筹叫住他,“......你蛋糕忘拿了。”
项辙却并未回头。边走边说:“给你的,你不是喜欢吃蛋糕吗?”
一直到项辙走出咖啡厅,彭郁筹才反应过来。
他望着面前米色包装盒里的蛋糕,觉得这仿佛是一场虚假清甜的梦境。有悦耳的乐曲声,还有混合着奶油与芝士的丝滑甜美。
“这是给我的......”他独自喃喃,喘着气将项辙递给他的手巾捏得满是褶皱。然后眼泪就这样流了下来。
司机开车上高速的时候,项辙接到了小陈的电话,年轻人的声音充满了刻意压抑的惊喜:
“项总,他同意了。”
“好。”
“项总......我”助理不懂,为什么项辙会让他去查彭郁筹的喜好和最近的行动轨迹,如果说,做小项目的话这些事还是非常有用处的。
只是,他并不认为润玫未来的接班人会因为别人的示好而妥协自损,放弃那么好的一个机会。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项辙按下了一半车窗,夜风在飞速中野性十足地擦刮过项辙的脸,他平日里一丝不苟的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
项辙笑道:“他平时很聪明,只是在这些事情上,总是愚不可及又喜欢自我幻想。”
9
项辙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项震葵早早到了家,他换了套随意的家居服,正坐在沙发上拉着顾慈然亲热地聊天,看起来笑得慈祥无比,金属眼镜上反射出和蔼的光,脸上也笑出了一层又一层褶子。
项辙看到他家老头子拍了好几下小家伙的背,老头子激动地眼睛还有些红,搂着他弟弟说了好几句“孩子你受苦了。”
项辙不由心中嗤笑。
老头子拍人下手没个轻重,他弟弟昨晚还被他折腾地有些惨,全身应该都不大舒服。
顾慈然摇摇头,有些局促地低头冲他爸笑了,项辙却看见他在老头子看不到的地方皱着眉轻轻“嘶”了一声。
“爸,你回来了。”他走上前和两人打招呼。
“小辙回来啦!好!来!坐!小慈,这是你哥哥!项辙!”项震葵笑着对顾慈然说。
顾慈然的脊背仿佛黏住了,整个身体也有些僵硬,像废旧机械生了斑驳红锈,一举一动掩饰不了的笨拙。
他不敢看那个人,更不想叫他“哥哥”。
只是......这个家终究不是只有他们两个人,他没有资格任性。
顾慈然缓慢地抬起头,没有看项辙,只模糊望向那个方向。然后在项震葵的殷切注视下艰涩开口。
“我们昨晚见过了,打过招呼了。”项辙看了他一眼突然说。
项震葵愣了一会儿,立马笑道:“对哈哈,是我糊涂了,小慈昨天就回来了。”他有些尴尬地拍了拍顾慈然的肩。后者却只是淡淡笑了笑。
“准备吃饭吧!饭做好了!”许茂佳笑意盈盈地从厨房端来两盘菜。
“我亲手做了点菜,也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话是这么说,她却只望向项震葵,眼睛里都是期待。
“小辙小慈,你们今晚有口福了。”项震葵边说边向餐桌走去。
桌上满满的香气,萦绕在一桌子的好菜里。当时顾慈然想帮忙来着,许茂佳却不让,她自己一个人做了整整一个下午。
项震葵给四个人都倒了一杯红酒,他坐在两个儿子中间,许茂佳坐在顾慈然旁边给他夹菜。
项震葵也亲切地给顾慈然夹了一块冒着热气的豆豉排骨,叹气道:“你这孩子也太瘦了,多吃点,这些都是你妈妈亲自煮的。”顾慈然乖乖地点头,小口小口地解决着碗里的小山。
“对了,你今天怎么想起来亲自下厨?林姐呢?”他这话是在问许茂佳,却没看她。
许茂佳闻声低头遮了遮自己手上切菜的伤口,笑着解释道:“林姐她......她家里最近有点事,她说忙,说自己是做不了保姆了。我已经在找新的了。”
项震葵悠悠喝了口酒,叹息到:“可惜了,她也跟了我们家这么多年。”
“是啊,真是太可惜了。也不知道新找的人做饭合不合口味。”许茂佳看起来有些烦恼。
项震葵却是笑了,“既然这么可惜,那就叫她忙完了再来,这段时间找个零时工怎么样?”
许茂佳却是拒绝了:“不好吧......要是以后她又有点什么事,那我不得再找零时工?顺心顺意的零时工也不好找啊。”
项震葵深深地看了她一会儿,又给专心埋头扒饭的顾慈然夹了个肉丸子,才缓缓说:“你决定就好。”
项辙微笑着听这两个人的虚假废话,觉得一如既往的无趣。
倒是顾慈然似乎情绪不太高,不去听他们说话,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吃,像个呆呆的小木偶。项辙觉得真有意思,余光里都是他弟弟微鼓的腮帮。
“我听你妈说,你今天特别早就出差了?”项震葵突然问到顾慈然。
听到这话,项辙不由看了顾慈然一眼。
顾慈然瞳孔微微放大,慌忙下咽,有些紧张地说:“......就是有个小活动。”
许茂佳站起来给项震葵倒了杯酒,举止间温柔又贤惠,倒完她笑道:“我们小慈,虽然不是生意人,但是他在文艺界非常优秀!网上有好多小姑娘都喜欢他呢!”
项辙挑眉一笑,因为他看见他弟弟立刻一言不发低了头,并且耳朵以一种惊人的速度窜红了。
“是吗?我有很多的儿媳妇吗?”项震葵哈哈笑了笑,顺手摸了摸顾慈然毛茸茸的脑袋,“好孩子,别傻傻地把头低着了,都是大人了不用害臊啊哈哈哈。”
吃了一会儿,项震葵又问:“小慈啊,做娱乐行业的话挺累吧,工作的话还顺心吗?”
“挺好的。”
“......那就好”项震葵别有深意地看了项辙一眼,又继续说:“如果你什么时候不想干这行了,你记住,家里公司始终有一个位置为你留着。”
顾慈然霎时间整个人都愣住了,他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下意识看向许茂佳。只是许茂佳这时却并不比顾慈然镇静。
她有些慌张地看了项辙一眼,下意识僵笑推拒到:“小慈他......他什么也不懂,再说了公司有小辙在,小慈就不去添乱了。”
说完她瞥了瞥项辙,后者却什么反应都没有,只优雅地晃着高脚杯,上扬的嘴角刀刻般烙在透明玻璃杯上,浓酒随着他的动作轻轻起伏,一下又一下,猩红液体里翻涌起阵阵洁白的酒花。
项震葵转过来对着项辙,慈爱地说:“我是看小辙这几天处理我那个不争气的朋友的事,真是辛苦了。作为父亲,我很心疼,我当然希望有一个我信任的人去帮助他。”
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