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装痴装傻,也在算计之内。
看着庄寒酥痴痴望着他傻笑的样子,青盐想;也许只是伪装的很好而已。
没有人看着青盐,他可随意外出;夜里哄睡了庄寒酥,青盐换上大氅,直接大摇大摆驾马离开庄府。
今夜日月无光,但青盐倒是就着这夜色认出了那个人。
虽身着黑服,但有堪破的旧亭作陪,更衬托那人气质雍容华贵。
远远听见马蹄声,那人便回过头来,一双眼在这样漆黑的环境更晶亮起来,思念与惊喜一丝不落,全映在青盐的身上。
“青儿!”颜执大步迎上去,扶他下马,立刻将人抱进怀里,“青儿......我念你成疾。”
青盐轻轻推开他,不比对庄寒酥的冷言冷语,青盐让自己的语气特意缓和了些,“你没死?”
颜执红着眼圈道:“说来话长,我醒来后就已经出了皇宫,庄寒酥那奸佞欺我无人相助,一路追杀我,我别无他法只能来南城避难;后听闻你要来,便在山路上等你了。”
青盐将那日颜执一人翻上客栈趁乱塞给他的纸条拿出来,随风撕碎,声音轻飘道:“我以为是谁想要特意引我出来。”
颜执笑着吻了吻他的脸颊,“七分危三分真,也要独身一人来么?”
青盐反握住他的手,“你知道我与他们并无信任。”
颜执听了这话,眼中坚定诚挚道:“青儿,跟我走吧。”
青盐道:“好。”
这本来就是无需问出口的话。
幽会互诉至天将亮,颜执道自己找好归隐的地方便接他走;青盐策马回庄府,回房庄寒酥还睡着,青盐脱掉大氅又坐着等了一会儿,待身上凉气散了,才上床躺到庄寒酥身边休息。
实在是困极,青盐一觉睡到午间,睁开眼的时候,庄寒酥正一动不动的呆坐着看他,青盐恍惚着醒神儿,突然瞥见庄寒酥暗赤色枕褥上有一大块血印,登时坐起来,看向庄寒酥,“怎么回事儿?”
庄寒酥委屈巴巴的说,“我渴了想喝水,怕吵扰爹爹,不小心把茶杯摔了。”说完庄寒酥抬起自己的手,指尖被茶杯划出一个血口子。
青盐皱了皱眉,摔茶杯这么大声音,而且就在耳边,他五官敏感,怎么会没听到?
庄寒酥指了指自己枕边的茶杯碎片,“我抓茶杯的时候不小心给捏碎了。”说着说着就要哭,“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大力,对不起爹爹,我不是有意的。”
青盐叹了口气,下床找来药箱给他上药包扎,“这不怪你。”
虽然是痴傻的心智,但毕竟武功内力俱在,一时心急也是有的。
见青盐没有怪罪,庄寒酥盯着青盐小心开口,“我夜里没摸到爹爹,爹爹去哪儿了?”
青盐面不改色,“茅房。”
庄寒酥急道:“爹爹可是吃坏了肚子?”
“嗯,”青盐唤来下人把染血的枕头与床褥一并换了,“现在没事了。”
接下来的几日青盐晚出早归,白天就用来补觉,倒是有意外收获;他睡觉时庄寒酥从来不吵他,就呆坐在床里侧看着他睡,不吵着要吃也不吵着要喝。
直到五日后灵均报信说已经找到雪莲,翌日便能回府,请他不要忧心。
忧心倒是从来没有过的。
倒是异心早就起了。
青盐照例哄庄寒酥睡觉,今夜也不知怎么了,庄寒酥辗转反侧就是缠着他不睡,青盐被他拖得实在没办法,只好在茶水里加了点颜执给他的蒙汗药,给庄寒酥喝。
庄寒酥喝水之前眼泪巴巴的说不想喝,青盐没由他,直接给他灌了下去,兴许是知道今夜便是诀别,青盐难得调动出了自己的一点儿耐心,拍了拍他的脑袋,给他掖好被子。
庄寒酥:“爹爹要走了么?”
青盐:“你爹我哪儿也不去,赶紧睡。”
被叫了这么久的爹,占了庄寒酥这么大便宜,青盐倒是瞬间将前尘往事看淡了。
罢了,反正以后再不相见,过去的就过去吧。
没过一刻钟,庄寒酥便睡着了;青盐起身,孑然一身什么也没拿,毫不留恋的踏出门,像往常一样的出去,却不会再像往常一样回来了。
与颜执老地方相见,青盐连庄府的马也弃了,调转马头一拍马屁股,那马便自己朝着反方向跑了。
颜执扶青盐上马,两人共乘一匹,抱着日思夜想的人,颜执心中难忍雀跃,“回我那里,这身他的衣服也不要了,我给你置办了许多,都适合你。”
青盐柔顺道:“好。”
颜执笑着策马,“若不是他傻了,我不会饶他的命。”
青盐道:“你给我的蒙汗药,只是蒙汗药么?”
颜执:“怎么?你以为我会下毒?”
青盐淡淡道:“下毒才是情理之中。”
颜执道:“堂堂寒亲王,痴傻无智,对他而言不是生不如死?”
这理由找得冠冕堂皇,青盐没有再说话。
驾马奔袭一夜,天大亮两人才来到颜执置办在城外的府邸,“太过仓促,只买了几个下人伺候,屋子还没收拾出来,”颜执边带青盐在院子里走边道:“所以晚上委屈你与我睡一夜。”
“太子殿下不打算回北国了?”青盐还没忘他曾听颜执说要攻打南城的事。
这话锋转的太快,颜执还陷在今夜便能与青盐同床共寝肌肤相亲的欣喜里,突然被发问,一时没转过来要如何说。
青盐继续道:“置办这样的府邸,没有钱是不行的吧。”
颜执的死,估计多半是皇后的障眼法,恐怕朝中不止庄寒酥想对颜执不利,毕竟太子之位,本身就是纷争。
颜执突然苦笑道:“青儿,先别说这些好吗?”
青盐给人添完了堵,倒应了句,“好。”
皇后多知道他来南城,路上的人多半也是她派来刺杀的,现下怎么会不知道他和颜执在一起?恐怕是纵容这儿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又或是知道他断了情,有些事不比她自己出手。就算是与心上人在一起,有些事情也没法翻篇说过就过,只好过一天是一天了。
颜执将青盐搂在怀里吻了吻他的脸,拉回青盐跑出去的神儿,柔声道:“时间不早了,歇息吧?”
都是男人,有些事不言自明;颜执还没如何,青盐便伸出手去探进颜执的衣衫,给颜执来了个措手不及,“青儿?”
青盐道:“殿下,春宵一刻。”
话不要太多。
颜执又惊又喜,瞬间激动起来,以至于解他腰带的手都带了点儿颤抖,笨手笨脚半天才解开外衫,青盐没这个耐性子,干脆翻身坐在颜执身上,“殿下,我来吧。”
正当两人笨拙的缠绵着,屋中的窗突然被冷风掀开,青盐眼神凛冽的一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