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汗一筹莫展,要找札木合商议对策,顾问告诉他:“您忠诚的朋友札木合早就逃之夭夭了。”王汗仰天长叹:“上帝啊,救救我吧。”
他的顾问说:“这个时候只有铁木真能拯救你。”
王汗垂头丧气说:“我在乃蛮抛弃了他,他如何还会帮我?”
顾问说:“铁木真一向对您忠贞不贰,而且他也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乃蛮如果消灭了咱们,下一个就是他,他如果连这点都不懂,就不配‘成吉思’这个称号。”
王汗欣喜若狂,急忙派人去找铁木真。铁木真召开紧急军事会议,会上分为两派,一派脸红脖子粗地说,王汗忘恩负义,国破家亡天经地义,救他还不如救条狗;一派则平静地说,救王汗就是救自己,唇亡齿寒。
和王汗顾问分析的一样,铁木真采取第二派的意见,领兵出征。这次救援王汗的军事行动,铁木真已经开始训练自己调兵遣将的能力了。他派遣四员战将博尔术、木华黎、博尔忽(主儿勤部投靠过来的猛将)、赤老温率军先行,他随后跟上。
博尔术临行前向铁木真请求说:“我的马死了,你要借给我一匹马。”
铁木真很为难,因为他的萌芽王国缺马,每人一匹,没有富裕。博尔术指了指他的马,说:“把你的马借我。”
铁木真毫不犹豫,跳下马,把马鞭放到博尔术的手上。他说:“我这匹马与众不同,要让它跑,不必抽打,只需用鞭子轻轻碰一下它的鬣毛(脖上长毛)即可。”
博尔术高兴地骑上,按铁木真的说法碰了下马的鬣毛,那匹马嘶鸣一声,前蹄扬起,如风一样飘了出去。
四员战将进入已成战场的克烈部西面时,王汗的儿子桑昆正和乃蛮苦战。桑昆在乱阵中左冲右突,不防一支冷箭射来,他的马中箭,把他掀翻在地。博尔术看得真切,大叫一声“冲锋!”蒙古骑兵就冲进了战团。博尔术在桑昆面前跳下马,把他扶上马,要他快跑。
桑昆上了马背,挥着鞭子抽打马,马却像尊雕像,一动不动。博尔术一面躲避着箭矢一面砍杀着敌人,还要抽空教桑昆如何让马跑起来。这一战斗场面非常滑稽,远远观阵的铁木真不禁笑起来,在他身边的王汗指着博尔术的身影说:“你有这样的猛将,何愁大事不成啊!”
铁木真收起笑容,看了一眼王汗。王汗被看得羞愧难当。
在四员战将的猛烈冲击下,乃蛮骑兵渐渐后退,最后承认了失败,终于从克烈部撤回了自己的营盘。王汗获得重生,铁木真再一次成了他的大恩人。
他当着所有克烈骑兵的面,说:“铁木真是上帝派来拯救我的,我要让铁木真成为我的儿子。”
桑昆很不舒服,他停止玩弄那匹马,跳了下来,看着铁木真,眼里像是有锥子。他似乎知道了父亲下面要做的事。
王汗把铁木真请到克烈部的圣地黑松林中,说:“我已衰老,不久将去见上帝。我见上帝后谁可以统治我的部众?我弟弟无德,独生子桑昆,有等于无。如果把你铁木真当成桑昆的哥哥,我做你们两人的父亲,我就可以安心地去见上帝了。”
铁木真立即跪下,大声叫:“父亲!”
王汗拉起铁木真,二人发誓说:“我们父子二人以后与敌作战,共同杀伐;猎取野兽,一起努力!”为了防止别人的挑拨,保持团结一致,又道:“以毒蛇般的口,来离间我们,我们不要上当,彼此要见面,断绝祸害根源;以毒蛇的牙,来破坏我们的友爱,我们不要生疑心,要当面说清楚,去除一切疑窦!”
二人宣誓完毕,紧紧拥抱在一起,像是父亲拥抱儿子,儿子搂着父亲。
在场的人都为二人的“亲情”所感动,王汗的表演还没有完,他对铁木真说:“我要感谢解救我的人,请博尔术来我这里。”
铁木真回到营帐,博尔术正在为他站岗。他说:“王汗叫你去。”
博尔术说:“我正在为您站岗。”
铁木真说:“这是融洽我和王汗关系的好时机,你必须去。”
博尔术去了,过了不久,捧着十个金碗回来,“扑通”跪在铁木真脚下。
铁木真愣了。
博尔术说:“我有罪。”
铁木真马上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但他还是问博尔术为什么。
博尔术回答:“我扔下了铁木真的箭筒(意为护卫),只是为了这些破碗。如果我值班时,有人袭击了你,我死都无法原谅自己。”
铁木真很满意地点了点头说:“很好,碗都归你了。”
这就是忠诚,铁木真已经让他的部下懂得了什么是忠诚,并且对他毫无条件地忠诚。如果一个人身边有一批忠贞不贰的人,他就能成就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