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说完那句话,贺铮寒翻了个身,睡得沉沉,再没有呓语。
翌日一早,贺铮寒醒来精神奕奕,摸了几下没捞到人,睁眼一看,姚桐蜷着身子紧紧贴着墙角,离他远远的。
他哧的笑出了声,嗓音里浓浓的欲,“怎么滚那么远怕爷再吃了你”
后半夜起,姚桐半睡半醒,精神疲惫,乍然被他吵醒,这让她胡思乱想、神思不属的男人,却一点没有受到影响,她心里起了火,啪一下打开攀在肩上的手,“别吵我,让我再睡会。”
贺铮寒挑了挑眉,吃惊她的起床气,哪里想得到昨夜的梦呓
他也没想那么多,半搂半抱的还是将她挖了起来,“先起床,吃了早饭你再睡,不然又要嚷着胃疼了。”
他心平气和,俊朗的眉目满溢柔情,姚桐心头那根刺再不舒服,也不舍得破坏这种氛围,半推半就的随着他的动作起身。
可一动,昨夜被这人碾压过度的身体,就一阵阵的酸麻,尤其是腰腿。
受了她一记眼刀,贺铮寒得意的大笑。
“来,为夫给你穿衣。”
贺铮寒拿着轻薄香软的小衣,拿惯刀剑的大掌,笨笨拙拙的给她套了上去。
期间,数次莫名其妙的停下,等到两人终于穿戴整齐,面上都沁出了层薄薄的汗水。
吃过早饭,外面已艳阳高照。
贺铮寒有诸多事务要忙,去了衙署,姚桐有些发懒,半躺在藤床上,睡不着,脑子里翻来覆去的想着昨夜那几句梦话。
“不对。”
她突然坐了起来。
昨夜乍然听到这话,又是寂静深夜,两人缠绵之后,她一时将那话想成了他惦念宁国长公主。
可现在细细一想,贺铮寒不是那种敢做不敢当的男人,他若对宁国长公主念念不忘,就绝不会承认自己正妻的身份。
这个男人的冷酷,她承受过。
或许,他的这几句梦话,不是她想的意思。
“锦霞,锦霞。”
姚桐急声唤了人过来,却又不说话。
“夫人。”锦霞不得不轻声唤她。
“没事,我有些心慌,你注意着府里的事情,有什么不同寻常的,都立刻报给我。”
锦霞应了下来。
心里有事,时间边过得格外慢,姚桐不是一味发愁的人,她索性去逛了花园。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已过了繁花似锦的季节,园子里绿肥红瘦,唯有一架紫藤开得热烈,一串串紫色的花垂下来,一树瀑布。
带着甜味的香气扑鼻,姚桐让人取了个竹篮,亲自动手,剪了一篮子紫藤花。
“拿到厨房摘洗干净,蒸些紫藤饭,做些紫藤饼,再混着肉绊些馅子,做紫藤煎饼。”
姚桐越说越有兴趣,竟然自己进了厨房,亲自指使着厨娘,将这几样新鲜的饭食点心做了出来。
热腾腾的食物一出锅,肉香混着紫藤香扑鼻而来。
摆在甜白瓷盘碗里,说不出的好看,真真是色香味俱全。
姚桐一样尝了一点,鲜香可口,食欲大增。
“锦霞,取个食盒过来。”
姚桐每一样都装了一盘,每种数量都不多,却摆得很精致漂亮,“给王爷送去。”
从府里到衙署,距离不远,小厮送了食盒回来行礼:“夫人,王爷很喜欢,尤其是那盘煎紫藤饼,王爷意犹未尽,让晚上也备一盘。”
自己做的东西,让人喜欢,姚桐也很开心。
晚上打听着贺铮寒回来的时间,早早的备好。不想,贺铮寒刚到府门,有外臣守着有事上报,便带了人去书房。
“夫人,王爷请您到书房。”
姚桐一怔。
“夫人”
等不到她的回复,小厮小心翼翼的唤了声。
姚桐回了神,接过锦霞手里小巧的黑漆食盒,“走吧。”
书房里,禀事的外臣已离开,姚桐一手提着裙角,走上台阶,站在门前,忽然笑了笑,迈步走了进去。
书房的摆设,和以前一模一样,简洁明快。
宽大的桌案后,着一身玄衣的男子,伏案运笔,身姿端正,一管狼毫笔,在他手里行云流水的飞舞。
姚桐顿住了脚步,隔了段距离,望着他。
男子似有所觉,手腕一顿,抬眸望了过来,眼中忽的迸出惊喜的光亮。
“阿桐,你......来了。”
眸中的喜悦荡漾开来,这喜悦骄阳似的灼热,姚桐不知不觉随着他笑了起来。
两人没有提起那次书房里的事情,似乎那场误会与不快从未发生。
姚桐今日踏入这里,就预示着那件事翻了篇。
昨日之日不可留,人总要向前看的。
贺铮寒是真的喜欢吃紫藤煎饼,他吃的很快,却不显粗鲁,很快将一盘煎饼吃的干干净净。
“王爷,天枢求见。”
姚桐收起食盒,起身说道:“你忙吧,我先走了。”
“阿桐。”贺铮寒拉住她的手,“天枢要禀的事情,你也留下来听听。”
姚桐微微惊讶。
“是关于韦氏幕后之人......”
