等到你过来,雨又丢了那笔救命钱。我不想怨你们,因为你们都是我的亲人。我之所以留下这封信就是要告诉你一个秘密,雨就是你的亲生女儿。我那次跟你好,本来就是有目的,并不是为了把第一次留给你,而是希望借助你的种生个孩子。我的老公是一个·好人,在我家最艰难的时候,毅然走进来帮助我们。他为了我的爸妈得到医治,顽强地支撑我的家,每没日没夜的干活挣钱。我终于被他感动了,在第三年,终于跟他同房了。可是,他的身体已经不行了。原来,他之前干繁重的工作时不慎闪了腰,落在严重的肾病。我得知真实情况后,真是追悔不及。也许你深深扎根在我的心里,所以才冷落了他整整三年,可他终于感动我的时候,命运却为他开个玩笑。我知道他在家中是独子,很想为他留下一个孩子。于是,我又想到了你。因为我的爸妈先后去世,他的身边也累垮了,不适合呆在农村了,于是我建议去黄江市生活,因为那座城市有你。后来,我和你发生了那种事,并怀上了雨。可是,当女儿出生不到半年,他就患暴病猝死了。唉,当时雨还不会话,他连一声‘爸爸’都没有听到。伟民,我特意怀上你的骨肉,是因为我的心还放不下你,希望每看到你的骨血,就仿佛你就在我的身边。所以,这些年来,我活得并不孤独。可是造化弄人,我无法再照顾女儿了,而你的经济情况很不好,我无法直接把女儿托付给你了。但假如你能看到这封信,那就请你承担起责任来,把我把雨抚养成人。我在上会祝福你们幸福。
苦命的丽颖绝笔。
徐增益读完了这封近似遗书的书信,这才恍然大悟,眼睛也不禁湿润了,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发愣的姚雨,然后继续翻阅。结果,他接下来发现了郑伟民遗书的原稿,里面明确指示他的所有家产都归亲生女儿姚雨继承。
他无心浏览这份遗书的细节,而是继续往下翻阅——
最后,他发现了郑伟民预先留给姚雨的信,也可以算是为她留下的遗言。
徐增益几乎屏住呼吸开始阅读——
雨,我亲爱的女儿,当你读到这封信时,你的养父,实际是你亲生父亲的我应该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当你看到你妈妈留给我的信,也就不奇怪为什么养父突然变成了生父了。
雨,我生前不敢把这个秘密告诉你,那是因为我没有勇气,甚至是羞于告诉你事情真相,那是因为我做了一件对对不起你妈妈的事情,结果让她抱憾去世,也让我抱憾终身。所以,我即便对你再好,也不配做你的亲生父亲。你也许感到很奇怪,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知道是该告诉你事情真相的时候了····················································
徐增益读完了郑伟民的遗书,又是一阵扼腕叹息,表情很沉重地把这些文件亲手递到了姚雨的手中。
姚雨还认识韩丽颖的笔迹,这时看到妈妈的手笔,不由热泪盈眶,书信的内容却让她泪水像断线的珍珠往下掉落,并一发而不可收拾。
徐增益看着这个女孩在阅读这些文件时的表情变化,不由黯然摇摇头,并跟情绪表现激动的保姆交换一下目光。
“爸——”
姚雨当读完郑伟民的亲笔信后,精神上顿时崩溃了,声嘶力竭地呼叫一声,身体也软绵绵地往地面瘫倒···
徐增益手疾眼快,不等她的膝盖弯曲九十度,就及时扶住了她虚弱的娇躯。
保姆也反应过来了,立即架住她的另一侧身体。
“雨,你没事吧?”
姚雨满脸苍白,依旧以泪洗面,并发出哽咽的语音:“我对不起爸爸···亲手把他送上黄泉路···我没脸再活下去了···”
徐增益趁机表示:“你虽然有错,但唆使你走上这一步的心理医生更是罪不可恕。他不仅利用你谋害郑先生,同时还安排了很大谋杀对象登上那架航班上。他的罪行简直就是罄竹难书。只有尽快把他绳子依法才能给整架航班的无辜乘客和那些家属们一个交待。姚雨,我们希望你能讲出那位心理医生到底去哪了。”
不料,姚雨依旧摇摇头:“我···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