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净的眉眼仍流转着点点光华,如春风沐人,让人情不自禁地卸下防备。
默默相望少顷,她说:“起来吧,要上课了。”
楚文隽站起来之际,眼角余光触及门口掩藏着的黑影。他转了一下眼珠,瞳孔幽深不见底。
猝不及防地被楚文隽抱住,许耐耐一怔,继而急急地想要挣脱他。昨天被人拍到照片秦刺发怒的事仍然使她心有余悸。
“只是朋友之间的一个拥抱。”楚文隽在她耳畔轻喃,旋即退开。许耐耐敛去过激的反应,说:“我先回教室了。”
许耐耐走下天台之后,楚文隽并未移动半步,他看向某一处,仿佛在等待什么。
见有人从门口出来,他毫不惊讶,似乎早已知晓。
来人浑身阴寒,目光沉戾,脚步碾压在地面上,带来紧紧的压迫感。
“再敢碰她一根手指头,我弄死你。”秦刺拎起楚文隽的衣领,厉声警告。
楚文隽挥开他,冷笑,“你算什么东西?”
秦刺并没有被他激怒,他反唇相讥,“你又算什么东西?”
轻轻地抚平弄皱的衣领,楚文隽语气轻然,漫不经心,“我算什么东西?我只是要一辈子和耐耐在一起的人而已,哦,耐耐没告诉你吧,我和她从小就约定好了,要一辈子在一起,谁也不能插入到我们当中。你,你只是一个什么也不是的第三者而已。”
话音刚落,迎面就砸来了一个拳头。楚文隽躲避不及,硬生生挨了一拳。
剧烈的疼痛从鼻梁上传来,鼻端一热,血的腥气即刻蔓延。楚文隽抹了一把鼻子,指腹染满鲜血。
他轻笑一声,睨向秦刺。秦刺额头青筋突突暴跳,已处于狂怒之中。
早就想和秦刺打一架出气的楚文隽霍地一下摔掉眼镜,整个人像戴上坚硬不可摧的盔甲,从骨子里透出凌厉锋锐。
秦刺转转手腕,一个跨步,挥拳而去。
两个少年都发了狠力,像两头斗兽互相厮杀。骨头与骨头相撞,拳头落在**上的闷响如鼓点连连不绝。
秦刺将楚文隽摁压在下面,直直落下一拳,“一辈子和她在一起?就你也配?她是我的!”
楚文隽吐出血,血花绽在嘴角,宛如由淋漓鲜血浇筑而成的血红曼珠沙华,缠绕而上,凄艳妖冶。他用膝盖卯足力气一顶,天旋地转之间,把秦刺反压在地上。
“她是你的?她是我的!从十二年前就开始是我的,你算什么东西!”他掐住秦刺的喉咙。
上课好几分钟了,秦刺还没出现。自从她和秦刺约法三章之后,他就没再出现过这种状况,每天都准时来上课,简直比她还准时。今天是怎么回事?明明方才他还在睡觉的。她给他发了短信,没回应。
她有点惴惴不安,有种不好的预感,连忙侧身,压低音量问齐周,“你知道秦刺去哪儿了吗?”
齐周暂停游戏,不解道:“刚不是跟你一起出去了吗?”
“跟我一起出去了?”她没有看到他啊。
“你前脚走,他后脚就跟上去了啊,你没看到他?”
许耐耐顿滞半秒,先前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继而脑子劈过一道惊雷。她猛地离开座椅,极速冲出教室。齐周只顿了一瞬,连忙扔下游戏机随着她离开了教室。
正在上课的科任老师“砰!”地一下掷下黑板擦。
许耐耐赶到天台的时候,秦刺正往楚文隽身上挥拳。两个人脸上全是伤,都打红了眼,并未注意到有人靠近,也并未听到许耐耐的惊呼尖叫。
“住手!”许耐耐当即冲过去想要分开他们,但是他们仿佛陷入两个人的世界,什么也干扰不了,什么也听不到。
他们身上的血刺疼了许耐耐的眼睛,她唤秦刺,力道大得几乎要撕破喉咙,“秦刺!秦刺!”
秦刺的拳头在离楚文隽只有两公分的地方停下,他终于发现了许耐耐。
而双目赤红的楚文隽则趁着他的停顿,聚集力气,猛力摔开他。秦刺不设防,身形没稳住,仰头向后跌去。重重跌倒在地,秦刺的后脑勺垂直撞在天台边沿堆积的板砖上,发出沉沉的一声闷响。
齐周一上来就看到这一幕,火急火燎地飞奔而至,“刺哥!”
后脑勺的严重撞击让秦刺的视野一阵眩晕,他仰躺着,好半天动弹不了。
“秦刺!你怎么样!”许耐耐和齐周将他半扶起来。秦刺费力看向许耐耐,后脑勺的钝痛使他的视线越来越昏蒙,他歪过头,堕入一片黑暗之中。
一侧的楚文隽见许耐耐看也不看自己,全部注意力都在秦刺那边,他神色苦涩黯淡,腿部仿佛被折断的疼痛使得嗓子里涌出一阵腥甜。他终于抵不过越来越稀薄的神识,也昏迷过去。
楚文隽从昏沉中醒来,眼帘里映入一张熟悉的脸,他沙哑唤道:“阿馨……”
“你终于醒了!”她惊喜不已。
她的声音让出文隽昏沉的大脑猝地一震。不,不是,不是阿馨,是耐耐。眼前的人是许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