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月红了脸,抿嘴没有说话。
那头有呼吸声传来。
似又有敲门声。
“我要去开会了,”顿了顿,他的声音又传来,“你照顾好身体。”
“哦。”她说。
这么晚还要开会啊。
“这样很好——连月,”电话挂断之前,他顿了顿,突然又笑了起来,“有事你就像这样,直接来找我——发消息,打电话都可以。”
“我会看。”
“哦。”女人轻轻回答。觉得自己的背都烫了起来。
电话真的挂断了。
男人坐在椅子上,神色平稳。房间宽大,陈设肃穆,却只有他一人。他低着头,看着屏幕上弹出的夜色。
灯笼摇晃,湖水粼粼,曲廊深深,似有人站在栏前,身姿婀娜,巧笑回望。
“喻书记?喻书记?”
门口有人小心翼翼的声音传来,“周主任已经到了。”
视线挪开,男人收了手机,站起了身。
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去做。
吃完饭回了卧室,连月随手又把房门锁死了。
“知道,知道,哦。”
洗完澡,换上了一套粉色的睡衣,长发已经被缕到了一侧,她坐在了床上又接着谁的电话。
“真的没事呀?”她的声音响起,“你已经给喻恒打过电话了?”
“哦。那就行。”那边说了什么,她松了一口气。男人又说了什么,她又咬唇笑,“我就是瞎说的么,反正他也不会信——”
“我知道。”她又说,“我以后不乱说了。其实我还是有点担心——”
“不过你们都说没事,”她笑了起来,“我就不担心了。”
“那念念你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话题说完,女人又吸了一口气,声音难得带了一些娇味儿,“人家很想你——”
“哦,”她低头捏着紫红色的腰带,又撒起了娇,“可是我还是想见你呀,你都去美国一周了。那边的高白美那么多,要是抢了我的男人——”
“啊?”
那头男人又说了什么,她笑了起来,“今年爸妈都要一起回来吗?”
“那太好了诶,”手指缠绕着腰带,她又笑,“今年我们又一家团聚了——”
“嗯,嗯,好,你注意安全——你不要被狐狸精勾走了。嗯嗯,拜拜。”Ρó18н.cóм(po18h.)
挂了电话,女人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叹了一口气,她把手机丢在了床头柜上,又起身开始去收拾明天要带的衣服。
他们都说没事,那就当没事吧。
天塌下来,有个子高的顶——个子高的顶得住吗?个子高的累不累?
她不知道。可是她是真的无能为力。
满打满算才回去住两晚,又是大冬天,带一套备用衣服和几条围巾就够了。
连月低头从衣柜拎了一件B家经典大衣出来,又挑了一件白色的打底衫,正准备找围巾,一抬头,又看见了那件静静叠放在顶层衣柜的黑色的大衣。
唉。
看了一会儿大衣,女人挪开了视线,又取下一条白围巾往脖子上套,已经锁好的卧室门这时突然响了起来。
咚咚咚。
是重重的敲门声。
咔哒咔擦。
是锁死的门锁在暴力拆解下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声响。
敢这么不客气的人,只有——
“连月!”
连月走了两步,穿着睡衣套着围巾,站在小间门口看着卧室套间的门锁。伴随着咚咚咚和咔擦咔擦的声音,门板外又有喻恒的声音传来,“你把门关这么死干嘛!什么坏习惯!这才几点,睡什么觉!”
连月看着晃动的门锁,突然很不想出声儿。
于是就没有作声。
“你别睡了,连月?连月?你明天不是要去云生?”
门口男人的声音在喊,“你别睡了,快出来,我给你买了鸡爪吃!还热着呢!赶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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