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猛来到西跨院,忽然看见前边有一男一女,以为是公主来找司马英谈情说爱。这小子藏在假山石后,便侧耳细听起来。
此时,杨世汉和司马云英已经相认。云英见世汉满脸官粉,一头鲜花,浑身上下穿红捧绿,不觉心中纳闷:“将军,你这是怎么同事?”
杨世汉见云英也改扮了装束,‘噗哧”一笑,说道:“先不要问我,你这是怎么回事?”
云英看了看自己,抿嘴一笑,说道;“将军,我正是为我你而来。”接着,夫妻二人,各叙了详情。
云英听罢,忙问:“将军,你可打听到塔图的下落?”
“没有。我进得宫来,几经周旋,刚刚立住脚根,还未来得及打听。我已有了打算,要从铁金花口中得知真情。不过,不可操之过急,若询问紧了,怕引起她的猜疑。夫人,三日后你就娶完婚,这该如何应付?”
“将军且放宽心,我已有了主意。三天之内,咱尽量拿到塔图。如若盗图不成,我只好来个不辞而别。”
“嗯,那咱就得抓紧时机。”
“不光抓紧时机,还需多加小心。他们大元帅的儿子野猛,见我当了驸马,已怀恨在心,免不了要下毒手啊!”
“对,咱需谨慎行事!”
他二人这一番言语,假山石后边的野猛是听了个一清二楚,他心里合计,哈哈!闹了半天,这驸马是女的,那王秀英是男的。野猛得知真情,把他乐得连东西南北都不知道了。为什么?云英是假驸马,哪真驸马还是他的呀!可是,又一合计,这俩人前来盔图,别问,准是宋国的细作。这么办,我来个一箭双雕!先到银安殿报信,让王爷派人捉拿他俩;然后,凭着报信之功,再向王爷提亲。这小子想到此处,就要前去禀报。
就在这个时候,嗖!由打房上跳下一人。谁呀?曾奎。
曾奎这是从哪儿来呢?前敌。杨世汉只身一人来盗塔图,穆元帅放心不下,和众将商量一番,便派曾奎暗中保护。他夤夜进了皇宫,就在四处溜达,心想,我先得打听杨世汉的下落。若是找不到人,瞅机会盗图也行。他溜达来溜达去,刚溜达到西跨院的房顶上,就听下面有人小声谈话。他伏下身来听了片刻,听明白了。曾奎正要准备下房,去见世汉和云英;可他低头一看,哟!假山石后边隐着一人。他
又仔细瞧了片刻,心想,坏了,这小子指定是来偷听的,若走露风声,那还了得?想到此处,竹纵身跳下房来。
曾奎落到院内,高抬腿,轻落足,腰足潜踪,来到那小子背后,一伸手,噌!挥起点钢镬,照着他的后腰眼就捅了进去。野猛“哎哟”一声,“哺咚”!栽倒在地,蹬了蹬腿儿,咧了咧嘴儿,翻了翻眼儿,完啦。
杨世汉和司马云英听到动静,吓了一跳:“谁?”
“我。”说着话,曾奎蹿到他俩跟前。
二人一看,忙说:“啊?!叔叔!”
“你二人可真行。男变女,女变男。你俩胆可真大,在这儿嘀咕,难道就不怕有人偷听?”
“这是皇宫跨院,不会有人。”
“你们太大意了。过去看看,那是何人?”
俩人走到假山石后,果见一人躺倒在地。云英一瞧:“啊?!这小子就是那个野猛!”
“他早在此处偷听上了。我知他不是好人,一镬才把他蠼死。”
“哎呀,多亏表叔您呀,不然,事情就会闹大。表叔,您是怎么来的?”
“元帅派我来的。哎,那图有影儿设影儿?”
云英见问,为难了:“哪有影啊!”
世汉也说:“表叔,此事着急也不行。您先找个地方,藏起身来。”
“我倒好办。你们俩昵?”
