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族两个青杰不帮童征讲话,也不附和童家老祖的话。他们挺拔着身姿站在原地,可那波光粼粼的眼眸却出卖了他们,可怜大家都是欺心之人!
那一直撑在棺椁尾部的童家老祖,猛地拍棺椁,睚眦欲裂,“莫啰嗦,赶紧走!”老脸皱着一朵萎蔫的菊花,面狠色厉。
童征无可奈何,弓着腰连步退到棺椁旁,将棺盖覆上。右手扶着棺椁,念个咒,棺椁流光溢彩,垂缕瑞霭,棺椁下升腾霞云。
童征亦踏上祥光,扶棺而去。
一童家老祖见童征消失在天际,便整肃身上衣袍,看着那理智风度童家老祖,冷冷问道,“分散,还是一起?”
那理智风度童家老祖嘴巴才开,那暴躁悲彻的童家老祖先口喝道,“小小一方地,当是分开探寻。若发现牧影鼠,便围而捉拿!”
闻言,那理智风度童家老祖微笑,“就这么办。”指着两个童家青杰,让他们一人掌天网,一人掌地网,在此处守候。叫他们若天罗地网有感应,立即向他们报讯,莫要轻狂自大。
童家两个青杰各自掌好天网和地网,那理智风度童家老祖使了个画地为牢的解数,给童家两个青杰的脚下画一个直径一丈的圈儿,谨慎告诫他们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擅自离开至圈外。
童家两个青杰做好准备之后,童家老祖们朝五个方位,各自散开。
阴间。
牛郎见状,忍不住拍手叫一声好,接着提议黑白无常,届时连同那两个童家青杰一起拽入阴间,披风和烟袋吃下这两人的神魂,可就保险多哩!
黑白无常深觉有理,遂应下牛郎的要求。正当黑白无常甩链,道牧连忙阻止,直言童家那五个老屁股有极大可能拿童家那两个青杰做饵。
黑白无常桀桀怪笑,相互对视一眼,黑无常信言,“是饵最好,可将他们瓮中捉鳖。不是饵也好,可将他们逐个击破。”
白无常望着阳世,亦附和笑道,“若他二人是饵,我和老黑辛苦些儿。若他二人不是饵,你二人要艰难些儿。”
黑白无常如此自信,话也在理,道牧也就不再多言。铃铃铃,黑白无常甩链而去,锁魂链将童家两青年串联,勾魂链随之洞穿他们眉心,打破他们灵台。
“吽!”黑白无常异口同声吐真言。
他们右手掣哭丧棒以压魂链,左手用力拽魂链。童家两青杰身体颤抖一下,就觉自己好似从苍巅失功而坠入云海。眼前一片灰白,又像是从悬崖坠入深渊,通体生寒,抖身运功都不觉得一丝温暖。
道牧扯下披风,念咒抖披风,龙吟清脆。牛郎取下烟袋,对着烟袋呼出一口烟气,蛙声烦心。
童家两青杰方才下到阴间,整个人晕头转向,还未反应过来。披风将一个童家青杰裹住,烟袋将一个童家青杰收纳。
道牧召回披风,披风就像是一条游动的蚂蝗,不断的抽动。惹得道牧剑眉微皱,心中生恶,起鸡皮疙瘩。
他强忍不适,将披风披挂身上,右手一直不能弯曲的中指自行弹跳几下,披风归于平常,道牧人已通灵降神。
见他左手压刀,右手横放在腹,中指有规律点着肚子。一身仙缕道衣流光溢彩,披风随着阴风招摇,溢出缕缕森黑阴气,将仙缕道衣荡漾的祥光雾霭染黑。
鬼龙帅的幻影环身盘旋飞舞,血色星眸灼灼发光,那副气势比黑白无常两大阴帅,更像是阴帅。
一旁牛郎也不逞多让,他一身黑漆漆道袍,双眸黑洞洞不见瞳孔,一呼一息,吞吐森黑阴气。
他腰间插着烟枪,右手紧攥伏牛龙筋鞭,左手卷着鞭子另一端。一身笼罩黑气,半云半雾,亦不输任何一个鬼帅阴帅。
黑白无常即是惊讶万分,又是哭笑不得,见得道牧牛郎他们神威浩荡,虽外强中干,但也能唬杀九成恶鬼,也就难怪道牧他们敢放肆下阴间。
“来了!”道牧双眼水波粼粼,倒映着阳世的光景。
只见那理智风度的童家老祖闪现而至,他老脸皱成萎蔫大黄菊,眼睛圆睁,仙光熠熠。他不惜消耗巨量仙元,欲要看穿阴阳屏障,立马就觉自己通体冰凉透骨,渗入灵魂。
他低头一看,就见自己心脏被锁链洞穿,眉心也被锁链穿过。他看到黑白无常两大阴帅,阴恻恻对着他笑,愤然咆哮,却发现自己出不了声。
他猛然抬起头,要给其他同伴警示,才刚看到同伴闪烁而至,眼前场景已经大变样。
“四个阴帅齐聚一处,着实罕见。”那理智风度的童家老祖镇定自若,袖袍下却在捻着决,一心二用,心中默念咒语,“阴司为何偏偏对我童家设陷坑杀?”
