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绕在周身的酒气,随着夏景龙的离开逐渐散去,虽然本是同根生,但是两个兄弟之间的生活习惯还是相差很多的。
“当初爸爸还在的时候,就和我说过,夏家的三个孩子之中,你是最棒的那一个,那个时候我就知道在夏家的地位早晚会被你踩在脚底下。”
夏景澜静默的坐在那里听着夏景龙说的这一切,神情上没有任何的变化,但是心中还是无比的吃惊。
因为这些事情,夏景澜完全都不知道,而且那个时候家里也没有人提及,时至今日才知道,竟然也是这么的震惊。
“作为家里的大哥,竟然被弟弟踩在头上,这种事情一旦传出去我的脸面放在哪里,我还怎么在夏家生活下去,所以我开始向父亲证明自己,可是流年不利,失败就好像排着队一样一次次朝着我这边扑过来。”
说到伤心的地方了,夏景龙竟然也红了眼空,无论什么时候都没有想到过还有今天这样的时刻。
对于夏景龙来说,这些事情是藏匿在心中很久很久的事情了,以为这辈子就这样烂在心里了,却不曾想还有今天这样的机会!
“你是我大哥,不管什么时候你都是,是你太敏感了,太把那些东西当回事儿了!”夏景澜轻飘飘的说道。
却不知为什么这番话引起了夏景龙的怒气,一直拿在手心里的酒杯,突然的就摔在了地上,清脆的一声,玻璃酒杯就变成了无数个细碎的玻璃渣子。
“老三,你现在什么都有,当然不在乎,可是我呢,我是夏家的大哥,我是大哥啊,你为什么不站在我的角度替我想想,我在做生意这方面的天赋不如你,但是我也在努力,可是你们为什么看不到。”
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夏景龙无奈的苦笑,“你们当然看不到了,一个公司摇摇欲坠成那个样子,你们怎么可能看的到嘛……”
夏景龙所说的就是现在经营的那家夏家集团的子公司,名义上是子公司,但是全权交由夏景龙一个人来安排。
夏景澜面无表情,尝试着站在大哥的角度来看待这些问题,似乎有些体会,能够感知到他承受的那种压力。
有些时候,压力并不是凭借外人的三言两语,更多的时候是自己给自己的,还有就是周身的大环境造成的影响。
对此,夏景澜确实是没什么好说的。
“大哥,你喝多了,还是赶紧回去休息吧。”夏景澜不是不想探究下去,只是觉得再这样听下去,恐怕连自己的心都会动摇了。
这么多年来,大哥所表现出来总是那么随和,家里人时不时的谈及也是没有在乎过。
夏景澜扪心自问这样的情况应该早点知道的,如果早点知道的话,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
夏景龙摆摆手,示意自己还清醒,“今天我们兄弟两个好不容易坐下来聊聊,你就让我说个痛快,说不定等你什么时候想在听我说的时候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看着大哥这样,夏景澜想要安慰,但是似乎找不到可以安慰的话语,至于今天过来的目的,其实就是想劝说大哥不要在处处针对挽歌。
关于顾挽歌经历的那些事情,夏景澜早就已经从管家那边知道了,大抵猜到了是大哥的手笔。
却没想到今天能够看到大哥和自己说心里话。
“老三啊,其实我也不想这样的,不管今后发生什么事情,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的,但是挽歌的话我就不能保证了,不过大哥还是希望你能好好保护她,我不想将来九泉之下没有颜面见二妹!”
这个场合夏景龙还能说出这样的话,实在也是让夏景澜觉得吃惊,但是这句话后面隐含的意思更让人觉得匪夷所思了。
“难到就没有别的办法?”
“这个是我和傅薄清之间的恩怨,你现在也看到了,傅薄清就是金字塔上面的人,就算是我做任何的动作,也不会伤害到他,但是一旦让小外甥女痛一下,傅薄清会更伤心的。”
夏景龙说完,脸上露出了无比欣慰的笑容来,似乎是想起了那几次事故时候傅薄清紧张的样子。
“大哥,如果你决定这样做的话,我会不遗余力的阻止你,所以趁着现在还不晚,我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不知道,我也不会和他们说。”
苦口婆心的夏景澜就好像是在劝说迷途的羔羊,希望大哥能够回头是岸,这样想必今后的生活也不会过得太难堪。
但是等到夏景澜在看向大哥的时候,却发现夏景龙的眼神正在慢慢的发生着变化。
如果在这之前的目光是充满亲人间的爱,那么现在就会宛如见到仇人一般,夏景龙突然间冲着夏景澜大喝道:“我知道你是来替姓傅的那个孙子来做说客,但是我不会让他过得太安逸。”
“今天我看在我们是兄弟的份儿上多和你说上两句,其实把我逼到现在这个地步的,你以为你就没有参与吗,如果你少表现几次,我就不会处境那么尴尬,也不会被父亲一次次的数落。”
“既然你们都不想看到我好,那么我也不会让你们安安分分的活下去的!”
