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蓁蓁靠在子辰肩上的时候,用齿尖轻轻咬他的耳垂,子辰似乎在想什么,睫毛下的眼睛熠熠闪光。
蓁蓁伸手拨他的睫毛。子辰问她:“快毕业了,你有什么打算吗?”
蓁蓁亲他一下:“你读研究生,我也读。”
子辰叹口气:“我在想自己将来会不会很穷。”
蓁蓁把他的手指拿起来玩:“你怎么会很穷啊,你爸就算现在不管你,法律上你还是他儿子啊。”
“你不明白我们家的事。”子辰看着天花板,不再往下说。
蓁蓁说:“宝贝儿,咱们研究生毕业就结婚吧!”
子辰低声说:“我没钱买房子……”
蓁蓁捏他的鼻子:“别愁眉苦脸啦,租房子住也是一样的,我喜欢的是你又不是房子。”
子辰高兴不起来:“可我总觉得挺对不起你的。”
“你给我好好的守身如玉,就是对得起我了。”蓁蓁把子辰的脸扳过来对着自己,“这是我对你唯一的要求。如果你敢在外面有别的女人,我就杀了你!”
子辰说:“我是什么样人你不清楚吗?对我不放心干吗跟我。”
“长得漂亮的男人都花心。”
“哪来的歪理?”
“都这么说的!”
“张爱玲还说每个女人都放荡呢。”子辰不高兴地把蓁蓁的手甩开,“自从知道她说过这句话,我就一直拿她的作品当青楼文学来看。你说现在这世上什么人没有?谁能把谁总结了?”
蓁蓁笑了:“你得给我办一张你那个健身中心的年卡,这样我们就更多时间在一起了,也免得那些母苍蝇总叮着你。”
离开学还有一周的时候,舜茵他们动身回安徽,蓁蓁和子辰到火车站送。
蓁蓁跑上火车,帮李澈和周雯放行李,然后坐在过道边的弹簧椅上和左伊娜聊天。她俩已经混得很熟,甚至开玩笑说研究生毕业之后让左伊娜帮蓁蓁安排进国家部委。
舜茵独自在站台上闲逛,离开车还有10来分钟,她不想太早进到灌满各种人体气味的车厢中去,尤其不愿意再和李澈处于同一个狭小的空间。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多花几百元坐飞机回去,也不想看见李澈的脸。但这样一来,势必大家都会知道分手事件,这个李澈,似乎不值得如此抬举。舜茵的目光在站台上寻找了一会儿,看见子辰靠在水泥柱边听音乐。耳机银白的线在黑的衣色中悬垂着随风轻扬,他半低着头,眼睛微闭,修长的腿收成一个轻盈的折角。
舜茵双手插在口袋里,凝视着他,看了好久,子辰没有觉察,保持着那个姿势始终未动。舜茵从背包里取出手机,举在面前,取景框对准那听音乐的少年,轻轻按下快门。拿近了审视片刻,舜茵嘴角浮起淡淡的笑,把照片存进收藏夹,然后设为桌面。
广播里开始催促送客的亲友下车。舜茵登上台阶,站在关闭的车门后,透过车窗看着站台。火车徐徐驶动,似乎在牵动灵魂深处某个久存的伤口,在她渐渐模糊的视线中,看见了子辰抬起头目送加速的火车。
火车渐渐飞驰,北京留在了北京——那个冷漠而又温暖的北京,那个疼痛而又甜美的北京。
春南是在和舜茵商量李澈的工作安排时,得知他们分手的。舜茵轻描淡写的态度令春南觉得这段恋爱并没有伤筋动骨,看上去像是情侣间个性不合的自然分开。春南开始积极物色候选对象,按行情,舜茵现在是最紧俏的时候,挑选余地非常大。她问舜茵喜欢什么类型的男孩,比如说身高啦,胖瘦啦,兴趣爱好啦,学历啦,发展前景啦等等等等,但舜茵却说不想找同龄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