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昀也来了,只坐一会儿就走了。
曹盛说:“我一个大男人,你说我不行?”
我无语。他又说:“放心吧,王观新今天值夜,有事我会叫他。”
我说:“那好吧。”
我就回去了。
来的时候是坐公交车,回去也一样。不过今天早上仍然是沈律岑送我去上班。
途中经过一家书店,我心中一动,进去看,很快看见那本晚风。是该书店文学作品排行榜的第二名。
我买了它。
洗澡后,我躺在床上,但翻了几页,对剧情还没有头绪就睡着了。
隔天飞机一样在下午,不过一大早董姐就来了。她还带着一个可爱的女孩子,说:“这是咩咩,她和我们一块去。”
那咩咩对我笑,“嗨。”
我打起精神地笑了一下,“嗨。”
董姐说:“行李整理好了没有?”
我忍着呵欠,说:“都好了。”
董姐说:“护照钱包呢。”
我说:“我放好了。”
董姐说:“护照先给咩咩,等一下到机场,让她帮忙你去划位。”
咩咩说:“给我吧。”
她们一人接着一句,我听得很晕,也是因为第一次出国对什么都不懂感到慌张又茫然,马上去拿出护照给那位咩咩。
董姐再催促我去换衣服。
我进卧室看见床旁的那本晚风,把它收到随身袋子里。
直到坐上飞机后,我心里终于感觉坦然了些。坐得是商务舱,位子比经济舱位宽阔很多了,待上九个多小时也不难受。
董姐是坐在我的前面,那咩咩则坐在我的隔壁。
在登机之前,董姐一直电话不断,不太理我。咩咩是一直跟着我,时不时要和我聊天。她也是董姐公司的人,只要沈律岑到国外长时间工作,董姐会带她去,通常是和沈律岑一块待在现场。
因为她说个不停,我完全没机会看一眼微信。不过今天沈律岑也一直没有消息。可能是一大早就去拍戏了。
这时我怕咩咩还要聊天,赶紧拿出那本晚风来看。
之前在网络上读过两段,是一对相爱的男女去丹麦旅游,因故大吵分手,再相见时,两人已经各自嫁娶。
男女主角是在子女的初中毕业典礼上重逢。坦白说当时我没有仔细读,只奇怪为什么主角非要去丹麦旅游,现在看,终于明白。
故事的开始是单亲的男主角为了照顾生病的母亲,不方便到大城市工作,大学毕业后回到小镇上的图书馆做事。那日复一日的毫无激情的工作,唯一慰藉是这满屋子书给予的美好幻想——特别是安徒生童话。
而女主角是总在假日去图书馆借书的人。她也喜欢安徒生童话。
两人时常借一样的借阅率不高的书。有一天女主角注意到借书证上除了她的另外一个名字,那是男主角的名字。
恋情因为契机而发生。
恋爱时很多事情变得盲目,尤其对自己对爱人,只能看见彼此,或者其实看见的也不是真的彼此。
女主角家境好,男主角每个月只赚一点微薄的薪水。两人在一起后不久,男主角的母亲过世了,女主角发现男主角家的清贫,但不嫌弃。男主角想到外地做事赚更多的钱,女主角想让他留下,恳求父亲让男主角到家里的公司上班,男主角总以为是真正地受到赏识。可是去了新公司,却是不如预期。女主角父亲不愿意两人在一块,给了很小的一个几乎没有作为的职位,指派主管打压。
男主角并不曾知道。
两人交往一年,女主角想去安徒生的故乡,男主角拼命存钱还是不够,女主角拿了她的钱贴补,但她真正的薪水其实不多,事实上是用了家里的钱。
男主角当然不知道钱的真正出处,但女朋友自作主张,心中不悦,不过又非常爱她,所有的不愉快也不重要了。
但他们到了哥本哈根还没来得及去到奥登瑟。
首先女主角的皮包掉了,男主角回头去找到了,确认护照的时候,不小心看见以前很多的出境纪录,还有证件。
作者这里化用了安徒生童话的一个故事:牧羊女与扫烟囱的人。他描述男女主角对爱情对生活的幻想天真,最后仍旧要面对现实,面对谎言和事实。
男主角知道了一切,和女主角当街大吵。双方都说了很伤人的话,男主角丢下女主角一个人回国,收拾东西去外地闯荡。
下一次的相见,是两人孩子的毕业典礼。
男主角已经不是当年,女主角也不是。女主角过得不好,男主角家庭看似幸福,实则冷暖自知。
他们凝望彼此,都在想当初究竟是否真的没有转圜了。
结局是男女主角经历旧时情感震荡后,各自出差到丹麦巧遇。再次旧地重游,男主角买了两张到奥登瑟的夜班火车票,一张给了女主角,然后独自回到饭店。
女主角最后究竟有没有去赴约?不得而知。
我放下书,仍旧在飞行。这一时看得太专注有点晕,实在没什么心得。
但我很好奇沈律岑会怎样诠释角色。这个男主角某方面表现很天真,后段描述上又有点自怨自艾。
我看看时间,还早,周围仍旧有谈话声。倒是隔壁的咩咩正在呼呼大睡。我望向前头,当然不能看见董姐在做些什么。
而更前面走道上,空服员已经准备给晚餐了。
我把书收起来,决定吃完饭好好睡一觉。
飞机降落时是当地下午六点多。外面的天色灰了一片,温度也降下来,走在空桥上已经能感受到凉意。
我加了外套,跟着董姐和咩咩去办理入境。因为人多,耗费了一些时间等候。董姐已经打开手机,不知道联络谁。
而咩咩把护照给我,在我身边告诉我等一下怎么应答。
我光点头,到处顾盼,有点恍惚。周围都是叽叽呱呱的谈话声,中文英文或者非关两种的语言。在这儿的也不尽然是西方面孔,也有很多东方面孔。
轮到我时,我用着破碎的英文应答,那海关面无表情地看我,又盖印,把护照递给我时突然亲切似的一笑,还说了一句话。
那发音咕噜噜似的,我听不懂。回头问咩咩,她说:“旅途愉快,是丹麦语。”
董姐听见,说:“进到市区,你也会听到,不一定谁都会说英文。”
我点头,倒是感觉好点了。假如不是谁都会英文,那我也能理所当然不会说英文。但这样子要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