面对夏景龙的脾气骤变,夏景澜倒是一点准备都没有,只是那不带有任何胆怯的目光一直看着夏景龙,彷佛是要把他看穿一样。
“你不要以为这样看着我,我就怕你,拿着夏家的财产又能怎么样,迟早有一天那些都是我的,统统都是我的!”
看着已经近乎癫狂的大哥,夏景澜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却知道不能在呆在这里了,毅然决然的起身,餐桌上的一切,夏景澜未曾动过。
那些分明都是他最爱吃的,是小时候最喜欢吃的。
转身拿着自己的东西就要离开,就在走到门口的时候,站在身后的夏景龙突然叫住他,“小澜啊,今天你从这里出去了,可是要好好保护自己和我们的我外甥女。”
“挽歌一个人在外面走了二十多年,可是不能在吃苦了,我这个当舅舅的没树立好榜样,你可不能再让她失望了,觉得我夏家没有好人。”
夏景澜不知道大哥是出于什么情绪说出这样的话,站在门口想要回头,但是最后还是没有看。
一言不发的离开,殊不知此时此刻站在身后的夏景龙是一脸的释然,如今话已经挑明了再做任何事情就不用顾忌了。
这是夏景龙心中想的,至于事情是不是朝着这边发展,谁也不知道,起码这样做了,会心里少那么一点点的愧疚。
从大哥的家中出来,呼吸到外面的空气,夏景澜却没有感到任何的轻松,实在是因为刚才那一番对话太过于惊险。
原来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竟然还有那么多不知道的地方,但是对于大哥说的那句少表现几次,夏景澜倒是觉得自己真的挺冤的,不过是想在父母前好好努力,证明夏家的孩子不比别人家的孩子差。
却没想到这样的一个事情竟然给大哥带来了这样的影响,对此夏景澜也只能深表遗憾。
一路沿着路边外套就那么拿在手上,任凭晚夜秋风灌进领口,也不在乎,似乎这样才能够清醒一些。
夏景澜一时之间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安排,沿着这条小路一直走下去,最后竟然不知不觉的来到了大路,身旁的柏油马路,疾驰而过的汽车,发动机的轰鸣让人烦躁。
最后,夏景澜终于觉得清醒了,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不能沉浸在兄弟之间的情感之中,而是去保护应该保护的人。
一上车夏景澜就说出了傅薄清的地址,司机一听有些诧异但是很快恢复了正常,在前面的路口调转了车头,朝着目的地开去。
夏景澜低垂着眼睛,半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了,不过猜想这个时间傅薄清应该是还没有睡着的。
或者说,挽歌现在也没有休息。
虽然现在知道的不是全部的事实,但是要是傅薄清真的打算对付这点也已经足够了,但是夏景澜觉得自己的大哥现在还不至于逼到绝境。
每个人都会犯错,最少也要给予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出租车开到目的地的时候一共用了四十分钟的样子。
夏景澜远远的站在傅薄清的别墅外面,踌躇半天也不知道到底要不要进去,本来这一路上都已经计划好了没想到现在到了临门一脚了,却又再一次的没了信心。
因为实在是没有勇气带着这样的结果去面对傅薄清,或者说是面对顾挽歌。
最终,夏景澜还是选择了转身离开,假装没有来过这边,暂时的先把大哥的那些肺腑之言埋在心底,也许会有一个合适的机会。
夏景澜这么一想,瞬间觉得轻松很多,大哥的所作所为的确不能被原谅,但是夏景澜觉得想试试自己的能力,能不能化解这中间的种种。
让双方都能够受到最小的伤害。
笃笃笃……手机传来了声音,夏景澜拿出来一看原来是快要没有电了,既然没有电了那还是直接关机吧。
从别墅区里面出来,拦下了一辆出租车,上了车之后打算今天晚上还是先找一家酒店暂住吧,之前的公寓那么长时间没住了,这次回来也没来得及收拾!
与此同时,在家里一直苦苦等待着小舅舅消息的顾挽歌困得坐在沙发上打起了瞌睡,从机场分开到现在足足过去了好几个小时了。
一点消息都没有,但是也不敢贸然的打电话过去,担心电话打过去之后会影响到他,要是这些事情真的是大舅的所作所为,岂不是陷小舅舅于危险之地不顾。
所以,顾挽歌还是打算等小舅舅主动打电话过来,却不知道一直就等到现在了,可是手机还是静悄悄的,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一样。
傅薄清看着顾挽歌等的这么辛苦,劝着说:“还是明天在找他问吧,现在恐怕已经回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