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赵安康办公室。
就在走进赵安康办公室的时候,张晓军的手机猛然响起来。
这样的场合,哪怕是家里的报丧电话,也是不能接的。
这个道理太简单,张晓军当然明白,故此,他二话没说就摁下了拒接键,而且生怕对方不知道好歹再把电话打进来,一按红键,直接关了机,关闭手机之后,走到赵安康面前,态度谦恭地叫了声赵局长。
说实话,赵安康打心眼里不喜欢张晓军,但是,张晓军是柳夏钦点的人事科科长,他还不能不表现出来,故此,他努力装出很热情的样子,指着张晓军身后的沙发道:“来了,晓军,坐。“
顺着赵安康指的方向,张晓军坐在了沙发上。
邬健强也在张晓军旁边的矮沙发上落了座,而且掏出笔记本和钢笔,作好了记录的准备。
张晓军也在膝盖上摊开了本子,虔诚地望着赵安康那个大蒜鼻,等候他开启金口。
这也是惯例了,科长的任命宣布前,分管人事的领导会先找当事人正式谈一次话,通报组织上的决定。
见两个人都准备妥当,赵安康轻咳一声,表示谈话开始了。
赵安康说:“张晓军同志,我首先代表局党组,祝贺你调任人事科科长。”
这口气自然是公事公办式的,平隐、舒缓、低沉、冷漠,既煞有介事,又轻描淡写,不带任何感彩,全然不是昨天给张晓军打电话时的亲和友好,而不像当初那种冷漠。张晓军便觉得这挺有意思,只因场合和时间不同,一张嘴巴里说出来的内容大体相同的话,其调子和意味竟然会如此大相径庭。
张晓军当然不会让注意力过于分散,立即收住意念,作出认真谛听的样子,一边飞快地记录着赵安康的指示。
赵安康说话的节奏始终是那么不慢不快,极富领导风范。他完全按照人事工作思路,从德、能、勤、绩四个方面,对张晓军进行了高度评价和充分肯定,然后又给张晓军提出了非常严格的要求,要求张晓军不要辜负局党组和全局干部职工的殷切期望,为滨海市的教育事业贡献自己的全部热血和力量,并在今后的人生道路上,一步一个脚印,不断取得新的成绩和进步。
赵安康说完后,张晓军也表了个态,一是感谢党组多年来的帮助教育;二是要把党组和同志们的高度信任和栽培,当作自己行动的动力,兢兢业业干好本职工作;三是要求党组今后继续对自己高标准严要求,多批评多点拨,鞭打笨牛,使自己少犯错误,少走弯路,多为滨海市的教育工作,为党和人民的事业作贡献。
就好像是事先彩排过似的,张晓军说完,离十点半只差几分钟了。
赵安康不经意地对张晓军鼓励了两句,然后说:“这次谈话非常成功,也非常愉快,以后就看你工作中的表现了。”同时看看表,松下脸上的肌肉,说了这次谈话中唯一一句随便点的话:“大会就要开始了,会上会宣布你的任命,到时你掏钱请客吧。”
张晓军也松了一口气,说:“那是那是,这是完全应该的。”
大会按时召开,会议开始后,先是柳夏回顾了前阶段的工作情况,接下来对今后工作作出了部署和安排。
接着赵安康宣布了党组会议所做的决议,根据工作需要,对部分处室工作人员进行了一次小调整;刘广平调到鄂州分局做副局长,不再担任局人事科科长一职,张晓军调任局人事科科长……
会议结束后,张晓军还没走出会议室,好几拨人已经围上来,要他请客。
有人还从张晓军身上搜出钱包,强行把钱拿走,买东西去了。
张晓军当然不会为此生气,这虽然不能排除有人锦上添花,用这种方式跟你套近乎,但至少说明你张晓军在教育局还有些人缘,有人愿意捧场,如果你进步了,人家理都不想理你了,你岂不成了孤家寡人?
因为人太多,张晓军好不容易才脱开身,转身朝小教部走去。
快到小教部门口的时候,局计财科科长辛正福笑意盎然地迎了上来,一走到他的面前就无限虔诚地恭维他道:“张科长,恭喜了。”
张晓军笑了笑,不无谦恭道:“谢谢,谢谢,同喜。”
辛正福道:“张科长下班后去哪?”
张晓军没有多想,随口说道:“下班后回家。”
辛正福立马道:“既然张科长下班后没地方去,就让我安排个地方,找几个人为张科长地高升祝贺一下吧。”
还没等张晓军来得及推辞,辛正福就掏出了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陈老板吗?我是辛正福,我今天要请一个重要的客人,麻烦你给我安排一处雅间。”
等对方答应后,辛正福挂断了电话,再次冲张晓军道:“张科长,地方我已经安排好了,就这样说定了,下班后我去接你,不见不散。”
张晓军本能的想拒绝,但考虑人家已经把地方安排好了,他的确不好意思再推辞,再说不管怎样,自己登上登上人事科科长的宝座已经成为了既定的事实,不必要再有什么顾虑,最为关键一点,辛正福是计财科科长,以后手头有什么解决不了的资金难免需要辛正福帮忙解决,所以,所以,他就没再拒绝,很爽快地答应了辛正福的邀请。而且同样爽快地说了句感激的话:“谢谢你了辛科长,你看,让你想着,我真荣幸。改天,我一定登门拜谢,感谢你多年以来对我的支持。”
虽然是客套的话,但张晓军说得非常动情,好像自己的高升真的和辛正福背后的支持和付出有关似的。
听到张晓军这样说,辛正福道:“张科长阿,您就别客套了,谁叫我们是兄弟,改天去我家,我一定让你嫂子亲手做几个小菜,我们哥俩来个一醉方休。”
“好啊,我改天一定登门拜访,只要老哥不嫌弃。”
两个人在互相客气中分手道别。在道别的时候,辛正福再次强调道:“下班后,我去接您。”
临下班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张晓军身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掏出手机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本想不接,但又怕是熟人找他,于是就摁下了接听键,把手机放在耳边。
手机里传来刚刚与他分手的辛正福的声音:“张科长啊,我是辛正福,刚刚我和邬建强联系了一下,邬建强说要好好的为你祝贺一下,所以我们就擅自做主,把时间调整了一下准备现在就出发,我们已经在单位大门口,你就抓紧下来吧。”
张晓军知道今晚是无论如何推辞不掉了,既然推辞不掉,他只有应约,于是收拾一下东西,走下楼,来到单位大门口。
来到大门口一看,辛正福正站在一辆白色本田车雅阁旁抽烟,旁边站着邬建强。
张晓军走到他们面前道:“让你们破费怎么好意思呢?”
