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上班,张池到车间转了一圈就开车离开了公司。
车被看门老头拦住,张池才猛然想起市公安局半年前搬迁到了锦江市的东郊。
8o年代地市刚合并的时候,公安局在现在的商业中心南部,后来随着城市展,特别是商业中心渐渐形成后,公安局周边很快树起了高低不等的许多商住楼,也就1o来年的时间,把公安局的大门逼到了巷子里,出路很不方便。公安局几次打报告,要求重建,都因这样或那样的原因没有落实。直到前任书记将新行政中心定在东部,才给公安局划拨了这块位于东郊的地皮。
公安局土建的时候,网民还在网上调侃他们是打前站的,说他们选址靠着行政中心,就是为了应对群众上访。公安局让网管办将贴子沉底,今天沉,明天又出来了。这些年民意调查公安局基本上都是倒数前三名,公安局也想了一些为民办实事的办法,也通过媒体宣传公安的一些工作、一些成绩,但市民好像就是不买账,网上的帖子让公安局很是无奈了一阵。然而,让他们意外的是,书记一换,网民的声音突然消失了,原来据消息灵通人士说新一届书记打算在北部建行政中心,也有说可能在西部的。
网民们消停了,开商们却愁了,原来打算在东部地区有些大动作的开商,面对莫衷一是的新行政中心,不得不放慢了开的步伐。那些有前意识,在东部买房的人郁闷不已。
张池快到公安局时,给罗正打了个电话,说从供应商那儿回来,顺路到你那里坐坐。罗正说自己不在局里,要是有事就先在办公室坐坐。张池说,也没什么大事,已经到了你大门口,就等等你吧。
张池打电话的时候,罗正正在第一人民医院的重症监护室。
今天一上班,罗正接到高院长打来的电话,说凌方仪已经度过了关键的三天,生命算是保住了。
二个月不到,蓝其川和凌方仪相继出事,罗正心里有一种说不清的烦躁。特别是凌方仪的出事,让他总有些不安。他在办公室坐了一会,起身去了刑侦支队。刑侦支队不归他分管,平时他是从不插手的。这次涉及凌方仪,他就顾不了许多了。
“罗局,进展不大。”鲁队见罗正来了,急忙从办公室迎出来。他眼睛里充满血丝,1118案生后,他没睡过一个整觉。
“有什么线索?”罗正在鲁队的椅子上坐下。
“案子有些头疼。”鲁队给罗正倒了杯水。
“说说已掌握的情况。”
“从出事现场看,应该是两个人作案,工商银行aTm机的监控可看到两个不同的衣袖,不是被害人的。另外因为是晚上,出警又比较快,所以现场没有被破坏,我们在aTm机周围和被害人汽车周围提取了两组脚印。所以说劫匪是两个人这一点可以肯定。被害人被劫的物品有包和手机,包里有被害人刚从aTm机取的2万元。从血迹上看,被害人在aTm机旁边就已经受伤,就是说他在aTm机旁边受伤后跑向汽车的,想开车摆脱劫匪。而劫匪是追过去杀人的,被害人脑后那一刀法医已经鉴定出来,确实是投掷匕造成的。劫匪是追到汽车边又捅了二刀。”
“劫匪的目的是钱,追上去杀人似乎不合常理。”
“如果被害人始终不放弃包,劫匪也有可能追上去杀人。”鲁队说。银行监控辐射的范围只有1米5,没有拍摄到被害人的包是什么时候到劫匪手中的。侦察员在附近排查了两天,由于出事地点太偏了,周围没有摄像头,也没有更多的现。
“有没有找到目击证人?”罗正问。
“排查了附近的居民区,没有找到目击证人。有一个老头说好象听到有人喊“来人啊”,但他到窗口张望时,只看到被害人的汽车,其他什么也没看到。我听了几遍11o指挥中心接警的录音,从里面可以听出被害人说‘中山南路’四个字,接着就听到被害人“啊”的一声和打斗的声音,约半分钟后。”
“现在能肯定的是,被害人在aTm机取了2万元,两个人作案,被害人已经意识到自己有危险,曾经求助过11o。是这样吗?”
“是。”
“你怎么看案子?”
