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样子怎么可以让何雅看到,我一把抓起笤帚,用最快的速度把瓜子壳扫到一起,然后拿起一条垃圾袋,先手忙脚乱地把桌上那些零食口袋全部装了进去,把那几个碗往厨房的锅里一扔,盖上锅盖,再跑出来装地上的瓜子壳,剩下的一点瓜子壳不好用簸箕装,我急得直接用手抓起来往袋里放。沙发上的袜子衣服还有内裤,我也管不了都是谁的,直接团成一团全部甩进洗衣机。
刚盖上洗衣机的盖子,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等一下。”我边喊边跑到厨房把手洗了一下,这才跑过去把门拉开。
“你干什么了,怎么在屋里还气喘吁吁的?”何雅有些奇怪地问我。
“有吗?”我赶紧让自己呼吸尽量平稳下来。
“这就是你住的地方啊。”何雅很好奇地四下打量着:“够简陋的,不过还算干净,对于男生来说很难得了。”
“哪里,很久了,一直都没怎么打扫,脏了一点。”我很心虚地笑着。
“哇,这是什么?”何雅大惊小怪地叫起来,从我的电脑椅上拎起一条红色的东西。
我定睛一看,差点没晕过去,那居然是一条女人的内裤。怎么回事,难道昨晚方海半夜还跑出来和那女的在客厅里激情了一把吗?那也不要在我的电脑椅上做吧。
“哎呀,好恶心。”何雅也是拎起来才看清楚,手一抖,一把甩出去老远。
“难怪你喘气那么厉害?”何雅的语气听上去酸溜溜的:“真是不好意思啊,看来我打扰到你了。”
这会儿方海打着哈欠和他女朋友从他屋里走了出来。
“哇,你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勤快了,居然一大早就起来打扫……”我的眼睛里都要冒出火来,恨不得扑上去一口吞了这小子,方海也看见了何雅,很知趣的把没说完的话吞了下去。
不过何雅已经明白了一切,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一直都没打扫,是吧?”
我的脸一下就红了,赶紧转移话题:“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哦,我要去逛街,正好少个拎东西的。”何雅说的非常的自然,好像我天生就是她的仆人一样,这也太欺负人了。
“好啊,没问题。”我深深鄙视自己的软骨头。
正要出发,我突然想起从起床到现在我还没洗脸刷牙。“稍等一下,我去洗把脸。”
我在厨房刷牙的时候,方海走到我身边:“太厉害了,我服你了,你才是真正的高人。”
我很奇怪的看了一眼方海,方海脸上满是敬佩之情,一点也不像是装的。
“服我什么啊?”
“她啊。”方海指了指客厅:“你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太漂亮了,比我所有的女朋友加起来都还要漂亮。难怪你一直都不出手,高人,高人哪。”方海平时里老是说我太不懂情调,看到女孩子连话都不会说,活该一直孤家寡人,形影相吊。
看着方海一脸的崇拜,我怎么好意思打破他的幻想呢,就让他心中对生活充满向往吧。
“你现在才知道啊。”被人崇拜的感觉真好。
如果谁都像何雅这样花钱的话,天下的生意人估计睡着了都会笑醒。一般人买衣服都是拿一大堆去试半天,然后才千挑万选出中意的几件去结账。像我这种穷人就更不用说了,连试衣服都是一件一件的试。何雅则是先挑好超级大的一堆衣服抱到试衣间里,十分钟不到就拿着几件衣服出来,然后给我扔下一句:“把里面的衣服全抱出来,跟我去结账。”我都不明白她怎么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试完那么多衣服。
买化妆品。小姐递过来一瓶香水,何雅往空中喷了一下,问我:“味道怎么样?”
我又不懂,只能很含糊地说:“还好啊。”
然后何雅就很干脆地告诉那个小姐:“把这一季的这个系列每样给我包一种。”
买鞋就更离谱,何雅沿着长长的摆满鞋的货架一路飞快地走过去,一只手一会儿在这双鞋上摸一下,一会儿在那双鞋上摸一下,走到头何雅一看我两手空空,立即就爆发了:“你干什么呢?”
“我没干什么啊?”我一肚子的莫名其妙。
“哎呀,怎么这么笨呢?凡是我手碰过的,你都给我包起来啊。真是笨!”何雅气得直摇头:“再来一遍。”
跟何雅逛了一个下午的街,我深切体会到什么叫花钱如流水,也体会到什么叫钱多到把人砸死,反正我是快要被那一堆大包小包的东西给压死,我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移动的手提袋小山,我相信当时的场面一定很壮观,因为过往的行人无一例外地向我投来看到外星人的眼光。
“何,何雅,能不能歇会?我实在走不动了。”我喘着粗气,上气不接下气地叫住正意气风发,甩着两条小胳膊走在前面的何雅。
何雅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扑哧笑出了声:“你现在的样子可真有意思的,你等会儿。”何雅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一分钟后,两个彪形大汉如天降神兵出现在我眼前。
何雅给那两个大汉打了声招呼:“老地方。”
两个大汉满脸笑容的拿着那些大包小包的东西离开了。
“他们是谁?”我疑惑地问何雅。
“我是这家商场的VIP,他们有提供给我全程陪购和送货上门的服务。”何雅一边说一边憋着笑。
“这,这……”我一屁股坐在街边的水泥台子上,气得说不出话来。
“生气啦?”何雅笑嘻嘻地坐到我旁边,拧开一瓶矿泉水,递到我嘴边:“喝点水吧,看你累的满头大汗的。”
何雅跟我靠的很近,她身上有一股很特殊的香味,她整个人若有若无地贴着我,我隐约感到我的胳膊碰到一处柔软的地方,我的喉头突然有点发紧,脸上也有点发烧,我赶紧接过水,大口地喝起来。
“王宇。”何雅叫了一声我的名字,眨巴着长长的眼睫毛,语气有些暧昧地问我:“你干嘛这么听话啊,叫你干什么就干什么?”
我又喝了一口水,按捺住狂跳的心,故作平静地说:“有什么办法,谁叫你姐是我老板啊。”
“就因为这个。”何雅追问了一句。
我把身子稍稍往后侧了侧,掩饰住自己的窘态,大大咧咧地说:“那还能因为什么,为了饭碗,你就是叫我跳黄浦江我也只能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