“我自有办法。夫人,你还装你的驸马,我也先回房去,今日晚上,无论如何也得从公主口中掏出塔图的下落。”
曾奎一听;“事不宜迟,就这么办。”说话间,把脚尖一拧,噌!蹿到房上,隐藏起来。接着,云英也转身走去。
杨世汉回身一看,那儿倒着一具死尸。四外一看,正好,假山石后边有个大养鱼池。杨世汉伸手把他的大带解下,又抱来两块大石头,把人和石头紧紧捆牢,拉到养鱼池边,扑通!就推到水中。世汉心想,石头那么沉,一两天浮不上来。等你浮上来,我们也就走了。他又用双脚蹭去地上的血迹,才转身朝东跨院奔去。
杨世汉回列东跨院,挑门帘往里一瞧,公主铁金花已经回到屋内。金花问:“嫂子,你干什么去了?找了你半天,也未找到。”
“唉!你走后,我独自一人呆得实在烦闷,我就溜达到花园里去了。若知你回来,我也早就与你作伴来了。”
“好,那就上我屋里来吧!”
“我正想跟你坐一会儿。”说着话,公主把世汉拉到自己屋内,二人双双落座,公主便说:“嫂子,方才国母跟我说,喜期已定,三日后完婚。命我回来整理嫁衣,看还有什么没预备停妥。嫂子,你是出嫁的人了,比我明白,帮我收抬收拾,看拜天地时,穿哪套合适?”
世汉心想,正好,我见机而行。忙说:“公主,这事我倒是明白。不过,我知你都有哪些衣裳昵?”
“你看,那些笼箱里都是。你叫我穿哪套,我就穿哪套。”
杨世汉心里话,好笑,把我当成内行人了。又一想,暖!说不定塔图就在笼箱以内,咱正好乘机看看。所以,他赶忙虚酬:“好,我帮你。来。看看!”于是她两人便把笼箱捅下,打开一看,里边都是上好的绫罗绸缎,蜡灯一照,直闪金光。
公主拿起一件,对世汉说:“嫂子,我穿这件好吗?”
“嗯,不好,太素。”
公主又拿起一件:“嫂子这件呢?”
“嗯,不好,太艳了。”
“这件怎么样?。
“太肥!”
“这件呢?”
“太瘦!”
“我说嫂子,我到底穿哪件好呢?”
“别着急,咱再找找看。”说着话,又换着个儿翻别的笼箱。
这俩人翻来翻去,一直翻到最后一个笼箱,公主拿起是后一件衣服一抖,就见掉下一件东西。杨世汉眼尖,伸手就拎了起来。他上眼一看,是胳膊粗细的一个小卷几,外边用黄绫子包着,二尺多长。世汉拿到千里一捏,挺软手,好象是一卷儿纸。他想,啊呀,这是不是那个图?他眼珠一转,刚想把它揣起来,到无人处看看;可是,公主己经看见了:“嫂子,拿来!’
“噢,我正想结你呢。妹妹,这是什么?”
“这个吗,告诉你也不明白。”
“噢!若是皇宫里的宝物,也好让嫂子我开开眼界!”
“你可猜对了,这正是无价之宝。对你说吧,这是我们英唐国的一张图,它的名字叫金塔图。前些年,鄯善国就按照这个图,盖了座金塔。他们盖完之后,给我们送来,我父王一直把它珍藏在皇宫以内。后来,鄯善与太宋开仗,来了个以阵赌输赢。当时,我父王十分害怕,万一知道这个图是我国的,宋将来盗图该怎么办?父王想了多时,说我是女孩儿家。没人注意,就把它放到我的绣房,让我好好存放。我也害怕呀,才把它卷到嫁衣之中。这没什么好看的,看你也看不懂。给我,等我明日交给国母。反正。我是快出嫁的人了,我也不管了。”说着话,公主铁金花把它揣到兜囊之中。
杨世汉一看。好哇!总算知道图的下落了,带到你身上就好办。打定主意,杨世汉匆匆给公主找了几件衣裳,搁到一边,将其他衣服装入笼箱,又把笼箱摞到原处。一切收拾完毕,对公主说:“妹妹,都给你挑选好了。今日天色不早,快快安寝吧!”
“嫂子。你瞧那天上的月亮多圆,我能睡得着吗?”
杨世汉听了,眼珠一转,忙说:“是呀!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眼看临近佳期,你三宿不睡也不困。走,咱到外边赏月去!”
“走!”说着话,二人就到在了天井院内。世汉心里话,等把她熬困了,今天我就盗图。
这二人在院里边赏月,边唠嗑,一直呆到三更半夜。公主有点困了:“嫂子,更深夜凉了,咱们回屋吧!”
