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爷铁赤尔猜出公主的心思,乐坏了,思忖片刻,对铁金花说:“快快回宫去啦,呆会儿与你压惊。”公主嫣然一笑,转身走去。
老王爷扭回身来,对云英说:“这位壮士,你救驾有功,本王欲意封你高官,从此在我英唐为官,不知你意下如何?”
“这…”小姐司马云英合计,在路上听那老员外讲,杨将军就在皇宫之中。如今,我已经来到宫内,若不遵王爷之命,转身走去,怎能见到将军之面?再说,现在杨将军去向不知,恐怕那塔图也未曾到手。见到将军更好,见不到将军,我设法把图弄到手,不也能替将军立一大功?想到此处,说道:“王爷,我办了这点小事,您老人家就要封官。只恐武艺不精,力不从心哪!”
“暧!休要过谦。好了,本王封你为镇宫大将军,从此。出入在皇宫以内,保护本王。”
云英一听。忙单腿点地:“多谢王爷提挈!”
“起来,哈哈哈哈!”老王爷两只眼睛直盯着云英,心里有说不出的痛快。
这时,两旁的兵丁将佐也都明白了,封他为镇宫大将军,今后就得听他的。所以,大伙赶忙过去与她见礼。
老王爷说:“来人,速领镇宫大将军沐浴更衣。从今日起。皇宫再有什么事情,本王就找你了。哈哈哈哈!”说着话,众人领云英下去更衣,这且不表。
老王爷离开御花园,转身回到寝宫。老皇后急忙迎上前去:“王爷,听说你差一点被虎伤了?”
“可不是嘛!若不是有人前来搭救,岂只是我一人没命,就连咱女儿金花也都要身亡了。”
“救命之人是谁?’
“司马英。”
“咱可该好好酬谢人家。’
“酬谢什幺,我已经封他为镇宫大将军了。”
“哟,这可太好了。”
“哈哈哈哈,王妃,我正想跟你商量个事儿。”
“什幺事儿?’
“公主年龄也不小了,到今日也未选中驸马。依本王看哪,这个小伙子就挺好。刚才听他言讲,他已父母双亡。只身一人闯荡江湖。若把他招为东床,不光女儿终身有靠,而且他还会永远呆在这儿。常言说,一个姑爷半拉儿嘛!这就好比咱老来得子,岂不快哉!再说,咱那儿子不成器,哼!我早把他撇到九霄云外了。我看这个小伙子,倒是咱们的依靠。”
“王爷。你慧眼识君子。这件事,任凭王爷作主。”
“对!过个一天半天,待我跟他说明。”
老王爷正在说话,就见外边噔噎噔噔跑来一个宫娥:“启禀王爷、皇后,大事不好!”
“何事惊慌?”
“太子他……”
“他怎么样了?”
“咽气了。”
“啊?!御医没给他调治?”
“治不了啦。什幺办法都用尽了,也无济干事。太子的死尸现在后边停着,王爷、皇后看如何料理?”
“啊呀,儿啊!”老皇后听了噩耗,抽抽泣泣,痛哭起来。
老王爷掉了几滴眼泪,啪!把桌子一拍:“该死!这个东西,谁让他不听我的话!吩咐下去,装入棺匣,将他悄俏埋掉就是!”
“是!”宫娥应声而去。
老皇后略一恩索,说道:“王爷,那个姓王的姑娘该如何处置?”
“不是让你将他打发走吗?”
“她死活不走。”
“那也不行!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能让人家守望门寡吗?赶紧派人把她送回家去。”王爷铁赤尔说完,转身走去。
老皇后无奈,把眼泪一揩,到后边把太子盛殓起来,悄悄埋在城外。然后,又转身奔东跨院的花园走去。
此时,杨世汉和铁公主正在花园坐着唠嗑。世汉心里合计,不知太子病情如何?若就此死去,那才称人心愿呢!不然,将来再要合卺,那还是个麻烦。现在,我虽与公主到在一起,可是初来乍到,又不敢多问。唉,我该从何入手呢?
杨世汉正合计心思,老皇后迈步走来。公主赶紧起身,迎上前去:“参见国母!”
杨世汉也站起身来:“参见国母!”
“罢了。你们俩坐下。”说着话,三个人都坐定身子。
皇后说:“王秀英!”
“国母!”
