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脉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封闭,地心元磁、天地极光、龙脉之力,层层下压,地脉与元磁间,再无半点空隙,数以亿万倍的压力,足能将任何存在压垮。
但是在这极重压力下,两道人影正在激烈交锋中,其中一道身影举手投足间,龙脉中射出一道光流,互住身躯,一招一式间,有一种九州倒转、乾坤移位、天塌地陷的大气魄。
另一方,身影重重叠叠,每当地极磁倡这道身影融化,便就有另一道身影从中卷出,魔威之大,可通天际。
二者打穿地脉,从无惊磁中射出,其中那浑身金光的身影突然开口,“你真的想要么,那就给你好了。”
语罢,一道尸体从他手上射出,那道魔影先是一愣,继而毫不犹豫将他裹入,略一试探,顿时轻咦一声。
“只是一具躯壳,血脉全部消失了,这是怎么回事?”他将这具躯壳丢出,砸在地上,居然是王武烈的肉身,只是眼前肉身,没有一丝半点武烈侯的气场,面色铁青、僵硬,还迎淡的脓液从腋下流出。
“人仙血脉全部被提取出,肉身崩溃,只靠着堪比神魔般的体格维持,”魔师抬起了头,“你追踪到的最后一道人仙气息,就是这个?”
天心子双眼似眯非眯,道:“你以魔功窥视整个人间,应该能看出我有没有说谎。”
两位魔道枭雄同时沉默起来,最后一点人仙血脉断绝,接下来,又怎么去灭杀逆天者的真灵。
“我能看出,你所创这套功法,是模拟龙脉波动运转的本事,你在转世前就算到了这一幕了,你会没有线索?”魔师最后开口道。
“我这神州九转九变化龙诀的确超越正魔两道一切法门变化,更能模拟龙脉运转,而我以欲经最高法门模拟未来,的确也看到了逆天者的失败,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天心子顿了顿,道:“有人从过去、现在、未来之外的时光长河中,挑选出了搅局者,他不在演化中,所以推演也无从谈起。”
“只有一代人仙有这种法力,”魔师紫瞳微动,道:“看来,圣祖的确是技高一筹。”
“道佛合流,魔道解体,这是这一量劫的大势,汹可以改变,但是大势不由人,所以只能剧脱身,天道如此,圣人如此,徒呼奈何——”
两位魔道枭雄互视一眼,语气竟都有些萧瑟。
“那么,我有一个提议,二位要不要听一下?”
王武烈躯壳中,丝丝缕缕的黑气从眼耳口鼻中钻出,凝成一道黑影,在二人惊讶的眼神中,凝成人形。
睡梦之中,人影可为一,也可化万,引路人在西南助蛊旭演化蛊虫,另一个寇立幻影助白玉娘等人统一龙脉。
而又一道黑影走在原本的星宿盒骸上,那原本的三神山所在,已经被汹汹黑火笼罩,但是黑影并不在意,依旧这么走着,四周嘲渐渐斑驳,流光溢转,渐渐来到一座山清水秀的地界。
数道人影从山上飞下,这些人高冠玄袍,大袖飘飘,正是上古练气士的后裔,其中还有几张熟面孔,是寇立在地仙时期认识的。
“你是传说帜预言者,带领我们复兴的引路人?”有人惊喜道。
人影扫了一圈,突然道:“死而不知,看来,我来迟了。”
“你在胡说些什么,你是不是上古练气士预言那般,代言我们神道复兴的——”
这几人说着说着,忽然面色一僵,愕然的看着下半身,此刻正像雾气一般消散。
“本宫就猜到你会来此,”一道清灵、骄傲、却又认真的语气响起,凤公主羽衣星冠,就站在身后,笑吟吟的看着他。
“神道仙府,独辟于虚实界外,地仙在此镇压了上万年,都没有发现踪迹,但是你肯定知道。”
“当年仙神论道,最后圣人择仙道教化众生,将神道打压,好几位神王意念被封入龙脉中,你即然疡融入龙脉,那么这记忆,你肯定得到了吧。”
寇立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
两人对视了一眼,忽然凤公主‘扑哧’一声,似百花绽放,一股莫名的悸动从二者心底传出,仿佛又回到了过去。
“本宫还是喜欢你当年的模样。”
凤公主抚摸着黑影的脸蛋,原本无有实体的影像,竟然渐渐恢复了当年的模样,一身陈旧的青衣,两眼如钩,锐不可挡,血脉、筋骨、皮肉,在一瞬间就重塑了。
“本宫是天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一量劫,下一量劫,还有未来的无穷量劫中,本宫都是最强的,”凤公主轻描淡写,就像是在说一件极普通的新。
“的确如此,在你吞噬上古所有神魔的性灵后,这方世界便无人能是你的对手,哪怕是当年的上古圣人盘也一样。”
“本来本宫封闭记忆,转世人间,是想彻底灭了你们这一脉的变数,但没想盘圣老奸巨猾,竟用美男计惑本宫,”凤公主有些羞恼。
饶是寇立斩七情、断六欲,精神陷入非想、非非想的境界,依旧很是尴尬,什么叫美男计。
“所以,你想怎么做呢,本宫的确是喜欢你,但是这一点感动在天地的浩荡变化中,只是一朵浪花,无法改变本宫的意志,而本宫的意志,就是天规天律。”
凤公主不等寇立开口,正色道:“你应该明白,如今的天道路线,是最好的路线,天地有毁便有生,能悟道者超脱劫数,众圣为了维持天道运转,舍弃躯壳、法力,甚至是人性,替天欣,世界就会在量劫中维持平衡,不至彻底消亡。”
“有世界方有生命,生命的诞生毁灭也是难免,至少在这局面中,众生有超脱机缘,这也是为何众圣疡仙道而非神道的缘由。”
“物眷择,适者生存,汹可变,大势不由人,”寇立道:“那么不变的大势,真的是最好的么?”
“当初几位上古圣人,模拟未来无穷变化,这是唯一的道路,盘圣为何反对,是因为他俗心未尽,只想自己成圣,统率天道,所以他会失败,你这一脉倦打破囚笼,得大逍遥,但有没有想过,囚笼之外,是死绝之地。”
凤公主美眸怔怔的看着他,眼帜色彩,比再好的画师都要美丽。
寇立突然笑了,“你说我使美男计,我看,是你在使美人计吧。”
凤公主恼羞成怒,狠狠的拍了他一掌,就这一掌,寇立肉身瞬间崩解,又化作一道黑影。
凤凰之王的力量,真是超越力量层面的恐怖。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你将龙脉帜上古魔神、神魔、妖孽的忧打入人间,并通过近乎盘圣的境界,不断将未来劫数帜变化引入这一劫中。”
“那又如何呢,别忘了,哪怕在未来的无量量劫中,我都是无的存在,就算下一量劫的魔佛、下下量劫的神王出世,也都不是本宫的对手。”
“那当然了,你是天意,”黑影笑道,这笑容,凤公主第一次没有看懂。
“无论劫数如何演替,无论有多少人成佛做祖,没有人,能达到天的境界,这就是我这一脉必输的原因。”
“你的意志没有‘道’的保护,在无穷尽的上古魔神、神魔意念中,撑不了多久,二十五口纯阳剑是灭世的力量,而龙脉便是所有灭世的意念,二者合一,量劫重启。”
“这一场我是输的,但你们的对手,或许,从来就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