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放学后,还是那间琴房,苏莞拎着书包走过去的时候。
里面还可以清晰的听到赵宣宣和苏珊的笑声,听起来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令她们感觉到开心的事情。
她猛地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跟往常一样打断了苏珊和赵宣宣谈笑风生的场面。
若换做其他时间,苏珊和赵宣宣早该对她一顿冷嘲热讽了。
可今天,居然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苏莞不禁有几分好奇,把书包随手放在了琴房的一张凳子上。
然后走到了钢琴边,看了一眼在琴谱上写写画画的苏珊,善意提醒:“要不干脆我弹钢琴,你跳舞得了。”
说者无心,听着可就不那么认为了。
而且苏莞发誓,她真的只是善意的提醒,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可就像是点燃了炮仗的最后一根火柴一样,惹得苏珊大怒:“苏莞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就算我钢琴弹得不好那又如何?我有胆量上台表演就证明了我的勇敢。而且当初说好了你舞蹈的部分你负责的。”
苏莞懒散的伸了伸拦腰,无所谓的说:“是这样没错,既然你非要坚持的话,那就按照你说的来喽。哦对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表演时要穿的衣服鞋子,你记得准备好就行。”
苏莞走后,苏珊跟赵宣宣同时松了一口气,她们还真怕苏莞会真的改变主意。
那她们精心策划的舞蹈鞋就没有用武之地了。
京南大学校门口,苏莞拎着书包刚走出校门口。
就看到了有些日子没见过面的阮相思,不由得心里一喜跟着走了过去。
“相思!”
听到这个声音,阮相思一家三口同时扭头。
在看到苏莞的时候,阮相思急忙朝她走了过去,小声的说了句:“谢天谢地,莞莞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啊。太感动了我。”
苏莞不明所以的看着她:“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我怎么都听不懂?”
“嘘,你什么都不需要懂,我回头再跟你解释,等下你的看我眼色行事。”
“哦,好吧。”
见苏莞答应,阮相思拉着苏莞走到了父母的跟前,热情的介绍:“爸妈,这是苏莞我的好朋友。”
“莞莞这是我爸妈,来京城出差顺便过来看看我的。”
苏莞诧异的看了一眼眼前的一对父母,礼貌的打了声招呼:“叔叔阿姨你们好,我是相思的同学兼好友苏莞,很高兴见到叔叔阿姨。”
“哎呦,老公你看思思的朋友长得可真漂亮啊,阿姨就喊你莞莞吧?刚好等下我们一家三口要一起吃饭,莞莞没事的话,也一起吧?”
“不……”
苏莞刚要拒绝,就感觉到从胳膊肘处传来的痛感,她扭头看了一眼阮相思,见她冲她摇了摇头。
好像再说,不要拒绝?
苏莞愣怔了片刻,想到之前阮相思跟自己说的话,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那就谢叔叔阿姨的盛情款待了。”
这次苏莞第一次去阮相思住的姑姑家,小区看起来有些年头,不过进了小区后。苏莞才发现这里的绿化特别棒,虽然已经到了冬天,可绿化带两边栽种的冬青依旧泛着盎然的绿意。
“哎,莞莞你等下一定要救我啊!”
阮相思的父母在前边走,苏莞和她走在两位长辈的身后。
隔着不太远的距离,所以阮相思的声音有些低,一开始她还没听清楚,疑惑的看着她问:“你刚才说什么?”
“嘘,小声点,别被我爸妈听到了。”
苏莞不解的看着她,那双潋滟的星眸里写着为什么?
“哎呀,反正你记住等下到了我姑姑家,记得帮我就是了。”
“怎么帮?”
绕是她苏莞在怎么善解人意可这会儿她也猜不透阮相思的心思啊!
毕竟她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你……这样,你等下多帮我吃点东西就行了。”
吃东西?
苏莞一脸迷茫?这是什么神仙救人的方法?