“不要这样称呼了。”
“怎么?”
“我儿铁豹死了!”
“啊?!”杨世汉一听,心里那个高兴劲儿,就别提了。但是,他没有喜形于色,忙用双手紧捂眼睛,哭泣起来。公主一听,也痛哭不已。
老皇后抹了把眼泪,说道:“秀英,不要难过,他这也是命中注定,不能怪你。既然太子已死,你也该离开皇宫了。刚才,王爷己传下圣命,让内侍送你回家。秀英,你速作准备去吧!”
杨世汉一听,立时就急了。哼,若塔图到手,你留我也不在。现在,没弄到塔图,我怎能离开这里呢?他定了定神,扑通跪到地上:“国母,我不能走!”
“怎么还不能走?”
“我已跟太子拜了天地,结成夫妻。太子抛下我,自己离去,也是我命该如此。如今,尸骨未寒,我就回家另行择夫,岂不吃人耻笑?国母,我情愿呆在这里,守节终生。如若您非要撵我回家,我只有碰头一死,与太子到九泉相逢。”说着话,站起身来,就要撞头。
公主一看,急忙把她拉住:“嫂子,你可万万不能如此,国母,如今,人们都知嫂子与我皇兄成亲。倘若把她送回家去,叫她见了乡亲何言答对?国母啊,嫂子她人缘好,品行好,您就把她留下来吧!叫她与女儿作伴,也免得我孤单。”
世汉说:“对。国母,妹妹所言极是,我愿伺候妹妹。”
老皇后说:“此事呀,我倒愿意;怎奈你父王贵贱不依啊!”
公主说:“国母,您再跟父王说说。若实在不允,您就撒个谎,就说已经将她送走。难道父王还不信您的话?”
老皇后琢磨一番,笑了:“好办法。秀英啊!”
“国母!”
“从今往后,我就拿你当我的干女儿。你先在宫内呆着,等过三过五,多咱你不愿意呆了,我再进你回家。”
“多谢国母关照。”
“休要客气。好了,你先回屋去吧!”
“谢国母。”杨世汉拜别皇后,转身进了东跨院内。
老皇后对金花说:“儿啊,你父王已经给你择好了驸马。”
“谁?”
“就是救你的那个司马英。”
公主一听,小脸蛋腾一下就红了,她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低下头来,羞答答地说道:“国母,您看怎样,嗯?”
“你父王愿意,国母我也愿意,就看女儿你的了。如果你也愿意的话,你父王找个时机,就去向他提亲。”
公主把眼一睃:“国母,自古婚姻之事,都靠父母作主,何必再来问我?”
“好。去了个不称心的儿子,来了个如意的姑爷,我膝前还是一双儿女,哈哈哈哈!”老皇后心里痛快,乐呵呵地转身走去。公主心里更是高兴,只盼着父王早日提亲,择定喜期,早日完成花烛。
国母高兴,公主高兴,老王爷也挺高兴。他来到御花园内,令太监召来二十多位老臣,分君臣坐定,老王爷说:
“众家爱卿,今日本王遇虎之事,你们可曾听说?”
“俱已听说。是王爷洪福齐天,才逢凶化占。”
“话虽那样所讲,可也多亏那位打虎的恩公!”
“谁呀?”
“他就是闯荡江湖的英雄司马英。”他没说打把式卖艺的,因为那是下九流,作他的女婿,对他脸上无光。
众位大臣一听,都说:“既然如此,王爷就该重重奖赏!”
“嗯,我已封他为镇宫大将军了。”
“理该如此。”
“本王还有一事,要与众位卿家相商。”
“王爷请讲当面……
‘司马英救驾有功,非一个镇宫大将军所能答报。我想将公主金花许配与他,但不知众卿家意下如何?”
“王爷把他招为东床,既报了他的恩情,又为我英唐选了良才,此乃一举两得也!”
正在大家畅言欢笑之际,就听有人喊了一嗓子:“且慢!”
老王爷铁赤尔回头一瞧,喊话的不是别人,乃英唐国兵马大元帅野熊。
野熊站起身子。走到王爷近前说道:“王爷,您这样做,未免过于轻率了。”
“噢?”
“他打死老虎,救了王爷,这事不假;可是,单凭着一招一式,怎能看出他的能为?您把司马英叫来,当着大伙的面,在御花园内给咱们练练武艺,看看他的功夫如何!如若艺业超群,再招他驸马也不为晚!”
