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建华气得抬起手指他:“算了,我懒得跟你计较。”
江枕眠不痛不痒,顺手把书吟盏按回身边坐下。
“说吧,找我干什么来了?”程建华捏了捏眉心,去厨房倒了杯水,边喝边走出来说。
这话提醒了书吟盏,她刚才一直走神。
这对父子的相处模式,四年过去不仅没变好,反而变得比她印象中更糟糕。
书吟盏抿唇又想站起身,手腕却被人摁着起不来,她小幅度挣扎了下,没挣掉,干脆放弃。
“叔叔,我们就是来看看你。”书吟盏边说,边抬起另一只手,然后在摁在自己腕上的手臂上拍了下。
旁边一声冷淡嗤笑。
书吟盏没来得及制止,旁边江枕眠已经面无表情接过了她的话:“对,顺便再让你为之前做过的那些破事道歉。”
“......”
气氛就这么沉默下来。
程建华差点儿被气得背过气去:“江枕眠,你今天再给我说一遍,以后别想进我程家的门!”
“行啊。”江枕眠居然真点了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缓缓重复了遍刚才说的话。
“啪!”
清脆的一声响。
程建华甩了甩手,胸腔因为愤怒剧烈起伏,他手往门口处一指,“给老子滚出去!”
江枕眠头偏到一边,额发遮住眼,舌尖无所谓地抵了抵被甩巴掌的那边腮帮。
他一直都是冷白皮,且是那种带着点病色的白,此刻半张脸已经开始微微红起来,越发明显。
书吟盏看着,深吸口气,感觉程建华那一巴掌呼在了自己脸上似的。
“叔叔,您难道从来不认为您自己做错了吗?”她站起身,平视程建华。
“恕我冒昧,但还请您扪心自问一下,从阿谨出生以来,你有哪怕一次真正尽到过父亲的责任吗,有让他感受到父爱过吗?”
原本在来之前,她想说的话太多了,无外乎是希望好好跟程建华谈一谈的好言好语。
但此时此刻,书吟盏满腔怒火,只想质问,反正谁也别好过得了。
该说的说了,书吟盏弯腰,无视掉了面色铁青的程建华,主动拉住江枕眠的手,再次站起来。
她手放在门把上,临走出门前,又往程建华心里添了点堵,“您不要他,我要。反正阿谨从来也不是您一手带大的。”
***
书吟盏拿着医药箱走进卧室,江枕眠正站在她房间阳台上,手拿着手机,背对着她打电话。
记忆中的少年形象越拔越高。
与如今的男人重叠在一起。
天知道,和江枕眠没有任何联系的那几年,书吟盏是怎么熬过去的。
出神几秒的功夫,江枕眠挂断电话,走进屋。
他这会儿侧脸已经红肿得厉害,仔细一看,估计是程建华用的力道重,连嘴角都破了皮。
“怎么都流血了!”书吟盏看一眼就猛地回了神,连忙打开医药箱,“你快坐下,我给你上药。”
江枕眠嗯了声,拉过椅子坐下。
幸好以前江枕眠就老受伤,不是这磕着了,就是那碰着了,书吟盏早把备用碘酒和棉签养成了习惯。
这次的医药箱也是她昨晚回家路上看到了药店,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顺手就买回来了。
不过幸好买回来了。
书吟盏拆出两根棉签,并在一起,又拧开了碘酒的盖子,倒了点在盖子里,用两根棉签去沾。
江枕眠一言不发,安静地看着她做这些。
“脸凑过来。”书吟盏拿着棉签。
江枕眠难得温顺,像回到了以前一样,在她面前百依百顺,没有任何反抗,顺从地将脸凑过去。
男人生得向来清隽,五官气质都属于极其上乘的清冷,如今红肿的半边脸虽然有损颜值,却莫名带了些可怜的味道。
尤其是他还这么乖。
书吟盏越看越心疼,只觉得自己那会对程建华说的太轻了,她应该直接骂几句的。
两人一站一坐,书吟盏弯着腰,这样擦药的姿势很不方便,手老抖,而且对于常年画画的人来说,腰弯久了就酸。
她直起身,“再凑过来点,擦不到。”
男人仰着头,瞳仁漆黑分明,安静的时候,像潭干净却不见底的湖水。
闻言,江枕眠慢吞吞地又往前凑了几分。
书吟盏衡量了下两人之间的距离,想了想,干脆拉着他椅背扯到床边,然后自己在床边坐下。
这次终于成功擦上了。
碘酒擦到伤口上消毒,本身就会短暂带有小小的刺痛感,江枕眠似乎不习惯,轻轻抿了下唇。
书吟盏去浴室,把盖子里的碘酒倒掉,回来就看到他抿唇的动作,想都没来得及想,全凭下意识冲上去制止。
等再反应过来,她的手指已经抵在江枕眠唇上。
“......”
又是一阵诡异的沉默。
书吟盏的手保养的很好,细长白皙,抵在唇上软软绵绵跟没骨头一样。
江枕眠隔了会才开口,嗓音比眼眸还要暗上几分,“你在干什么?”
“我、我......”书吟盏磕巴了两下,莫名紧张,余光扫到他嘴角的伤口处,说:“你刚刚才擦了碘酒,别去舔伤口!”
作者有话要说: 电脑坏了,用手机码的字T^T
感谢 HAHA x5的营养液。
谢谢支持正版。
鞠躬。
☆、042
42.
[风一吹, 我就醉了;你一眼, 我就倒了。]
书吟盏说这句话的时候, 他下意识又舔了下唇。
然后便是一阵温热的触感。
江枕眠呼吸一窒, 整个人都不好了,原本还算冷静的眉眼,几乎瞬间就渲染上了浓墨重彩。
他的手渐渐地抚上女人的脸侧, 眸底克制又隐忍, 压着嗓子, 轻声问:“我还是不是你男朋友?”
书吟盏一愣,然后想起,当年走之前,她好像对他说过男朋友这句话。
“是。”她点了点头。
下一秒, 男人凑近, 遵循本能地吻上她唇。
这个吻微凉,却又极具耐心, 懒洋洋的, 带着江枕眠一贯的漫不经心。
书吟盏的所有感知全是他。
***
隔天上午十点。
书吟盏换了身衣服, 在梳妆台前仔细化了半个小时的妆, 抽出一支唇釉拧开涂抹。
江枕眠的电话打过来。
时间刚刚好。
她一边接通电话, 一边拉开柜子:“阿谨。”
“我在你家门口。”江枕眠的声音很低。
柜子里,戒指盒安安静静躺在里面,书吟盏拿出来,放到准备背出门的包里,“来啦, 我涂个防晒,你再等我会。”
挂断电话,她快速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