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膳坊,众所周知是京城排名前叁的酒楼,自从七年前开业至今,每日都是人来人往,不光是本地官商,外地客商也经常慕名到此,人多嘴杂,小道消息自然传得比其他地方要快的多。
这日,如平常一般,店内一楼大堂几乎满座。店里伙计刚送走一桌客人,就有两个新来的客人坐到了刚空下来的位子上。
这二人拿到菜单后显得有些无所适从,食膳坊的伙计极有眼色,一眼就看出这二人是外地商人,于是热情地推荐了几个招牌菜。这二人初到京城,做什么都小心翼翼,生怕丢了面儿,见到伙计待人接客态度极佳,没有任何轻视态度,一个高兴,就给了不少赏钱。伙计见到赏钱也眉开眼笑,说:“二位客官要是还有其他吩咐尽管说。”
“我们兄弟二人第一次来京城。不知京城最近有何新鲜事?”
“要说最知名的就是,半个月前八皇子娶了皇妃,这八皇妃倾城之貌,八皇子把她宠上了天,要什么给什么,天天想着法子给她买这买那;不想这皇妃也是恃宠而骄,嫁进去没两天,就变卖了几个府妓,八皇子连问都没问,还放话说自己此生就只得八皇妃这一人。”
“这八皇妃果真有这么美?那岂不是红颜祸水了?”
“客官,您要是天天都来咱们店里,指不定哪天就能看上一面。八皇子偶尔会来咱们酒楼,每次都是领着皇妃来。您见上一面便知道小的说的是真是假了。”
说完这句话伙计又笑得有些神秘:“还有一件最新的事儿,您二位可以当场眼见为实,走路过去就能知道。就在这条路往西,最大的那间竹墨书铺,进去问问最近什么卖的最好。”
“阿嚏!”
秦轻晚坐在画室,正临摹一张前朝的山水画,接过盼香递来的帕子,奇怪地说:“怎么最近喷嚏打得这样多?我倒也没什么伤寒的症状啊。”
“八成是有什么人在说您。夫人,您还不知道吗,您最近在街头市井中可是鼎鼎有名了。”
盼香最近在秦轻晚的默许下,每天有半日的时间被齐平带在身边,出门就女扮男装,要求她跟着齐平学着做事、学习待人接物、跟各种人色打交道等,盼着她就此能学得机智长点心眼儿。
盼香也知她和齐平的一片苦心,自己亦不想拖了后腿。虽然一开始在齐平身边仍有些手脚无措,时间久了倒也能单独跟外面的人进行长时间对话,就算对方是男性都没什么问题。
秦轻晚听到盼香的话嗤笑了一声:“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罢了,这么个骄纵的形象正好跟八爷相配。你在外头,万一听到他们说这事,记得可别给我辩解,露了我的馅。”
盼香点点头,她一开始在外听到这些消息后,第一反应确实是想冲过去一五一十地告诉他们夫人是多么好的人,幸亏当时齐平一把拉住了她,对着旁人的打听,只是但笑不语。她后来才知道,传言这种事情,真相永远都是最不重要的,再过上个把时日,这件事情就会被新的传言所代替。
“外面都说您变卖了几个府妓,实际不就只有丽娘一个人。夫人当初是故意把丽娘送到秦老爷那里的吧?”
“说是故意倒也不假,但她可是要感谢我当初没把她卖给人牙子或是送到妓院。”秦轻晚想到那个女人,就忍不住伸手按了按太阳穴。
她当初本想放那女人一马,没想到她没过几日又开始在府妓院里作妖,说是觉得被关禁闭冤枉要绝食。这事本该齐平管,但爷规定过,府中大小事务一律要先由她过目。这就是要给她在府中立威,齐平当然照办,府内所有事项都一一报告给她,可不就是苦了她。
都说几个女人一台戏,丽娘一个人就能唱一整台,真不知道当初齐平是怎么搞定她的,想必着丽娘就看着她这位新夫人初来乍到,在府中没有什么靠山做事就有所顾虑,丽娘她才敢这么蹦跶。
她当时一怒之下,叫着府中下人叫来人牙子,没想到对方一哭二闹叁上吊惹得她头痛欲裂。这样的女人,毕竟是大臣送来的,要是随便打发了,也说不过去,最后突然灵光一闪,要不就以齐雨辰的名义送到秦中书府,好歹是个官宦人家,让秦夫人跟她斗去吧。
她硬着头皮把这个想法跟齐雨辰说了,没想到他却是哈哈大笑,不仅表示支持,还称赞她想法独特。
秦轻晚轻叹了一声,觉得近日真是有些辛苦,府内有这么个人作妖,还要经常陪着齐雨辰出门,在外势必要把她这个受宠的八皇妃的角色演好,见到喜欢的就买买买,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
虽说这是她此时的人设,是齐雨辰跟她商量好的,跟他在外的形象一样,为了蒙蔽他人。但每次看着那白花花向外撒出的银两就难受,她也心疼钱啊!后来干脆一半都用来去书店和画廊买买书画,反正是齐雨辰的产业,玩个左手转右手的游戏,钱最后还是自己的,顺便也帮他书店打打广告。
盼香看着秦轻晚一会儿愁一会儿笑的表情正摸不着头脑,突然想起她是来向夫人请假的。
“夫人,您下午可否有需要盼香的地方?齐大总管让我跟着他出门谈生意。”
“谈生意?去哪里谈?莫不是要去燕春楼吧?!”秦压岁钱晚脑海中顿时浮现出前世电视剧中的场景。
“好像是。”盼香小小声地说。
“这齐平...??...看来你最近进步很大,连这种地方都能带你去。”秦轻晚一愣,但也没有什么担心,毕竟若是齐平能带着盼香去这种地方,就肯定不会让她受什么委屈。
“嗯。那你去吧,男装穿得仔细些…??…对了,要我帮你束胸吗?”
这话说到盼香的死穴了,她小嘴一撅,看着眼前前凸后翘的夫人,再低头看看自己的一马平川,心里酸酸地想:“夫人,您别逗我了,我的胸哪能跟您比啊,就算不束胸估计也没几个人看出来我是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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