老王爷一听:“好!元帅言之有理。来呀,把镇宫大将军司马英,宣到御花园来!”
“是!”御林军答应一声,出花园传命。
此时,野熊傍在王爷身旁,想开了心思…”
原来,野熊有个儿子叫野猛。野猛这小子,早暗暗算计上公主铁金花了。野熊知道儿子的心思,也想着借此高攀一步。不过,总也没敢向王爷提亲。没曾想,王爷今日要把公主许给别人,野熊当然不会同意!野熊有心说,王爷,那公主应是我的儿媳!可他又不敢妄讲。怎么办?他急中生智,才奏了一本,把此人叫来,想借比武之机,把他整死。到那时,凭武艺选驸马,公主自然是儿子的了。所以,王爷传旨去找司马英,他也悄悄派人去找他的儿子。
时间不长,司马英来到花园,走到王爷面前。脆倒叩头:“参见王爷!”
“起来,起来,哈哈哈哈!”
“谢王爷。”说罢,云英侍立一旁。
老王爷说;“司马将军,见过众位大臣。”
司马英抱腕拱手,原地转了一圈儿,就都有了。
众大臣忙说:“不用见礼,哈哈哈哈!”
老王爷笑眯眯地说:“司马英,众位大臣得知你打死猛虎,人人敬佩你的武艺。今日来到花园,当着众人练趟拳脚,也好让我君臣饱享眼福。”
小姐心想,哎,他这是什么意思?管它哩,练就练,叫他们看看大宋天朝英雄的能为。想到此处,拖腕拱手:“众位大人,末将献丑了。”话音一落,往后一退身形,把两个拳头一攥,就在御花园内,啪啪啪走开了武步。她这一练呀,把老王爷和这帮大臣们的眼睛都看直了:“好!好!好!”一个个赞不绝口,直拍巴掌。
就在这时,忽听有人说道:“休要大惊小怪,我看不怎么样!”
司马云英回头一瞧,旁边闪出一人!此人二十来岁,身高八尺,膀阔腰圆,穿一身便服,肋佩着宝剑。霎时间,撇着大嘴,来到王爷近前,抱腕拱手:“与王爷见礼!”
王爷一看,原来是大帅之子野猛。王爷说:“野猛,你来做甚?”
“王爷,方才我听说来了个打把式卖艺的,被王爷封为镇宫大将军。还说他要在这里演习武艺,我也来开开眼。刚才一看,大失所望。我有意与他比试比试,请王爷传令。”
王爷一听,犹豫了,野猛这小子武艺超群,若把司马英战败,岂不与我脸上无光?……
小姐司马云英见王爷犹豫不定,忙说:“王爷,要说比武,我可不敢!”
“为何?”
“王爷您想,比武较量,当场不让步,举手不留情。真要把这位英雄碰坏,我可吃罪不起!”
“哈哈哈哈!”老王爷一听司马云英的这番言语,知他武艺一定高强,心中也就有数了:“无妨。司马英,这是元帅的公子,名叫野猛。你一人练拳不热闹,二人交交手更好。来,练练吧!”
野猛眼珠一转,又说:“王爷,光练拳脚,看着也不起劲,我们俩练练剑吧!’
王爷说:“练剑就练剑。来人,宝剑伺候!”
“是!”军卒应声取出来宝剑,交给司马云英。野猛一看,也从胁下抽出兵刃。这二人各持宝剑,找好角度,同时往前进身,“喀嚓”一声,两口宝剑就碰到一起,霎时间火星直迸。
众文武瞪着眼睛,连大气也不敢出,直盯盯地在两旁观觑。
野熊这小子真不含糊,力大不算,武艺也很纯熟。云英心里琢磨,看他这副凶狠的样子,不是跟我比武,是想下毒手整死我呀!哼!司马云英眼珠一转,计上心头。两个人打了有二十多个回合,云英往前一蹿,啪!室剑往上晃去。这小子一看,忙抬起头去。司马小姐出其不意,在下边腾就踢出一脚。野猛光顾往上看了,没顾往下看。云英这一脚飞来,把他踢得噔噔噔噔倒退了好几步,“扑通”一下,躺倒在地,把宝剑扔出好远。
野熊见儿子跌倒在地,忙跑上前去,扶起儿子,捡起宝剑,扭回头来:“你——”冲着云英直喘粗气。
小姐云英宝剑还匣,微微一乐:“怪我先手了,请元帅多多海涵!”
