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生依赖苹果和少数别的树生活,只能勉强地说它们是和寄生斗争,因为在同一树上,如果寄生过多,这棵树就不免枯萎而死。但如有多数寄生幼苗,密生于同一树枝上,那就可以更确切地说它们是在相互斗争。寄生靠鸟类以传播种子,它们的生存,全赖鸟类,以比喻方式说,它们和别的种子植物斗争,要靠引诱鸟类吞食和传播种子。
——达尔文
英国哲学家奥哈根博士1985年访华时讲了一个有趣的比喻。他说科学与哲学之间存在三层关系:一是“寄生关系”,哲学寄生在科学中,以科学作为基础。二是“牛虻关系”,哲学好像生长在牛身上的牛虻,有时蜇一下,让牛感到疼痛,即哲学有时会批评、剖析科学,成为科学革命的先导。三是“伙伴关系”,哲学和科学相依为命,相辅相成,互助共存,一同促进二者的发展及整个人类知识的进步。
哲学以科学为基础。本来在古代和中世纪,科学的种子和萌芽倒是寄生在自然哲学的母体之中。而近代科学宣告独立之后,哲学也随之更换了自己原来的那副“自然哲学”的面目,与科学的关系也发生转变,即哲学逐渐以科学为基础,从科学中吸取营养,以滋补自己的躯体。否则,哲学将会枯萎,甚至死亡。
但哲学素以“知识之王”荣耀于知识界,对寄生于科学的生活感到厌倦。而历史的发展容不得哲学这种骄横的态度,迫使哲学就范。于是哲学只得在科学的躯体上不误时机地蜇几下、叮几口,使科学妄自尊大的嘴脸收敛一下,使之清醒一些。的确,哲学给科学家提供的思维方式、认识方法无疑是人类认识中的精华,对人类认识的发展起着非常大的激发和促进作用,这是其他的认识因素所不能替代的。譬如,诺贝尔医学奖获得者艾克尔斯说,他从电传递学说的坚定支持者转为信奉化学传递说,曾受到波普尔的否证论思想的启发。日本杰出的科学家汤川秀树自称,他在研究原子核内部结构并提出介子假说时曾受到中国古代庄子思想的影响。
其实,科学与哲学之间存在着一个互存共生的关系。这种关系表现在多方面、多角度、多层次,而且随着人类认识的不断发展,两者间的相互依赖、相互结合显得更加密切,那种互相贬低、轻视对方的局势不再存在。例如,本世纪初兴起的西方科学哲学思潮发展至今,已分化为多种学科——科学历史学、科学心理学、科学社会学、科学管理学、科学认识论、科学方法论,等等。科学家同哲学家及其他人文学家在建立共同的联盟,从而使科学主义思潮与人文主义思潮发生融合,以取代本世纪初至四五十年代科学主义与人文主义的严重分离的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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