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狼身边已经围过来了几只狼,柴郡瑜马上就要被隔开了。
柴郡瑜想到在薏园时就是被那些背影一隔就再也抓不着想要抓的背影了。
柴郡瑜内心坚定的对自己说,不能放手,一放手就什么都变回了现实,连错觉都没有了;就再也看不到他了。
柴郡瑜像失了常一样的紧走上去一步,双手紧紧的抓住银狼的胳膊:“先生,别急着走,就算是不认识,也应该停下来交个朋友。”
“送上门的女人都不会被男人珍惜,请自重。”对方摔过来的话想把柴郡瑜砸晕,或者只为深深的报复柴郡瑜问出的一句“我们认识吗?”
还好,柴郡瑜只僵在当场,不是因为羞愧;而是眼前的银狼从出现以来总算说话了。
虽然银狼的声音在刻意压抑,虽然银狼说的话刻薄的刮骨似的伤人;却比那个银狼的背影更让柴郡瑜感觉到熟悉、亲切。
天啊,真的是他,这声音无数次的在她心里对她说着只有她能听得懂的情话;这个声音在她的魂里梦里一直盘旋的不曾离开——这个声音更无所顾及地激起了我柴郡瑜的心浪千层。
柴郡瑜只是稍稍一怔之间,银狼的背影便已经被另外几个背影重叠的让她擦亮了眼睛也看不清。
柴郡瑜一直机械的跟着,想拔开人群,却并不怎么成功。
还好,这次和在薏园不同。在薏园时柴郡瑜喝多了酒,以为自己眼花了,现在柴郡瑜滴酒未曾进口,她很明白自己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
“她一直跟着。”“她还在跟着。”“她穿不习惯高跟鞋,已经脱了鞋在跟着”在队伍前端的一匹黑色的狼一直在轻声给银狼报告着柴郡瑜的现状。
听到“她脱了鞋”时,银狼停了一停,他仿佛看到一双漂亮的赤脚,贴在冰凉的大理石地上,每走一步都缱绻着小脚指,想躲避地板的冰凉……
银狼内心一颤。
狼队伍正走到了去就餐区、门外、电梯的叉道处。
如果去就餐区,柴郡瑜很快就能跟上银狼;如果去门外,银狼很快就能摔掉光脚的柴郡瑜。
如果进了电梯,只要柴郡瑜不级时冲进来,只要银狼坚持不让柴郡瑜跟,那还是会摔掉柴郡瑜。
银狼似乎狠犹豫,没有动。
柴郡瑜被眼前的背影堵住,她已经摔掉了到十二点才能揭开的神鸟面具。
柴郡瑜现在还提着的鞋已经成了她手唯一的寄托,鞋跟在帮她拔开眼前重叠的没完没了的背影……
不知是鞋跟的功劳还是柴郡瑜的不懈努力感动了银狼,柴郡瑜眼前的背影突然散开,让出一条路来。
路并不长,路的尽头就是那张银狼面具,柴郡瑜扔掉鞋跑了过去……
银狼面具对上了一张因为过份激动、过份紧张、过份欣喜的白一阵红一阵的脸,这张脸上杏眼忽闪着长睫毛有过份的期盼、痴迷,让人无法拒绝;红唇微微张开,欲语还休的轻轻开启,又犹豫的没说出一个字。
是的,这时的柴郡瑜不敢说话,因为她发现她每说一句话,银狼面具就会多一份不高兴。
柴郡瑜左手摸在银狼的右肩上,右手缓缓地伸出,纤长玉指的指甲修剪的很整齐;像是要参加人类第一钢琴大赛前的顶尖选手,刚刚被保养过的手指头——纤细而圆润。
这是一双完美的手,有玉质的形、兰花的神!
然而,就算这双人完美如斯,伸到了银狼面具前却没有一点自信,微微发抖的指尖暴露了手的主人——柴郡瑜此时的紧张心里。
“你想干什么?”银狼既然开口说了第一句话,现在也不吝啬说第二句,虽然他很想把柴郡瑜就此推开,甩甩头潇洒的走开,以示对柴郡瑜情感薄幸的惩办。可是他竟然像柴郡瑜一样的不确定,一把抓住柴郡瑜的手,不让柴郡瑜触到他脸上的面具。
柴郡瑜右手挣不脱,正想用左手时,左手腕已经开始在痛,那是银狼的大手在作祟。
柴郡瑜不想放弃只有开口求了:“尽管心内已确定你是谁,尽管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我也要看你一眼,因为我太想你了。”
下一刻,柴郡瑜感觉胳膊更痛了,她知道她一说话,面前这个男人就生气,可是她忍不住,她双手不能动了,她还想揭开面前的银狼面具。
柴郡瑜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身子就已经离地,再痛的不是胳膊,而是腰。
柴郡瑜被放开的胳膊只能紧紧的攀住银狼的肩膀,双脚的离地让她来不及去扯那个一直想扯下来的银狼面具。
被抵在硬物上时,柴郡瑜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抱进了电梯;而且电梯里没有进来别人。
银狼底哑着声音说:“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我刚才说,我知道你是谁。”柴郡瑜抑起头,脸上的笑带着一丝痴迷的得意。
“再往下说——我要听的是最后那一句。”银狼要听的不是这一句,搂着柴郡瑜腰身的手加紧的禁锢。
“我太想你了,我明知道我不能想你,不应该想你;可是我还是太想你了!我一个字都不能说,一件关于你的事都不能提,我想你,想你,太想了——”
柴郡瑜一直以为自己就会平平静静生活下去,从没有想到她对面前的男人有如此强烈的思念。
现在这个男人就在眼前,柴郡瑜所有的理智都被这种打开闸门的面对面还无法抑止的思念吞没……
只是,银狼似乎是并不太相信柴郡瑜的话,他只是怔怔的看着近在咫尺、总是魂牵梦萦的脸,他内心极力的在说服放弃眼前这个女人。这个女人能相信吗?不能相信。这个女人能在他身下极尽妖娆之后,再对他开枪!这个女人能在他躺在病床上不能走动时和别的男人公开的以结婚庆祝他们的胜利!这个女人是他最恨的女人,可是也因为这种恨,这个女人总是不肯从他的思维里离开。他这次来的目的就是洗去以来和她有关的一切,他不能被迷惑。现在,这个女人活生生站在他的面前说她想他,太想他了!他能相信她吗?不能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