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外头风大。”
贴身婢女赶紧跟上,将放在臂弯当中三夫人沐婉君的斗篷给主子披上。
“母亲,我帮你去五弟。”
林晓梅是见过谢宇轩同谢方钦离开的方向的,对于她追上来这件事,三夫人也便默许了。
“我也帮您去找五个。”
几个少爷,小姐在这大殿待得真不耐烦呢,左右闲着无事,便跟着三夫人一同出了门,说是帮着一同找谢宇轩,其实就是在这大殿里待着闷了,找借口出去而已。
沐婉君亲自去了,谢骋之不好一点表示都没有。
除了也要去寻谢方钦的十三姨太太,二夫人以及几个姨太太都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谢骋之便对也是选择留下的谢逾白和叶花燃道,“你们几个留在这里。若是宇轩回来了,便不许他再四处走了。还有,看看他是不是同端从一起回来的。若是他们在一起,切莫让那个他们两个再随意走动了。等会儿风雪一小,我们便出发下山。”
“是,父亲。”
……
“母亲,三弟同五弟,好像是往那个方向去的。”
林晓梅按照记忆里两人离去的方向,指了指寺庙偏院的位置。
有僧人经过。
沐婉君便拦下了僧人,行了个佛礼,告诉其谢宇轩同谢方钦两人的外貌特征,询问僧人可有见过。
寺庙里女眷众多,若是沐婉君她们要找的是女眷,僧人未必会有印象,上山礼佛的男子却是不多,尤其是谢宇轩、谢方钦两人均是披了两身一看便知价格昂贵的灰鼠皮斗篷,自是印象深刻。
僧人给沐婉君一行人指了方向。
“母亲这下可以放心了。五弟确实同三弟在一起。”
沐婉君勉强笑了笑。
不明白儿子怎么就同一个下人所生的儿子处到了一块儿处。
对于全家都找自己这件事,谢宇轩一无所知。
他已经被眼前所见,彻底所震撼住了——
偏院禅房内,但见成百上前盏长明灯,罗列在产房之内。
烛火荧荧,莫名令人心生敬畏之情。
寺庙的长明灯,不是供一人所用的,僧人同香客均可自由进出。
为了防止风将长明灯扑灭,所有的长明灯,均被供奉在室内,外头风雪到不了内室。
大雪阻路。
好多香客都趁着先前尚未下起雪之前,便下了山。
现在留在山上的香客便不多,即便是有,也大都留在了大殿,鲜少有人前来偏院。
谢宇轩便是躲在房间柱子后头。
此前,谢宇轩也见过供奉长明灯的禅房,可没有一个禅房点亮如此之多的长明灯。
谢方钦在点亮一盏长明灯之后,虔诚地叩了三个头,之后便在里屋,跟禅院内的师父说些什么。
谢宇轩便趁着谢方钦不注意,拿过其中一盏长明灯。
长明灯上,均刻有所祈福之人性命。
出于好奇,谢宇轩便悄然地拿起谢方钦方才所放的那盏长明灯。
“爱新觉罗.东珠……”
谢宇轩,缓缓念出上头所刻的名字,心里头的震撼无以复加。
大嫂?
三哥的这盏长明灯,竟是为大嫂而点?
“三弟,你在做什么?”
谢宇轩手一抖。
“咚”的一声。
手中的长明灯自手里脱落,掉落在地上。
火焰落地而灭。
长明灯灭,乃是大凶之兆。
谢宇轩慌了!
他连忙弯腰将长明灯从地上捡起,递交给谢方钦,“对不起,三哥,我不是故意的……”
谢方钦眼神冰冷。
这样的谢方钦,是谢宇轩从未见过的。
“三哥,你同大嫂之间……”
“与你无关。”
谢方钦冷着脸,从谢宇轩手中拿过那盏灭了的长明灯。
有那么一瞬间,谢宇轩怀疑他的三哥是不是要杀了他。
他还以为,只有大哥才会露出这种可怖的眼神,没想到,向来性子温和的三哥都……
“听着,你今天什么都没看见,清楚了吗?”
谢方钦握着手中熄灭了的长明灯,冷冷地道。
“我……”
“你要轩儿当做没看见什么?”
三夫人沐婉君走了过来。
如同护崽的母兽,她站在谢宇轩的面前,她锐利的视线落在了谢方钦的身上。
“母亲。”
谢方钦恢复人前的温文尔雅,温和地同沐婉君打了个招呼。
沐婉君不吃她这一套。
她方才奉命听见谢端从好像在威胁轩儿什么。
倏地,沐婉君注意到了谢方钦手里拿着的东西,她沉声问道,“端从,你手里拿的什么?”
谢方钦握着长明灯的指尖收拢,面上,却是温和地笑道,“不过是一盏长明灯罢了。”
“拿过来,给我瞧瞧。”
沐婉君厉色道。
“不得已,谢方钦只好将手中的长明灯递过去。”
沐婉君一把接过长明灯。
林晓梅就站在沐婉君身旁,她一眼,便认出了长明灯上所刻姓名。
林晓梅自发现叶花燃同谢方钦有问题后,便一直想要揭穿两人的私情。
奈何谢逾白这个当丈夫的竟然跟吃错药似的,对给自己戴了绿帽子的人都百般维护。
先前被谢逾白警告过,林晓梅这才一直未再有动作。
眼下这局面叫什么?
这叫什么?
这叫打个瞌睡,就有人往跟前给她递枕头。
林晓梅早就知道叶花燃同谢方钦两人关系不简单,她故作惊讶地瞪圆了眼,“这三弟,你……你手中这盏长明灯,是为大嫂而点?!你同,你同大嫂之间……”
“二嫂,慎言。”
“怎么,你自己龌龊地惦记上自己的亲嫂嫂,还不肯让人说么?”
沐婉君可是一直都记着,她儿子被绑架时,她跪着求谢逾白去救宇轩,谢逾白只是不肯。
眼下,沐婉君又如何肯放过如此一个令两人身败名裂的机会?
她当机立断地对身旁的婢女道,“去老爷,还有大少爷,还有大少奶奶来一趟。”
“叫我何事?”
身后,谢骋之堪堪寻了过来。
听见二夫人提及自己,便走了进来,不解地问道。
沐婉君笑了。
这可真是来得早,不然来得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