此时,王爷铁赤尔笑着说:“众位爱卿,你们瞧见了吗,大伙说怎样?”
“王爷,没错,就依您的心愿来办吧!”只有野熊呆在一旁,不发一言。
王爷听了群臣的话,点了点头说:“司马英!”
“王爷!”
“适才看你练拳、比武,确实武艺出众。本王有一公主名叫铁金花——就是你救下的那位,今年二十岁了,尚未成亲。本王意欲招你为东床驸马,不知你意下如何?”
“这……”司马小姐一听,心想,这个糊涂的王爷!封我什么官不好,怎么偏偏要招为驸马呢?想到这儿,她一时无了主意:“王爷,这——”
“嗯?难道我女儿配你不过?”
云英见王爷威逼太急,心想,若再推辞,必然招来麻烦。反正我是为图而来,暂时应下又有何妨?便说:“多蒙王爷厚爱,父王在上,受小婿大礼参拜!”说罢,跪倒叩头。
老王爷忙说:“这就是了。起来,起来。来人哪,将驸马进到西跨院,三日后与他们完婿。”宫娥遵命,将云英送到西跨院内,然后又跑去给公主报信。
宫娥一溜小跑来到东跨院,进了东上房,笑盈盈地说道:“恭喜公主,贺喜公主!”
“喜从何来?’
宫娥把刚才之事细说了一遍,又说;“三日后就要与您完婚。”
公主一听,乐得坐都坐不住了。她喝退官娥,不由自主地跑到菱花镜前,自己看看自己发笑。
就在这时,吧嗒!帘笼高挑,杨世汉走进屋内:“哟!公主,什么事把你高兴成这个样子?”
“嫂子,什么事我也不瞒着你,是这么回事……”接着,把详情述说了一番。
杨世汉一听:“噢?三日后你就要成亲?”
“可不是嘛!”
“你这位驸马爷叫什么名字?”
“司马英!”
“司马英?”杨世汉心里话:哎,司马云英……,司马英……,难道说小姐来了?不能!驸马爷是男的,她是女的呀!再说,她一个女流之辈,怎敢上这儿来?杨世汉琢磨片刻,有了主意:“我说妹妹,照你刚才这么说,这个人箭法高,又知礼,他人品一定很好了。”
“那可不!”
“他住在哪里?”
“西跨院。”
“既然在西跨院,离咱们不远,咱何不去瞧瞧呢?”
“着什么急呀!三日后我们就完婚,到那时,他还得许你叫嫂子呢!”
铁公主话音刚落,宫娥进来了:“公主,老皇后叫你到后宫去一趟。”
“好!嫂子,国母找我,定是为我的婚姻之事。等我打听明白,回来告你。”说罢,随宫娥一同走去。
世汉见公主走了。回到西上房,疑心不定,这个驸马到底是谁,是不是云英?嗯,我得去看个明白。
此时,天色已晚。杨世汉趁公主不在屋内,迈步出门,进了西跨院,抬头一瞧,有一人背朝院门,倒背双手,站在天井之中。
杨世汉只瞧见背影,瞧不见脸庞,他眼珠一转,故意咳嗽了一声。
那人听到咳嗽声,就把头扭了回来。世汉借月光一看,啊?!此人真象云英小姐。
司马云英回头看见杨世汉,心想,哟,这个女的她是何人?为何站在门外?
此时,世汉走上前来。小姐更仔细观瞧,嗯?这个人怎么象将军世汉呀!嗳,是我想他想心迷了。杨将军怎么会变成女人呢!她转身就要离去。
世汉一看,忙说:“前边这位相公,请你留步!”说着话,又走上前去。
云英回头一看:“啊!你是何人?”
“你是……”
他二人对看片刻,终于互相认出来了。这小夫妻俩凑到一起,叙谈起别后之情。谁知他俩正在交谈之时,突然从西跨院的后边,蹿出一条黑影,来到假山石后边,隐住身子。此人是谁?野猛。他认出了司马云英。心里话,好啊,你们到此谈情说爱来了。待我悄悄藏在此处,听你们讲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