“嗳!明月如盘,多么爱人,咱何不再观赏一番?”
“我身体困倦,眼睛都睁不开了。”
“既然如此,明日咱们再唠。”说话问,公主进了东间屋,世汉进了西间屋。
世汉回到自己屋内,把蜡灯息灭,时过片刻,悄悄来到东屋门外,侧耳细听着屋内的动静。开始有点响动,过了一会儿,动静没了,公主睡着了。
这时,天将四更。杨世汉向四处踅摸了一番,慢慢就去推门。公主的门忘插了。杨世汉慢慢将门推开,迈步走到屋内。他心里话,你若没睡着,开口问我,我就说找点儿水喝。他进屋一瞧;屋内点一盏银灯,公主把粉纱床帘已经撩下。世汉来到床前,慢慢挑起纱帘,借着灯光往里一瞅,公主铁金花,穿着粉红色睡衣,脑瓜朝里,躺在床上。世汉在床上扫视一番,心里说,唉呀!我亲眼见她把图揣进兜囊,谁知她把衣服宽去,换上了睡衣!那么,她那个兜囊放到了何处?想到此处,又在床上仔细观瞧,啊!看到了,公主两只手里正擎着一个兜囊。
杨世汉略一思索,伸出双手,摸着了兜囊之中的塔图,就轻轻往外拽。他这一拽不要紧,就听那个兜囊突然发出哗铃铃铃的响声。
原来,人家这个兜囊上装有暗铃。他这一拽,铃当一响,那公主腾一下,就坐起身来:“谁?”
杨世汉一看,坏了!忙向后倒退了几步。
公主定睛一看:“啊,是你?王秀英,深更半夜不睡觉,钻到我的房中,拿我的兜囊,你想于什么?”公主说到这儿,往床头上一伸手,刷!把宝剑就抽了出来。
这阵儿,杨世汉是赤手空拳。他心想,我该怎么办?现在还说我是王秀英,可真不好办。嗳!我不如实话实说,只要塔图在她手中,一个女孩儿家,怎么也好对付!想到此处,往后一退身子,抱腕拱手:“铁金花,公主!你拿我当成何人?”
“啊?!你不是王秀英吗?”
“非也!我乃宋国的大将,杨——”
这句话还没说出口,可把公主吓坏了。为什么?战将是男的呀!虽然是各居一室,但也观之不雅。这话若传出去,公主的脸该往哪儿搁呢?她心中合计,再过两天,我就要当新娘了。可是,屋内却住了个男的。她越想越行气,变眉变脸地说:“你到底是谁?快说实话!”
“公主,请不要生气。我的名字你也不要打听,一句话,我是为你这张图而来。请公主把它交给我,击破金塔阵。公主,咱言而有信,用后必还。”
“啊!你当真是个男的?”
“正是。”
“啊?!气死我了。你男扮女装,混入宫中,我真是有口难辩,跳到黄河也洗不清。哼,我先宰了你再说!”
这阵儿,公主可真急了。她双手捧剑,就冲世汉刺来。世汉见公主来势凶猛,忙倒退几步,摆开了搏斗的架势。
正在这个时候,就听外边有人叫门;“公主,睡着了吗?”
“啊?你是何人?”
“镇官大将军司马英!”
“你,你,你来干什么?”
“公主,是我刚才挨着宫院巡查,来到你的窗外,听屋内有男人说话,还是什么大将!公主,你已经许配与我,为什么还在暗地里干如此勾当?”
公主一听,哎哟,这可怎么办呢?她忙人无智,心中想要辩解,就紧走几步,把门打开了。
此时,杨世汉心中很稳当。为什么?他知这是司马云英在暗中保护自己,听见公主摆剑要杀他,云英才来这么一手。这也叫随机应变。
公主把门打开一看,正是驸马司马英。她急忙迎上前去:“司马将军,我跟你说实话,我也不知这是怎么回事,刚才我才得知他是为图而来。你千万不要声张,咱俩一起把他杀死得了!”
“不对!他在这里与你住了好几天,定干下了无耻之事。就凭这个,我能要你吗?”
“不!位是我哥哥抢来的,不是我领来的。”公主急坏了,一时不知怎么解释才好。
就在这个时候,又听公主的床底下有人说话:“公主哎,你把我藏在这铺底下,我可受不了啦!”
公主听了此话,大吃一惊,忙问:“你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