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才会感到无穷无尽的后悔。
初晚后悔了。
她想,不应该再继续了。
她开始理财,开始学乖。傅时景想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她学着去讨好,去顺从,去划一条线,隔开他们之间。
他越来越无底线的纵容,初晚不是没感觉。
是她太懦弱,是她不勇敢。
是她不想要那样的感情。
太沉重,也太令人难过。
*
傅行东给她一张支票,初晚摇摇头。
“不必给这么多,”她说,“傅先生给我一个零头就好,剩下的就当是我贿赂您,帮我处理好乱七八糟的脏水吧。”
两天后,肖翎和许舒冰两人亲自下场做了解释,容光公关到位,打了一场漂亮的洗白仗。
可这事多少有些败坏路人缘,沈虹建议她这段时间好好休息,等《盛唐》播出后赚到口碑再复出。
楼下的那几束名贵花草最后还是死了。初晚找了几块木板把那块地方隔出来,给它们报了个简易的葬礼,算是纪念。
她买了一颗保加利亚玫瑰的种子,花店老板说,东城的季风气候想开花的可能只有万分之一。
初晚不在意,种在花盆里。
傅时景再次失去了行踪,偶尔会到南苑来看她,但更多的偶尔还是他和宋乐的热搜。
晚饭的财经新闻可以听到一耳朵的容光,初晚只施舍几分余光,并不在意。
五月,初夏。《盛唐》首播突破新高,团队通稿满天飞,初晚再次被顶上话题的高潮,再加上幕后采访时张帆中肯的评价,这一次是获得了一众好评。
事情到这里就该划上句号了。
六月中,初晚解雇了沈虹。当事人倒是不怎么诧异,只点点头,祝她前程似锦。
六月底,初晚和容光娱乐解约。合约未到期,《盛唐》势头正盛,高层走法律程序,意在通过高额违约金捆绑她。
初晚本人并未出庭,留下一张足以支付的支票,便消失在大众的视线里。
女主没退圈。
前几章捉不了虫,对不起呜呜呜。
责任
宋乐一如既往地不打招呼便直接推开门。
“时景。”她扬了扬手机的饭盒,“我今天熬了汤,你过来尝尝。”
背对着她的男人身型挺拔颀长,立在大厦面前不显颓矮,反而有种独揽众山的贵气。
他在打电话,宋乐便乖巧地坐在一旁等他,将带来的东西一样一样摆出来。
电磁波中断。
傅时景连头也没有回,“你以后不用来了。”
宋乐的笑意还挂在嘴角,来不及收回。不安从她的眼底升起,语气满是不可置信。
“什么?”
*
“五少!五少你冷静一点!”梁焱跟在男人身后,哪怕感受到他此刻低沉到了负值的气场,也依旧伸手阻拦。
“不——您不能这样冲进去——傅总!”
梁淼也跟在他身后走,两人还未来得及阻止,办公室的大门就被傅时景猛地推开了。
梁焱一见里面的坐着的人便立马低下头去,“抱歉,大少。是我的失职。”
傅行东摆摆手,让他们两个先出去。
他刚从军区回来,身上一身正装不怒而威,衣领上的勋章更是无声的震慑。一双鹰眸锐利,与那双怒火中烧的瞳孔对视。
傅时景整个人都在抖。
往日的风度全无,向来一丝不苟的领带被他扯得东倒西歪,向后梳的发丝垂落几根,有些颓废却危险的英俊。
傅行东抿抿唇,“小五……”
“你给我闭嘴。”
男人往前走一步,双手撑在桌前,俯视着他。像是隐忍的雄狮,终于褪下温文尔雅的外皮,露出本该有的狠厉来。
曾几何时,傅时景已经有了比他更宽阔的肩膀,更令人不寒而栗的本事了?
“你去找她了,是吗?”
连傅时景自己都没发现,他问的这句话几乎是一字一句,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排列在一起都在发抖。
他连想都不敢想。
可傅行东却带着一脸无所谓的模样,点头承认了。
“是。”
“为什么?”
他瞳孔发红,整个人如同失控的野兽。傅行东眯起眼来,他已经记不清有多少年没见过这样脆弱到不堪的傅时景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傅时景问。
可他根本没有想要一个答案。
“你插手我布的局,将宋乐放到我身边当棋子,骗过傅明言,骗过董事会,骗过老爷子,我能理解。”
“我容忍这些,是因为我知道,你是在为我铺路,为我好。”
傅行东吸了口气,“小五,你不该……”
他话还没说完,一道猛力伴随着一股劲风砸到他脸上。喉口涌上一阵甜与苦交织的味道,傅行东动了动整个下颚都麻了。
他抹掉嘴角的那点血渍,有些嘲讽:“怎么?”
“你想像对付子妄那样对待我?”
傅时景那一拳用尽了力气,他的胸口剧烈起伏,被气得不轻。
傅行东任由他揪住自己的领子,雨点般的拳头落在自己身上也不还手。
“你为她做这么多,她感动了么?”
外头站着的梁淼听见动静,有些按捺不住。梁焱的手挡在前,眼神警告。
傅行东吐出一口血水,继续说。
“我一直都知道她的存在,小五。障眼法骗不过我的。”
男人举到半空的手猛地顿住,在傅行东一字又一句中败下阵来。
“两年前我就找过她。不过是几句话,她便害怕得从此和你划清界限。是她懦弱,还是她不愿意?”
傅时景不动了,发丝垂落,看不清神色。外面的夜色逐渐降临,吞噬了日光,迈入黑暗。
傅行东挣开他的束缚,从地上站起来,面不改色地将领口整理好。
“你们不合适。”
长久地沉默后,傅时景问他,“你这次去找她,说了什么?”
“我给了她一张支票。”
男人忽然心下空了一块。他扯扯嘴角,愣是扯出一个笑来。声音却带着空无的绝望,“那你知道她拿着这张支票干了什么吗?”
傅行东看着男人颓废地在地上坐了一会儿,而后单手撑着站起来。借助灯火朦胧的光,他看见傅时景的瞳孔黑得令人发渗。
他好像一下子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绝望到不知如何是好。
“她拿着这笔钱,赔了十倍违约金,为了和容光解了约。”
“她离开我了。”
傅行东皱眉,想伸出手拉他一把,傅时景却往后退了一步。
“哥。”
他缓缓地说,“我好像从来没和你说过。我并不想成为什么伟人。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