要是吃东西就能救人,她一定要把自己吃成一个大胖子,然后让顾晋南能够重新站起来。
深夜,雷雨将至,外面刮起了刺骨的寒风。
顾寻坐在段临祺值班的警局办公室里一待就是一天。
从早上在幼儿园门口,跟穆芍药互表爱意之后。
他就直接坐车去了段临祺上班的警局。
只不过他去的不是时候,段临祺去隔壁市执行任务去了,手机关机他压根就联系不上人。
但是他又必须在第一时间见到段临祺,于是他就在警员的带领下,去了段临祺值班时候临时休息的办公室。
窗外电闪雷鸣,顾寻站在窗前,眸光隐晦的看着窗外。
直到一辆警车停在了警局的院中,顾寻宛如雕像般的身躯才活了过来。
手指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金框黑色眼镜,其实他并不近视,戴眼镜也是因为大学时候,偶然听到穆芍药说过她喜欢戴眼镜看起来知性的男人。
现在想来,他为了穆芍药做过好些看起来挺愚蠢的事情。
穆芍药喜欢当老师,他毅然决然的放弃了自己坚持了好几年的梦想。
他甚至不善言辞,不怎么爱笑,也不喜欢吃辣,可是在穆芍药面前,这一切的一切就像是不存在一样。
他可以为了跟穆芍药一起吃顿饭,点一桌川味的菜肴,为了让穆芍药吃的开心,他会点她最喜欢吃的麻辣味的火锅。
分明不能吃辣,却依旧可以当着穆芍药的面,波澜不惊的吃到胃里。
然后半夜的时候,就会因为胃痛而爬起来吃药,甚至有的时候胃疼的厉害了。
还会半夜打120去医院……
现在想来,也确实可笑。
如果当初他在毕业的时候,能够勇敢点,鼓起勇气亲手把纸条交到穆芍药的手里。
现在他们说不定早就结婚生子,像穆芍药那么喜欢孩子的女生。
说不定现在他们的孩子都要上幼儿园了。
可惜,这个世界上压根就没有如果,他完全没想到自己和穆芍药的感情之路,会被人刻意的给堵断了……
休息室没有开灯,再加上这个时候警局的同事基本上都下班了。
所以关于顾寻在休息室等他这件事,段临祺并不知道。
当段临祺托着一身疲惫不堪的身子推开休息室的门,酸痛的抬起来胳膊,按开了墙壁上的点灯开关后。
就看到一个人影正背对着他,站在窗边。
可把段临祺吓坏了,好在他认出了那个人影的身份,
下意识的呼出一口气,声音里带着沙哑还有一丝无力:“寻哥,不带你这样吓人的,你怎么来也不提前说一声啊,幸亏哥们我没有心脏病,不然非要被你吓死不可。”
顾寻回头扫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说:“我给你打了无数个电话,你电话关机了。”
“哦,你不说我都要忘记了,手机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刚好丢了。倒是寻哥你,不是忙着在追小学妹吗?怎么有时间来找我?”
段临祺不这么着急提这茬还好,一提顾寻就拧眉走到了他身边。
坐在了黑色真皮的沙发上,半靠在上面,一双暗淡的眸看着他说:“我来找你有事,你还记得我们毕业晚会那晚,我让你交给穆芍药的那张纸条吗?”
段临祺忙不迭的点了点头,他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忘。
毕竟那可是顾寻第一次给女生写纸条,虽然他不知道里面写了什么。
可绝对是关于爱情方面的。
那天下午,他拿着顾寻写好的纸条,心情激动的就像是自己要跟女生表白一样。
只是他那天并没有找到穆芍药,而是见到了穆芍药的同桌杨珍宁。
因为穆芍药的关系,段临祺和杨珍宁也算是认识,只不过并不太熟。
但杨珍宁和穆芍药熟啊,段临祺脑子飞快的转着,然后就把顾寻写给穆芍药的纸条交给了杨珍宁。
“同学,麻烦你把这个纸条交给穆芍药,就说是我寻哥给她的。”
如果当时段临祺能认真观察的话,就会注意当他说出这句话后。
杨珍宁眼中一闪而过的嫉妒和憎恨。
“所以你当时并没有把纸条直接交到芍药的手里是不是?”
