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拍的她差点没一口凌霄血喷出来,两眼一翻再昏过去一回。
她这才死了多久啊!怎么连儿子都有了??!!而且,少年看起来都有十七八岁了……
绮罗:!!!
她脑中忽然浮出一个之前没考虑过但实在有些恐怖的问题:她死了多久了?她这一觉不会一睡睡了几十年吧……
绮罗心中一凉,缓缓抬爪捧住自己的小心脏,怕自己一下子缓不过来心梗而死。
-
前面那个小个子的少年道:“原来你爹就是藏山寺弟子啊,怪不得你这样厉害。不像我爹,大字都不识几个,一天到晚就只会叫我光宗耀祖……对了,你跟你爹住一起,那你娘呢?”
因为某些不可言明的冒着酸气的心思,绮罗连忙竖起了狗耳朵。
“……”那瘦高少年停下了脚步,抬头望着天空,半晌,指了指天上的太阳。
绮罗:她上天了?
-
少年望着冬日的暖阳,静立片刻:“她去照耀别人了。”
绮罗:把你爹给甩了?
小个子似懂非懂:“那你和你爹呢,她不管你们了吗?你爹有没有续弦啊?要不然平常岂不是没人给你们做饭?”
瘦高少年瞥了他一眼,似是有点不高兴了,自顾自往前走去:“她早晚会回来的。”他低声念道:“而且我爹也不会娶别人的,他一辈子只爱这一个人。”
绮罗:啧啧啧啧啧,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你爹之前还喜欢过姑奶奶我呢!
一想到这而,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是她心里还是无可抑制地不是滋味起来。
有那么点小气愤,有那么点小委屈,有那么点小酸和那么点小……不,很酸很酸,很难过很难过。
拧巴拧巴能拧出一缸醋,太阳晒一晒就要晒出盐了!
但她思量了半天,发现自己好像也没资格去怨迟悟,毕竟自己当时已经死了,这世上孤独难熬,怎么能要求他只爱自己一个人呢?
再说,是她义无反顾撇下他的,自己薄情在先,还妄想旁人念旧,岂不是太不要脸了?
但是,无论怎样,她还是酸,还是难过。
酸的牙疼,难过的小心肝颤。
大概这就叫五味杂陈吧,要不是没钱,她觉得自己郁闷的都可以去买醉了。
-
绮罗使劲地甩了甩脑袋,她在这自己跟自己较劲的功夫,两个少年已经走出老远了。
按道理她现在应该识趣地躲得远远的,而不应该在此久留,但她还是酸的厉害:不行!事到如今,就算要走也要先看看那个小孩!
看看这少年的长相,多少能猜到点他娘亲的模样!
也不知什么国色天香的容貌,才能让他动心。
于是冒着滔天酸气的某人也不再藏着躲着了,大踏步就追上前去,打算好好看看。
小萝卜头还在问:“这么说你也没见过你娘几次?其实只看你的模样,我猜她一定是个大美人吧?”
清瘦少年道:“对啊,我娘是天下第一好看的美人,就像……”
身后忽然有人狠狠拍了他肩膀一下,他下意识扭过头去,看见了一张都快鼓成包子的脸,将剩下半句话吐了出来:“……她这样。”
“啪嚓”一声,他怀里抱着的包裹掉到了地上。两捆白菜摔烂了,一个小小的酒坛子碎成了八瓣。
绮罗:“……”
现场顿时一片静默。
那少年看着绮罗,眸子一点一点睁大,甚至手都有点抖。他忽然跨出一步,上去就扯绮罗的袖子。
绮罗:“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少年:“娘!”
小萝卜头:“轻歌,莫冲动!”
三人同时叫道。
“……”
-
一刻钟后,在去往后山的岔路口,轻歌和小萝卜头告了别,同绮罗一起沿着山上小路往上走。
到了冬日了,小路两边的树木都只剩了枯枝,显出了一片荒芜萧瑟。
轻歌:“娘……”
“别……别……”绮罗险些膝盖一软跌在山道上,“轻歌,你别这么叫我,我这才刚活过来……你这随随便便喊一声我得折多少年阳寿啊。”
当年陆云卿魂飞魄散,的确是附在她身上跟轻歌见了最后一面。所以当时轻歌将她认作娘亲,这也不足为奇。
他当时十二三岁,自小也算是娇养,比旁的孩子还要多几分稚气。她看他还不怎么懂事就失了双亲,实在是可怜,也就没有立即告诉他陆云卿已经不在了。
而现在……她看着眼前这个跟她一般高的少年,欲哭无泪。
“再说,你看我们俩年纪看起来不也差不多不是……”
“爹以前比你更年轻……”
绮罗:“……”
“慢着,慢着!轻歌,爹不是这么随随便便就能认的……”绮罗稳住他道,“虽然,某人不怕折阳寿,但你这样很吃亏的你知不知道……这都谁教你的啊?”
“吃亏?有吗?这是我自己寻思出来的——我寻思你是我娘,我爹说你将来是要嫁与他的,那我爹不就是我爹了么?”轻歌一脸认真。
绮罗:“……”我虽然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是莫名觉得挺有道理?
“好吧,好吧,此事再议。”绮罗看着轻歌,也不再多纠结这个,转而问道:“所以,我这一睡睡了多久?”
“五年。”轻歌答。
“都这么久啦?”绮罗心中思衬,这大概是她这辈子睡得最长的一觉了。
-
两人走到小路尽头,在半山腰一道山门处看见了守在那里的罗汉和普慈。
罗汉远远地看见绮罗,先是不相信似的使劲揉了揉眼睛,继而便露出了憨厚的笑来。
仿佛见到老友归来。
他头顶上蹲了一只闪亮亮的金蟾,两只稍显细弱的□□腿颤巍巍地抬起来合十:
“回来啦。”
绮罗大步流星地上前,笑道:“久等啦。”
-
普慈蹲在绮罗头顶上,给她解释轻歌的事。
“当年在冰火城,他母亲死在他父亲手里,他父亲又被你……他自幼跟随父亲,倒也没受过亏待,无论刘青云再怎么不仁不义,也是他父亲。一方是日夜思念的母亲,另一方是朝夕相处的父亲,两方都是至亲。无论事实上谁对谁错,都不该由他一个孩子来承受。”
“所以呢,迟悟动了手脚,是不是?”绮罗回头看了轻歌一眼——他正在给罗汉解释,他一不小心将他的酒给打烂了,下次会给他带双份的。
普慈叹道:“迟公子给他下了一种术,随着时间推移,他幼时的记忆会逐渐模糊。五年过去,他已经不记得刘青云了,倒是你……他十二岁时错将你认作了他娘,到现在还一直记得。”
“因为幼时记忆模糊,所以心智会稍微比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