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了我,说以后要娶我当媳妇呢。怎么,现在见到我回来了,他也不出来迎接一下?”
同性恋在保守的村子里简直就是忌讳,而白秋的话令中年女人脸色大变,差点又要怒骂着来抓白秋。
白秋却早有准备,说完后就立刻朝着人群的缝隙钻了出去,小心而迅速的拼命逃窜。
村子的夜晚没路灯,白秋不认路,跑的跌跌撞撞,不过胜在灵活敏捷。
跑了十来分钟后,他就把气势汹汹的女人们甩在了后面,刚松了一口气,却在黑灯瞎火中从坡上掉了下来。
坠落的高度并不高,可土坡间裸露散布着尖锐的石头,白秋只觉得自己像是被撞碎了,腿上传来一阵剧痛,他滚了几圈才勉强停住。
飞扬的尘土与枯枝的朽味钻进了鼻子里,白秋呸呸了好几口,擦了擦嘴坐起来。
四下一片漆黑,隐约能看到树木的稀疏阴影,不知是不是角度的问题,望不到一丝村庄的灯火,只有头顶高悬的月亮散发着稀薄的惨淡月光。
这样的场景简直就像是阴森的恐怖片,再配合几声幻觉的狼嚎就更有感觉了。
白秋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阵阵寒气从坐着的地面钻进了骨头里,阴影里仿佛藏着吃人的野兽,吓的他慌忙就想站起身寻找光亮之处,腿上的剧痛却让他又冷汗津津的跌坐了下来。
他懵了好一会儿,反复确认后,不敢置信的哭了出来。
“我..我腿断了...救命..有没有人救救我!”
23
眼下白秋也顾不上自己在村子里的尴尬地位,拼命大声求救,可不知是这里的位置太偏僻,还是村子里的人不愿意救他,他喊的嗓子都快哑了也没等来任何回应。
夜里的温度越来越低,他哭的眼前都看不清,揉眼时忽然感觉手背一凉。
他慌忙擦干眼泪,这才看到莹白的雪花簌簌从夜空中落下,下的不小,没一会儿他的眼睫上都落满了雪,融化后浸入了眼里,冷的白秋直打哆嗦。
村子本就阴冷,下了雪更是彻骨,如果白秋在这里待一晚上的话,肯定得活活冻死。
可他现在无法行动,又等不到人来救,仿佛被整个世界都遗忘了,这股莫大的恐惧与孤寂甚至胜过了肉体上的疼痛,让白秋又惊又怕。
他胡乱摸索着旁边,没有找到足以支撑自己行走的枯枝,只好可怜的努力往外爬。
单薄的衣服沾满了尘土与雪水,浸得他凉飕飕的,手臂快冻成了两根冰棍。
白秋气喘吁吁的奋力爬了一会儿,回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只爬出去了一米多,幽幽的黑暗静静凝视着他,白秋甚至都不敢多看一眼。
他彻底崩溃了,埋在手肘里,耸着肩膀一抽一抽的哭,不知道在这样绝望的时刻应该喊谁的名字求救。
是已过世的妈妈,还是避他如蛇蝎的村民,又或者是,他曾经的很多任前男友?
在这一刻,白秋有一点后悔不该从贺津的身边逃走。
虽然贺津是前男友们控制欲最强的,最容易吃醋的,可他也是对白秋最好的,就算自己没钱也会宠着白秋,甚至比当初的白棠还要更上心。
也正因为如此,白秋才会和他处了半年之久。
早知道现在自己会落到这么狼狈凄惨的境地,还不如当初继续和贺津过,温暖又舒坦,被宠成了心尖上的宝贝。
白秋的脑海里乱糟糟的,如同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走马观花回顾一生,发觉他最贪恋的只有最后的日子,和贺津在一起的日子。
而在此之前他都过的并不如意,白棠和前男友们的面容早就已经模糊了,他记不得了。
哭的太久哭累了,声音逐渐消失。
白秋越来越冷,不自觉蜷缩了起来,快要迷迷糊糊睡过去似的。
咯吱。
踩在薄雪覆盖的枯枝上的脚步声惊醒了白秋,他猛地抬起头。
朦胧的暗色中,纷纷扬扬的雪逐渐凝成了一个身形,沾着雪花的轮廓看起来高大挺拔,幻觉般静静立在不远处。
白秋几乎没有思考,下意识笃定那就是贺津。
可...
真的是贺津吗?
还是他自己想象出来的?
茫然的嗫嚅无意识的响在唇畔,微弱的或许只有白秋自己听得到。
他死死盯着那处人影,盯的眼睛发酸也不敢眨,生怕一眨眼的瞬间,就又剩下自己了,连幻影也没了。
“贺津...”
咯吱咯吱的脚步声再度响起,那人影朝他走近了,披着一身白雪停到白秋面前,而后蹲了下来。
熟悉的年轻面容同前几天分别时没有什么差别,只是胡茬长出来了一些,眉宇间的郁色更重,犹如林间幻化而成的诡兽盯着白秋,低沉开口。
“怎么没了我,就这么可怜?”
这声音不是错觉。
白秋怔了几秒,瞳孔骤缩,绝处逢生般惊喜的急急抓住他的手。
他一下子大哭了出来,无助又委屈的语无伦次道。
“贺津,贺津你救救我,我的腿断了,我要死了,我是不是要死了...”
抓住手臂的真实触感让白秋热泪盈眶,他如同初生睁眼的懵懂小兽,见了第一个人就当作了此生最亲近的人。
而现在同样如此,贺津简直就像是个神,在他最绝望的时候降临。
贺津垂眼,看着他沾着泥的指甲缝,被冻的直打颤的手也脏兮兮的。
如果贺津在的话,怎么舍得他受一点苦?
他又抬起眼看向白秋,没动,只是平静的问。
“还跑不跑了?”
白秋拼命摇着头,惶恐的发着誓。
“不跑,不跑了,你别丢下我,我再也不跑了,求求你救救我。”
那只冻的哆哆嗦嗦的手直往贺津的身上够,很努力的想要离这热源近一点,想要牢牢抱住他,想求他带自己走。
白秋的脸被冻的愈加苍白,雪花落在漆黑眼睫上,又顷刻融化了。
亮晶晶的眼泪不停往下掉,唯有眼角和鼻头红的要命。
贺津看了他几秒,终于伸手覆住他的肩,稍微施力往人往上一提,与此同时另一只手简单摸了几下他的腿骨。
确认后,他绷紧的背脊不易觉察的松了下来,然后一言不发的将身上的羽绒服脱下,裹在了白秋的身上,而后把人抱了起来。
白秋浑身都冷极了,跟个小雪团似的直往贺津的怀里钻,他从未这样牢牢的环抱着贺津,恨不得长在他身上似的。
暖乎乎的体温逐渐传到了白秋身上,他稍微回了点神,又想起来最重要的事情,害怕的声音带着恐惧的哭腔。
“腿断了,我的腿断了,怎么办啊。”
贺津在夜里寻找着路,轻描淡写道。
“腿断了,以后你就是小瘸子了。除了我,还有谁愿意养你?”
刚才他检查过了,白秋的腿没断,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就能如常,只不过白秋太害怕了,跟以前一样稍微受了点伤就怕的不得了,娇气的很。
不过贺津没打算立刻告诉他事实,也许让白秋误以为自己瘸了,才会真的安分下来。
果然白秋听到他的话后就僵住了,浑身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