黑无常丧脸,白无常诡笑,两人异口同声,“你太高看你童家人,全都是你们自己撞上吾等之口!”抖落魂链,纵身穿过阴阳屏障。
那理智风度的童家老祖,亦纵身而起,想要顺着黑白无常的足迹,回到阳间。
“老家伙,哪里走!”牛郎抽打伏牛龙筋鞭,对方无可奈何丢个架子,闪到一旁。
“吼!”那理智风度的童家老祖眼睁睁看着归阳之路,没了踪迹。顾不得理智,更难言风度,双眸闪耀血色仙光,竟看穿道牧牛郎的本相,“你们是钟馗?!”
“我是你祖宗!”牛郎冷笑,抖手抽鞭,行如游龙,穿入蛇信,只取对方眉心。
“小小人儿,口气倒不小!”童家老祖右手在脸上一抹,扯去一身老态龙钟皮囊,变回青年巅峰状态,一身仙光闪耀胜如艳阳,氤氲雾霭弥漫十余里,“老朽倒要看看,你们死,还是我活!”
童家老祖这一身仙光就像是仙丹发出的光彩,这氤氲雾霭就像是仙丹溢出的丹气。
一时间,就引起酆都一阵大动荡,虽不似流鬼之地那样逍遥法外,但也藏不住他们看向童家老祖时的贪婪。
酆都大量阴兵阴将出动这镇压暴乱,城主、城隍神、土地等诸位鬼神观望。早在此前,他们就已经察觉黑白无常和道牧他们,遂阴兵阴将早已做好镇压暴动的准备。
他们虽不能参与战斗帮助道牧和牛郎,却能够震慑酆都鬼道众生,不敢下黑手。
“我想你可能打错算盘。”道牧唤醒一颗原生牧种,狠狠拍在地上,“死地生藤,曼珠沙华彼岸花!”道牧右手闪烁一下血光,便没有然后,他不禁错愕,“难道我理解错误?”
“我看是你打错算盘!”童家老祖一个闪现近身道牧,双掌合一化作刀,照着道牧劈落。
童家老祖掌刀未落,牛郎的森阴鬼气已经涌至将道牧淹没,伏牛龙筋鞭接踵而来,剥开森阴鬼气。
这一鞭子落在身上,仙魂神识不被拦腰截断,也会折损仙元,童家老祖万般无奈,收势闪退。
“风来花开艳!”道牧左手也狠狠拍在地上。
呼呼呼,一阵阴风自苍巅袭来,卷席大地。但见那忽如一夜阴风来,彼岸花来开满地。那血色妖艳的曼珠沙华,开满八百里方圆。
这诡怪的曼珠沙华无叶无枝独有花,远远望去哪儿是八百里花海,分明就是八百里血海无涯。
“牧道者净是整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中看不中用!”童家老祖双手互拍一掌,“轰咚!”一声巨响,地面凹陷三百里大坑,曼珠沙华散乱一地。
万幸道牧牛郎反应及时,都抵挡住童家老祖神来一击。
“乱花缭绕迷人眼!”道牧双手大张,仙缕道衣猎猎作响,龙皮金丝黑披风展如金乌巨翅,大地骤然一震,狂风肆虐。亿万万曼珠沙华爆散,无数花瓣弥漫天地,红红艳艳。
童家老祖顿觉自己眼花缭乱,想要锁定道牧与牛郎,却不到一息,精力自行转到曼珠沙华花瓣上。而道牧与牛郎的身形变得模糊一团,那酆都城早已不入眼,看不见。
童家老祖切齿咬牙,右手攥成拳,猛击心口三下。仙光凝神而不发,氤氲绕身而不散。他以消耗仙元为代价,进入极意之境,将修为突破至巅峰实力的百分之一。
正当时,道牧挥斩决刀,牛郎抽打伏牛龙筋鞭,已攻上门面。童家老祖临危不惧,右手一挥两拳,瞬间将道牧牛郎打爆,骨血四溅。
童家老祖还来不及高兴,就觉身后更加凌厉的攻势袭来。他凝神一看,眼前那四溅的骨血,分明就是血色妖艳的花瓣。
容不得他更多的思考,见他丢了架子,一个闪烁离开原地。
那道牧手中决刀在大地上劈开一条百里峡谷,牛郎手中伏牛龙筋鞭在原本的三百里坑洞之中,再抽打出一个直径百里的深坑。
道牧与牛郎还未来得及收势,童家老祖已经近身在后,双手探出如龙,仙光裹挟,龙拳凤掌共舞。凤掌将道牧拍得个粉身碎骨,龙拳将牛郎锤得个尸骨无存。
这才将道牧牛郎打死,童家老祖身后又袭来更加凌厉的攻伐。不消思考,童家老祖编织自己又打的是道牧与牛郎的分身。
本尊究竟在哪儿!
童家老祖内心愈加狂躁起来,一边打着道牧牛郎的幻身,一边寻着道牧牛郎的本尊,以及找寻花海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