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他的陛下——陛下从前对他表露过那么一丝兴趣,万一、说不定当真有那么一点可能。
只是他的想法是循序渐进、一点点试探陛下的心意,一点点讨好陛下的喜好,一点点前进……
不论在梦中拥有了陛下多少次,霍采瑜内心中还是希望他与陛下的亲密能够在彼此两情相悦的状态下进行。
可现在这一切都被两个怀着私心的嫔妃轻易地毁掉了。
他笼在袍袖中的左手微微握紧——手中还是那个他费了几日心思、亲手制作的诞辰贺礼。
昨日他鼓足了勇气想要送出去,然而随后发生的事情彻底打破了他和陛下之间和睦的关系,到最后都没有找到送礼物的机会。
霍采瑜垂下眼眸,轻轻吐了一口气。
早朝要到了,他该去上早朝了。
“锵——锵——锵——”
忽然三声刺耳的敲锣声从太和殿外传来。
霍采瑜猛然抬头,脸色微微一变:三声锦锣,代表的是加急军报!
“报——西南加急报告,西南郡土司叛乱再起,西南侯紧急求援!”
除了陛下,所有人都汇聚到太和殿。
还没等霍采瑜开口,外面忽然又传来三声锦锣响声。
“报——边关加急报告,狡国集结五十万大军,陈兵北月关,边关戍守军紧急求援!”
太和殿上所有人的面色均是一变。
西南叛乱、边关告急……明明大荻才刚刚度过一个丰收的秋季,竟然要面临如此危机!
孟大将军已经半告老,如今朝堂上哪里还有合适的将领?
霍采瑜读完军报,慢慢放下来,沉默半晌,忽然开口:“本王去边关。”
第55章吱吱吱吱…
下了朝,霍采瑜先去了后宫。
若他还能在京城,可以慢慢调查陛下身上的毒、还有妄图伤害陛下、曾经伤害陛下的人。
如今他很快就要离开京城,临走之前必须替陛下扫清障碍。
他冷着脸,对着一旁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的宫人淡淡地道:“将狡国那位塔玛公主抓起来。”
霍采瑜刻意回避昨夜发生的事,和陛下确认过一些细节。
陛下说他在宫宴上看到娴贵嫔时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刚想呵斥下去,便闻到娴贵嫔身上散发着一股像是能够蛊惑人心的香味,让他登时就头晕脑胀丧失了神智。
而昨夜令内宫拷问娴贵嫔时,没有收到任何娴贵嫔身上有迷香的报告。
寻常人闻不到、但是对陛下有额外迷幻作用的香味……
狡国的引兽花。
而且那神奇的□□也不像是中原制药的风格。
看来那位狡国公主入了宫,哪怕被打发去种地也没有那么安分。
宫人很快便将塔玛公主提了过来。
塔玛已经换掉了那身过于清凉的装束——如今蚊虫众多,她在田间种地时实在受不了那些叮咬。
“摄政王殿下,找塔玛有何事?”
霍采瑜打量了她一下,冷不丁道:“娴贵嫔已经交代清楚,那药是公主殿下给的吧?”
塔玛眨了眨眼睛,佯作无辜:“摄政王在说什么,塔玛听不懂。陛下呢?”
霍采瑜侧目看了她一眼,没有忽略自己开口时塔玛眼中一闪而逝的慌乱,心中有了数。
他时间紧迫,没有耐心和这个狡诈的异国公主多费心思,冷声道:“听宫人说,公主殿下在宫里抱怨甚多,想必我大荻的后宫不太适合殿下休养。”
塔玛无语地看着他。
她从没见过能把种地说成休养的人。
“既然如此,殿下不妨去浣衣局清净一下。”霍采瑜面无表情地一挥手,“带下去。”
塔玛骤然瞪大眼睛。
从娴贵嫔和良贵嫔被抓之后她就知道那两个嫔妃失败了。
本来这事未必能查到她头上、纵然查到她头上她也有筹码可以应对。
她本以为这次摄政王避开皇帝把她叫出来是和她你来我往地互相试探、互相掂量对方的利用价值……毕竟她有那么多狡国的特殊药方和能力,只要摄政王有野心,一定能帮到他不是吗?
没想到霍采瑜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一个眼神确定她在这件事里不无辜,就直接给她判了刑。
霍采瑜心情现在奇差无比,不想跟这些毁了他和陛下关系的罪人说话——多说一个字,他都怕自己气冲额头提剑把人砍了。
塔玛既然是狡国的公主,那还有利用价值,死在剑下未免太浪费……
霍采瑜这样催眠自己,才忍住了将塔玛如同那两个嫔妃一样直接判死刑的冲动。
……
李锦余在寝宫里扶着腰,叫来兰汤沐浴。
这时候他也顾不上自己对水的恐惧,仔仔细细地搓着全身上下,尤其是某些关键部位。
他倒不是觉得和霍采瑜发生关系之后身体脏,而是害怕自己会怀孕。
他们仓鼠是亲情最寡淡的种族之一,李锦余本身成了精,对后代也没有什么执念。
尤其他一只公仓鼠生什么崽子!
生下来怎么办?难道让汤圆养吗?
一边洗他一边胆战心惊地观察自己的肚子,生怕里面突然鼓出一只小仓鼠。
看得黑猫趴在笼子里几乎要笑出声:“你又不是母耗子,怕什么?”
“是仓鼠!”李锦余本能地反驳了一句,依然十分不放心,“我以前听饲主说公兔子也会怀孕、公海马也会怀孕……谁知道仓鼠会不会?”
“……你怎么不担心霍采瑜会不会怀孕?”
李锦余一愣,在浴桶里站起身:“对啊,我回头让他也去洗洗!”
黑猫:“……”
这种家养的独笼仓鼠的生理知识匮乏得未免也太可笑了。
难道蠢仓鼠以前的主人都不看小黄蚊的吗?
李锦余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生理常识好像有点缺,目光透过屏风看向了黑猫:“你和迟钟鸣睡觉的时候不担心吗?”
黑猫呆了一下,在笼子里“嗖”地跳起来,脑袋撞到笼子顶,然后摔下来,龇牙咧嘴:“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跟他睡过?”
“你们没睡过?”李锦余吃惊地趴在浴桶边缘,一边揉着腰,“我还以为你们……”
“我跟他只是普通的铲屎官与猫的关系。”黑猫瞪圆了眼睛,声音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不要因为你被霍采瑜睡了,就觉得我也被迟钟鸣睡了。”
李锦余把注意力重新放回自己身上,愁眉苦脸:“那我会不会怀崽儿啊?”
黑猫哑然,不想再跟他多说一个字。
反正蠢仓鼠犯蠢吃亏的人不是他。
……
殿外霍采瑜再次入宫,将手头的公务按照惯例交给长康:“麻烦转交陛下。”
长康是陛下的贴身内侍,负责一切李锦余的饮食起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