顾寻气得咬牙切齿,整个人直接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双手掐着段临祺的脖子。
一双黝黑的双眸里满是怒意,段临祺被这个模样的顾寻吓到了。
好半天都没有反应,知道身边沙发传来的负重感,他才回了神。
“咳咳,寻哥你谋杀啊。”
“你还有脸说,你知不知道要不是因为你没有把那张纸条交到芍药的手里,我们也用不到彼此错怪彼此那么多年。”
“几个意思啊?”
段临祺有些蒙,他好像啥都听不懂了。
“我问你,我写给芍药的纸条你确定亲手交到她的手里了吗?”
顾寻的声音透着浓浓的无力感,一想起今天在幼儿园门口他和芍药的那些对话,他就觉得心情燥的亘。
“没,没有啊,那天我确实是打算把纸条交给芍药学妹的,可是我去的时候她不在,临走的时候,又刚好遇到了杨珍宁,想着她们两是同桌,而且跟咱们关系也熟,所以就把纸条交给了杨珍宁,让她转交给芍药学妹……”
段临祺像是突然间想到了什么,猛地一拍脑门,身子窜了起来,一双眼睛瞪的老大……
“该,还不会杨珍宁并没有把纸条交给芍药学妹吧?”
顾寻依旧阴沉着脸,那双泛着冷光的眼睛,就像一把涂了毒药的匕首。
“不仅没交,芍药写给我的情书,她也没有交给我……”
这个害死的女人,他自认自己人品不错,且从来不会为难女人。
可今日,他在知道自己和穆芍药错过了那么多时间后,第一次对一个女人产生了恨意。
当初要不是杨珍宁,这会说不定他和穆芍药早就结婚了!
“天啊,这个女人这么可怕的吗?不过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顾寻一个刀子眼扫过去,眼神里好像写着还不都是怪你。
“呵呵,寻,寻哥我的错,你说吧让我干什么能够弥补,我一定万死不辞。”
“滚,你当是你犯的一个小错误吗?你拿什么去弥补我和芍药错过的这几年时光?”
其实也不能全怪段临祺,要是当年他可以主动点,直接向芍药表明心意,也不至于弄成现在这样。
不过好在他们现在又在一起了……
但是一想到害他们错过好几年的罪魁祸首杨珍宁,顾寻心里就涌出一股浓浓的戾气。
突然间,他想起了早上那个来自杨珍宁的未接电话,眉宇间的戾气更盛。
身为顾家人,不仅在爱情上始终如一,在对待敌人方面也向来信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观念。
他自认自己也不是一个喜欢为难女人的男人,可杨珍宁犯了他的大忌。
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指纹解锁后,在通话记录里找到了那通早上时候他没有接的未接电话。
之所以手机上还会有杨珍宁的号码,说来也是巧合。
他刚回国的时候,就在一家咖啡店意外遇到了在做记者采访的杨珍宁。
一开始他并没有认出她,毕竟以顾寻的性格来说,一般不重要的人他都记不住。
“顾寻?你是顾寻?”
一个略显激动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顾寻茫然的转身就看到一身正装模样的知性女子站在他的身后。
“你是?”
“顾学长不记得我了吗?我是杨珍宁,比学长低一届的大二学妹啊,哦对了我和穆芍药是同桌。”
前半句顾寻丁点反应都没有,直到她说出穆芍药的名字。顾寻才正视了她一眼……
好半天才想起来她究竟是谁!
“哦,你好。”
简单的打了个招呼后,顾寻转身就打算离开,谁知杨珍宁竟追了出来。
脚下的高跟鞋发出清脆的啪啪声:“等下,学长可以留个电话号码吗?前阵子我和芍药见面她还提起学长了呢!”
杨珍宁说这句话的时候,眼底都是精光。
倒是顾寻真的停了下来,又看了她一眼:“你说穆芍药跟你说起我了?”
他心里自嘲一笑,想起穆芍药当初的拒绝,竟依旧觉得心难受的不行。
“学长,我现在在京城时代周刊工作,能留个电话吗?”
看在穆芍药的份上,他还是把自己的号码告诉了杨珍宁,顺便留下来她的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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