姚桐睫毛颤了颤,放下食盒,整了整裙摆,坐在了他身后。
天枢进来,见到姚桐,愣住了。
“事情查的怎么样了”贺铮寒睨着他问道。
“回王爷,夏承的身世背景,暗卫查清了。”天枢不由庆幸:“禁卫统领夏承,名分上是临都府低等军户夏家的儿子,实际上......他不是夏家的血脉。那夏家老夫人生下的是个女儿,只她前面已生了三胎女儿,在夏家地位难堪,为了保住正室夫人的名分,恰好有户从汴州来临都投亲的人家,生了个儿子。”
“而那家人投亲不着,险些走投无路,夏老夫人的娘家给了他们二十两银子,用那个女娃换了这家的儿子。这个儿子就是夏承。”
“这些陈年旧事和让你查的事情有关系吗”贺铮寒问道。
“那家人拿了银子就回了汴州,后来卖身为奴,而买了他们一家的主人姓黄,也就是郑王那位蛇蝎心肠的继室黄氏的娘家。”
姚桐捏着裙角的手一紧,“郑王黄氏”
“在汴州的暗卫传来的信笺,这家人入了黄府后,颇得黄家人欢心,就求了黄家人,去临都寻找那个被他们换掉的儿子。”
天枢接着说:“而自黄氏嫁给郑王,黄家的地位也大大提高,真的在临都找到了夏承。三番两次后,夏承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暗地里和黄家人走动了起来。”
“不过,夏承行事极小心,这些事除了他的心腹,连他的妻儿都不知道。提拔他的宁......宁国长公主也不知道......”
姚桐心口突突的跳了起来,下意识的望向了贺铮寒,然从她的方向,看不到他的神色,只能看见他的侧面,硬而冷。
“暗卫还从夏承府里找出几封密信,是郑王继室黄氏写的......她深恨夫人,暗中密令夏承对夫人下毒手......”
“这么说,搅乱凉州的幕后之人是黄氏。”
姚桐打断了天枢的话,“据我所知,如今局势,郑王的封地汴州,处于四战之地,周围藩镇,虎视眈眈。郑王作为如此势弱的藩王,黄氏作为他的继妻,竟有那么大的能力,能远隔千里,指挥临都城内手握重兵的禁卫统领”
“阿桐,不要意气用事。”贺铮寒转过头,黑眸凝着她,“天枢手里有证据。”
姚桐有些委屈,却发现自己无法辩驳,她垂了眼,默认了下来。
“天枢,这些东西不够,让临都的人手,暗中审问夏承,本王要他的口供。”
“是,属下遵命。”天枢退了下去。 .fu..
“爷,我也先回去了。”姚桐随之告辞。
在半道上命人截住了天枢,“说说宁国长公主提拔夏承的事。”
她是个敏锐的人,刚才天枢提到这一点,语气神态不似随口而提。
听完天枢的话,她黛眉微蹙,却也没再问了。
昨夜的梦话似乎有了解释,可她却没有想象中的轻松,反而越发堵得难受。
“宁国长公主......”
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