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春楼,这个日日风花雪月淫声浪语的地方,龙蛇混杂,收集了绿林草莽、小商小贩、风流文士、乃至达官贵人各色人等,内里充斥着人世间赤裸裸的欲望,明面儿上却用动人的谈情说爱来饰掩。
嘴上说着寻找真心,小曲儿唱着什么山无棱什么天地合,不管是多么轰轰烈烈的爱情,还是如何指天誓日的海誓山盟,只要出的起价码,这里通通都买得到。
不管是卖艺不卖身,还是卖身不卖艺,这里是摆放的都是人们心头最深的浪荡。
穿过一间又一间的花房,门内不时有淫浪低语,声音要多淫荡有多淫荡,男人的、女人的,一浪又接着一浪。
“杨东家,今日可真是罕见,您身边竟然带了旁人。”
楼中最豪华的房间里,有两个男子坐于其中,姑娘们叁叁两两围绕在他们身边。其中一个是京城中的大商户徐东家,他的身边站着一个,左手搂着一个,腿上坐着一个,两手不停地在姑娘身上撩拨,看到门口出现的来人也未停下。
来人正是齐平和男扮女装的盼香。齐平在外以杨姓自称,外面的人知道他齐平真正身份的也只不过寥寥二、叁人,就算知道嘴巴也闭得死紧,没人敢泄露出去。
盼香一进门就看到坐在一边的另一位男子,竟是她以为再也无法相见的萧离飞。萧离飞看到他们主仆二人,在杨东家的介绍下,就像是初次见到般,马上站起身来拱手与齐平客套数句,二人很快就以兄弟相称。盼香做梦都未想到过,心目中那个顶天立地的萧大哥竟然让她在这种寻欢场所见到,脑中顿时一片空白,竟是站在入口发起呆来。
“新买的小厮,还没调教好,带他出来见见世面,如他若有得罪徐东家之处请见谅。”齐平瞟了她一眼,没多说什么,在她头上轻拍了一下,把她从混沌中拉出来,然后拽着他的衣角走到一边的座位。
站在一边的姑娘极有眼色,见到新来的客人就马上便上前伺候,端酒喂水果,唯恐不够体贴,恨不得整个身子都揉进客人身上。
“哪里的事,杨东家的人哪个不长眼的敢碰,我徐某第一个不饶了他!”徐东家色眯眯地看着躲在齐平身后已是面红耳赤的小儿郎,年纪不大,个头不高,唇红齿白,在挂在齐平身上的姑娘的顺手撩拨下显得无所适从,“好生一个俊小子!杨东家原来还好这口,可改日送您几个。”
“杨某并不好这口,徐东家您还是留着自己享用吧,我不夺旁人所爱。”
徐东家被拒绝了倒也不在意,转手就在姑娘屁股上掐了一把,说:“你说你们燕春楼,怎么就没有小倌伺候?旁边哪个数得上名的地方妓院没有的,还好意思说是京城第一大妓院?”
腿上的姑娘娇嗔地撅着嘴,状若生了气般轻推了身下男人,眼若秋波斜觑了他一眼,说道:“敢情徐东家是嫌弃咱们伺候得不够周到?让龟公再多叫几个姐妹来一起伺候,保证您过了明个儿都不想走。”
徐东家闻言哈哈大笑:“好!好!我今日本就如此打算的。你的姐妹中还有被慕掌事调教过的吗?”
姑娘笑嘻嘻地说:“徐东家可是咱老主顾了,还不知燕春楼里现在只有头牌的怡姑娘一人是慕掌事调教出来的?不过怡姑娘如今可不好找。”
徐东家听到此言,对着齐平感叹道:“你我多年前也曾是怡姑娘的入幕之宾,如今人家算是五皇子的半个人,谁还敢打她的主意?”
话音刚落,一阵悦耳的声音从门外响起:“徐东家哪儿的话,我岂是那种不念旧情的人?”一位容色出挑的女子推门进来,红唇掀起,朝他嫣然一笑,艳色撩人。她的胸脯鼓鼓囊囊,细腰盈盈款款,衣裳不暴露却很贴身,更显得身形婀娜多姿。
“怡姑娘!”徐东家见到此人,简直笑得合不拢嘴,“想必是五皇子呵护有加,怡姑娘比之前更加美艳了。”
怡姑娘掩嘴轻笑了一声,对着房内叁人分别作了个辑,视线最后停到了盼香身上:“杨东家来逛燕春楼,竟还外带个人?”
齐平面不改色,说:“这是家中小厮,不是旁的,带他来见见世面。”
怡姑娘闻言笑得隐隐有些古怪:“既然如此,那不如找个姐妹专门伺候他。这小子一副清秀相貌,姐妹们必然欢喜。”
盼香在一旁当了半天的石人,听到此话,吓得不行,连连拱手道:“姐姐万万不可,小的年龄还小,根本没有这样的念头。”
“瞧你这幅模样,姐姐逗你玩儿的。你家主子都没开口,我怎敢逾矩。”说罢,便转头看向徐东家:“徐东家,您身上坐着的小桃红可是我们燕春楼最近最抢手的姑娘之一,她的教习师傅可是慕掌事的得意徒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尝过味道之后就知好了。您要是还乐意,我再给您去叫春桃姑娘,这下您总该要满意了吧!”
徐东家听的心神荡漾,会喷水的春桃也是燕春楼的招牌艳妓之一,他慕名来了好几次都扑了个空,想不到今日竟有此等运气。不仅见到了久未露面的怡姑娘,还能睡到春桃,再加上在他腿上扭来扭去、早就把他胯下弄得老高的小桃红,更别提今日还给萧东家卖了个人情,给他介绍上了杨东家。
既然今日的任务已达成,他就迫不及待地想解放胯下的肿胀。但好不容易见到了怡姑娘仍有些不舍,他又多看了几眼她明艳的脸庞,罢了罢了,既是五皇子的人,也无从肖想了,今日有酒今日醉。
“那徐某就此告辞了。萧东家、杨东家,你们慢聊,怡姑娘,徐某走了。”
“徐东家,楼下早就给您准备了上等的房间。小桃红,好好伺候;青烟、绿萝,还有你们,把徐东家送过去。”怡姑娘一声令下,被点到名的人都乖乖听从,本是满堂姑娘的房间一下子就变得空荡荡的,除了怡姑娘之外,旁人都走光了。
怡姑娘前脚笑着把他们送出了门,后脚就关上门转回头,房里气氛已经变了另一个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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