“这起抢劫案与一般抢劫案有些不同。一般抢劫案劫匪的目的是财物,一般不会要被害人的性命,而这起抢劫案象是要置被害人死地的感觉,追上去的两刀都很狠。只是,也不排除被害人激怒劫匪的可能,比如打11o。”鲁队谨慎地说。
“现场有没有现被害人的手机?”
“没有。我到移动调取了被害人最后一天的通话记录,有几个与张总的通话,从时间上看,应该是两个人相约钓鱼的。还有一条信息值得注意,是在打11o电话前2秒出的,5个字段。”
“给谁的?什么内容?”罗正很重视这条线索。
“不知道。那只手机已经停机。赵林他们现正在移动查户头。”
“什么时候去的?”
“上班后。”
“问一下结果。”罗正抬腕看看手表。
“赵林,查出来了吗?谁?薛亦梅?”鲁队挂断手机,有点茫然地看着罗正:“在十分危险的时候给他夫人信息,会是条什么信息?”
“5个什么字?”罗正也很意外,他突然站起来说:“走,到医院。”
二十多分钟后,两个人在重症监护室门口见到了薛亦梅。
几天不见,薛亦梅人瘦了一圈。凌方仪虽然过了关键性的一关,但他脑部和胸部的伤势太重了,她的心一直提着。重症监护室不允许家属进入,她就守在室外,谁劝都不听。
罗正从重症监护室的窗口看了看凌方仪,然后把薛亦梅拉到一边,把从移动打出的通话记录放在薛亦梅面前,指着倒数第一条说:“这是凌方仪在现危险的时候的,这个号码是你的吗?”
“是我以前的手机,已经一年多不用了。”薛亦梅看着罗正和鲁队,不甚明白的样子。
听说手机已经一年多未用,鲁队心里凉了半截。
“这条信息应该是很重要的。薛老师,你好好想想,凌方仪为什么会把一条重要的信息到你一年多未用的手机上?”罗正也有些失望。
薛亦梅低头想了一会说:“我想可能是错了。我原来手机是移动的。去年,董玉洁让我加入天讯公司的网,说这样可以免费互打,我就把移动的手机换成电信的了。方仪没有删除老号码,只是把新号码输进去后在名子后面加了个1。两个号码就靠在一起,他在紧急情况下信息,可能没看清,错到那只手机上了。”
“这可能是唯一的解释。”鲁队看看罗正。
罗正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凌方仪在意识到危险后信息,是想告诉自己什么呢?薛亦梅走到重症监护室的窗口,看着里面躺着的凌方仪,心里又是抱怨又是心酸,两行泪水无声地从眼角流过鼻翼。
“薛老师,你知道凌方仪为什么取2万元钱?”这个问题罗正已经听过汇报了,他还想亲自问问。
“这正是我想不通的事,家里一般都是我取款,他很少到银行的。”对这个问题,薛亦梅也一直在想。
“你静下来时,好好想想最近一个时期凌方仪都跟你说过些什么,有什么反常的现象,都有哪些人找过他,他除了和张池钓鱼外,还参加过什么活动,写成材料也行,跟我聊聊也行。我们不能让凌方仪白白地躺在这儿,你明白我的意思?”罗正总觉得此抢劫案疑点太多。
薛亦梅点点头。
就在这时,张池的电话打了进来。
出了医院,罗正说:“鲁队,不能把这个案子看成一个单纯的抢劫案。”
鲁队点点头。前面路口是红灯,鲁队停下车问:“凌方仪外面有人吗?”
罗正有些意外地转过脸:“没有听说。”
车在办公大楼前停下,鲁队沉吟一下又问:“张总与凌方仪关系很好?”
罗正说:“多年的战友,就象是兄弟。”
鲁队正想问下去,看到张池从车里钻出来。
张池看到罗正的车进来,急忙跟了过来。
罗正走过去:“你没到我办公室?”
张池握住罗正伸过来的手,笑着说:“我他妈的不想签会客单。”
在罗正的办公室里,张池很快就把谈话中心绕到了自己关系的问题上。听完案子的进展和罗正的分析,他不由惊出一身冷汗。他再也想不到凌方仪出事前能短信给薛亦梅。他猜想那5个字一定与自己有关,若不是薛亦梅那个手机号停用了,这短信说不定能把自己送进高墙。
出了公安局,张池长长舒了口气,觉得老天还是眷顾自己的。他想,该把陈茵打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