洲咬牙,耳垂浮上一层薄红。
宋知欢朝他眨了眨眼,转身迅速跑走。
远远儿的,梁怀洲只听见她说的一句话——“不必为我守身如玉,都是成年人了,没谁离不开谁。”
梁怀洲偏头,看着半扇窗户打开的夜空,幽蓝天际,偶尔能看见一两颗星星。
“可我只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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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间内。
宋知遇临时接到江枂的电话,去了外面接电话。
何芜华搁了手里的茶杯,转头看着一边儿的宴祁鹤:“你望什么呢?人没回来——”
宴祁鹤偏头看着身边的母亲,咳嗽两声,“我就是看看——”
“祁鹤。”何芜华忽然叫他,望着宴祁鹤的眼神透着几分看透一切的精明。
宴祁鹤平日在家最怕的人除了自个大哥就是这位母亲,何芜华当年嫁到宴家的时候,正是宴家最动乱之际。
宴老爷子卧病在床,他爸宴凛是个不着调的性子,做个守成之主都不行。
若不是当年宴老爷子看中了何芜华的精明能干,说什么也要娶了这位儿媳妇儿回来,宴家最动乱时,没何芜华在,主持大局。
怕是如今南城宴家,早不复存在。
宴祁鹤端起茶杯,自顾自倒了杯茶水,一副风淡云轻的表情:“妈,你要说什么?”
“那宋家的姑娘,怕只是你单相思吧,嗯?”何芜华一语道破真相。
宴祁鹤搁了手里的茶杯,看着何芜华:“是。”
何芜华闻言,一脸“果然”的表情。她好整以暇的端起桌上茶杯,抿一口茶,指腹摩擦着杯沿,戏谑的看着儿子:“你摆这局设计人家小姑娘,真不怕到头来,连朋友都没得做?”
她刚只是和那宋家的丫头交谈了两句,瞧她那样,也是个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性子。
她这傻儿子这会脑门一热给她整个“鸿门宴”,等宋知欢事后算账,估计有他好受的。
宴祁鹤没立马搭话,伸手夺了何芜华手里的茶杯,给她重新添上茶水,双手捧着杯子递上去,唇角浮现讨好的笑意:“所以——就要请妈这会做个恶人。”
何芜华眼皮一掀,看他一眼,拿过他手中的茶杯,抿一口茶,余光看着往包间这边走的宋家兄妹二人,嗤一声:
“果然,儿女都是上辈子的孽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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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知欢从洗手间回来,撞上挂了江枂电话,正要进包间的宋知遇。
宋知遇看着她发丝凌乱,表情不正常的样儿,眉心微敛:“怎么了?”
“——没事”
宋知欢稍稍整理了下略皱的衣裳下摆,转而问哥哥,“哥,你怎么出来了?”
宋知遇:“你枂姐打了个电话,对了,欢欢——”
宋知遇按住她肩,不让她走。
宋知欢进包间的脚步缓了缓,愣愣的看着叫住她的哥哥,“怎么?”
“今晚这饭局——”宋知遇话只说了一半儿,垂眸看见宋知欢微沉的脸色。
骤然明了。
他叹息一声,拍了拍宋知欢的肩,“有长辈在,秋后算账也不晚。”
宋知欢扫了一眼宴祁鹤母子所在的包间,指节握紧了手里的手包,红唇扯出一丝冷笑,“哥哥说得对。”
宋知遇拍拍她肩,笑意温和:“进去吧,我也饿了。”
“我也是。”
兄妹二人相视一笑,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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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包间内,宋知欢还未坐下,就听见何芜华略带歉意对她道:“欢欢,抱歉。是我误会你和祁鹤关系了。”
“没事儿,伯母。”
宋知欢缓缓坐下,看一眼一边的宴祁鹤。
后者单手支着脸,玩着手里的茶杯,一脸无辜的样儿看着她。
宋知欢咬紧后槽牙,死宴狐狸。
又摆她一道。
何芜华将宋知欢表情看在眼中,不动声色笑了笑,招呼着宋知欢兄妹俩吃饭:“来,知遇,欢欢,吃饭——”
“好。”
饭桌之上,何芜华偶尔与宋知欢聊上两句,或是与宋知遇聊上一点儿关于宋氏的事儿。
听闻宋知遇打算将COH的市场重心转移到国内,何芜华简单提点他两句,倒也让宋知遇受益匪浅。
毕竟何芜华年轻时,也曾算得上宴老爷子的左膀右臂,在商场上也有着巾帼不让须眉的传说。
一顿饭,还算愉快的吃完。
南国花园13楼这家中餐厅有个规矩是用餐完毕,客人自己得去账房那儿结账。
宴祁鹤拿上一边红木座椅上搭着的外套,要起身去结账。
“等等。”宋知欢也拿上手包起身,笑盈盈的看着他,“我和你一起去。”
宴祁鹤望见宋知欢唇角漾着的假笑,右眼皮一跳。
心道,完了。
吃完今晚这顿饭,何芜华也看明白一些事,倒真是自家这傻小子一厢情愿,人小姑娘鸟都不鸟他。
作为母亲,她总要为自己儿子做点什么,于是出声:“祁鹤,让欢欢陪你一起去结账,我再和知遇聊聊天。”
宋知遇自然是帮自己妹妹的,索性道:“你们去吧。”
“走呀。”宋知欢已经踱步走到包间门口,单手环肩,似笑非笑的看着宴祁鹤。
宴祁鹤只得跟上她,出了包间。
眼瞧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何芜华眉开眼笑:“祁鹤和欢欢感情倒也不错,要是能成了,宋宴两家也能——”
“宴伯母说笑。”宋知遇截断她的话,平静而又强硬道:“宋家虽不如鼎盛时期,但也没有没落到需要联姻。”
何芜华唇角笑意僵了僵,端起桌上茶杯,喝一口水,以此缓解尴尬:“抱歉,是我越轨了。”
宋知遇笑得温和:“宴伯母只是操心宴二少未来,不过我只有这一个妹妹,我只希望她幸福就好。”
何芜华沉默一瞬,搁了手里的茶杯,看着宋知遇,目光赞赏:“你是个好哥哥。”
宋知遇唇角扯了扯,没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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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楼餐厅仿的是古代客栈模式装修,空间一分为二。
一楼是大厅,木制旋转楼梯上去,就是雅阁包间。
宋知欢跟着宴祁鹤下来,结了账。
宴祁鹤要转身上楼溜人。
宋知欢挑了挑眉,伸手,拽住宴祁鹤的衬衫衣领。
一米八几的大个儿被矮他不少的女人拽住衣领,拦了去路,在人来人往的用餐大厅,着实引人瞩目。
宴祁鹤无奈转头,双手合十求饶:“爸爸,我错了。”
“别叫爸爸,我没你这个不孝儿。”宋知欢松开他,下巴微抬,一脸矜傲的表情,“摆鸿门宴设局逼我,姓宴的,皮痒了?”
她横他一眼,眼底盛着冒着火苗的怒意。
宴祁鹤凑近她身边,讨好道:“谁叫梁怀洲阴魂不散,我总得采取点儿措施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