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萍的有意引导下,两人相谈甚欢,且直到离开,小萍的表现都像是不经意的巧合遇上,这让同顺稍稍吊着的那一点心也放了下来。
“殿下,奴婢按照您的吩咐结识了御前大太监同顺公公,并未引起他的疑心。”
小萍恭敬的跪着回话,眼睛紧紧盯着脚尖,不敢抬头,她知道自己侍候的主人不喜被人盯着看。
“做的不错,赏你了。”
一只沉甸甸的金镯子砸进怀里,小萍掩不住面上的喜色,谢了恩退了出去。
她一出去,屋子里寂静了下来,暗沉沉又没一点人气,这屋子冷森森的像个冰窟。
盘膝坐在美人榻上的女人,似乎习惯了这样的阴暗冰冷,像是某种藏在阴暗角落的动物,在这种环境下才能有安全感。
她手里握着一串佛珠,嘴唇喃喃,念诵着旁人听不懂的经文。
过了许久,念完经文,她放下佛珠,从随身携带的荷包里拿出一把小巧的银剪,刺破手指,用流出的血珠在一幅白绢上涂抹出诡异的线条,像某种骇人的符咒。
“姚桐,你可得好好的活着。”
从来没有想到,她能摆脱低贱的婢女身份,再次以宁国长公主的尊贵身份出现在世人明面,竟然是仰赖那个夺走她所有的女人。
“姚桐!”
无声的阴冷的吐出这两个字。
她夺走了曾经对自己呵宠有加的男人,让她堂堂一国公主一无所有,沦为婢女。
可是,李柔徽只敢将这恨意藏在心里,甚至还要祈祷她活得好好的。
只因她太清楚她那被迷了心窍的寒哥哥,为何恢复她宁国长公主的身份。
他要用她作饵,诱使那个狐媚子现身。
李柔徽压下这无比的屈辱,她是个最能认清现实的女人。否则,也不可能成为她那个被史官骂做昏君的父皇最宠爱的女儿,也不可能在和亲后在西羌的王庭里如鱼得水。
她清楚寒哥哥的性子,软硬不吃,心如铁石。
唯有一点能让他恻隐,那便是老老实实的任他利用,越是受尽千般苦,不叫屈不抱怨,越有可能得了他的怜惜。
而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生了怜惜之情,后面的一切都不远了。
“姚桐,你夺走了的东西,都得加倍的还给我。”
宁国长公主李柔徽,压下满腔嫉恨,就算恢复了长公主的待遇和尊荣,除了需要她盛装华服出现的时候,私下里她依然住在这阴暗湿冷的屋子里,穿着粗布衣裳,似乎还是那个没名没姓的卑贱婢女。
而这一切,必须让该知道的人亲耳听到,亲眼看到,才能达到她的目的。
她等着贺铮寒心软,回心转意,等着她曾经的寒哥哥再回到她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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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一夜乱梦,贺铮寒的耐心快要消耗殆尽,一封比一封措辞严厉的旨意,将一条条越缩越紧的夺命索悬在寻人的缇骑和影卫头上。
“陛下,臣有消息。”
缇骑统领得了最新情报,急出的一嘴泡都不疼了,火烧火燎的就进了宫。
“海匪头子?”贺铮寒双手撑着桌案猛得站起,双眸冷厉。
“臣自从得到了那乱贼的画像,就在各个州府都张贴了,只是那贼子狡猾,一直没有消息。”不过,幸好他们缇骑负责监察各地官府,出的外差越来越多。
他身为缇骑统领,乃是帝王心腹中的心腹,不想却在寻人之时鬼迷心窍,干下了蠢事,拿了那两位惹不起的姑奶奶,惹了陛下的厌恶。
为了争回颜面,立下大功,他下了狠手,让缇骑营里所有的人都记下了画像中男子的容貌。果然,功夫不负苦心人,这次去蓟州沿海的几个府县调查的人,终于带回了个振奋人心的消息,让那如大海捞针一般的寻人有了确定的范围。
“海匪?难怪难怪!”
这一刻,贺铮寒身上杀意浓冽,缇骑统领后背的冷汗出了一层又一层。
“枉朕掘地三尺也寻不到人,原来是找错了方向,朕可真是蠢啊,竟然忘了东、南之处的茫茫大海!”
贺铮寒抽出长剑,将悬挂在墙上的堪舆图刺了个对穿。
缇骑统领汗涔涔的抬头,将那剑芒闪烁之处,正是东、南。
“那匪首在何处?立刻押来!”
贺铮寒的话杀气腾腾,若此时人在,定会像那穿了洞的堪舆图,必然血溅当场。
在冷天的,缇骑统领一头一脸的汗,“臣......臣正在全力查那匪首的身份......”
“臣该死。”
对上皇帝那双蕴满杀意的眼睛,缇骑统领双膝一软,干干脆脆的认罪,再不敢辩解一句。
暗恨自己领功心切,不等查清那贼子的身份,贸然就来见陛下。
今日他这条命若不是要交代在这里?
“尚未查清?”
“是......是......只知道是个海匪头子,其他的还在查.......”认了命,缇骑统领哆嗦着回。
“把你知道的东西一五一十全都倒出来。”
“朕亲自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