还没等辛正福开口,站在一旁的邬建强就接过了张晓军的话,不无讨好道:“张科长千万别这样说,应该说我们能请到张科长是我们的荣幸,所以说破点费是应该的。你就别客气了,还是上车吧。”
张晓军说道:“既然这样说,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完,就随着辛正福和邬建强一起上了辛正福那辆本田雅阁。
等张晓军坐好后,辛正福发动了引擎,打转车把,沿着市府路向前驶去,不一会儿,车停在了市府路和解放路交汇处的兰京大酒店门前。
兰京大酒店是一家挂牌四星级的大酒店,事实上这家酒店的接待规格已经超过了五星级大酒店,就是大都市的五星级酒店的规模和招待规格也不见得比这里高档多少。
此外,兰京大酒店还有一大亮点,就是这里佳丽云集,美女荟萃。
只要你走进兰京大酒店,随处可见貌若天仙的靓丽女孩,仿佛置身于国际模特大赛的舞台上一样。据说,这里的绝色美女来自全国各地,很多都是从t型台上走下来的职业模特,并且不乏国外的职业模特。
这点,在张晓军他们走进兰京大酒店的时候就得到了证实。
张晓军从辛正福的本田雅阁中出来的时候就已经看见在酒店的门口一字排开站了八名身着大红旗袍的绝色佳丽。
可以说在挑选这八个美女的时候,挑选者一定下了一番功夫,这八个美女都身高几乎都在一米七左右,身材高挑,凹凸有致,肤色白皙,容貌秀丽,尤其是她们的脸型,就像从一个模子里出来的,第一眼看到她们的人没准都说她们是八胞胎姐妹。
正是兰京大酒店的豪华和接待规格之高以及这里佳丽成群才铸就了兰京大酒店的辉煌,在短短的三年之内得到飞速发展,跻身于滨海市十大酒店之林,尤其最近一阶段,大有超过桃源居成为滨海第一家之势。
蓝就大酒店生意之所以火爆,还有一个重要的缘故,就是这里集休闲、娱乐、饮食于一体,在兰京大酒店中,只要你想拥有的服务,酒店都能够提供,而且包你满意,还绝对保证你的安全,不受到任何干扰,安全系数甚至比中南海国宾馆还要高。
当然,来这里消费的都不是普通人,普通人来这里也消费不起,来这里消费几乎是清一色的领导干部或者那些一夜暴富的大款老板有钱人,当然,也不乏明星大碗之流。
不用看出入这里的宾客,单看停车场上的豪华轿车就能判断出在这里出入人员的身份和地位,停在停车场上的车几乎都是豪华轿车,还有滨海市部分局处委和来自下边县区的领导专用车,甚至还有省厅局处委的车。
看到这些,张晓军的心里感慨不已。
现在国家三令五申禁止大吃大喝,规定“同城不吃饭,下乡不喝酒”,规定招待标准一般定在“四菜一汤”上。但在真正贯彻执行中,能够按照政策执行的又有几人?
在执行的时候根本没有人按照规矩办事,他们都进行了变通。虽然文件规定不让在“同城”吃,有的领导就拉你去其他省市其他城里吃,虽然文件中规定不让喝白酒,他们就用红酒或白酒或啤酒“三中全会”来招待。虽然文件中规定的招待标准是“四菜一汤”,他们就用“四盆一缸”。
老百姓说的更加形象,现在的干部都是“一滴酒一瓶油,一顿饭一头牛,下面坐着一座楼”。
现在一个单位,大小一个领导,不论工作需不需要,都对车感兴趣。而且车买的越来越好,换的是越来越勤。前几年有句顺口溜说的好,“不论官多大,都买桑塔纳,不管哪一级,都要坐奥迪,没钱靠贷款,也不坐国产”。这些说的都是浪费,都是腐败。
之前,他就感慨颇多,没想到类似的事情在滨海市重新上演,而这一出戏的主角竟然是自己,所以,他下意识的看了眼身边的辛正福和邬建强,道:“辛科长、邬主任,我们还是去其他地方吧。”
辛正福道:“陈老板正在酒店里等着我们呢,我们怎么能去其他地方呢?”
张晓军无奈,只好随着他们一起走进兰京大酒店。
走进酒店大堂后,张晓军更是心潮澎湃,这哪里是大堂,简直是金碧辉煌的殿堂,既有典雅风情,又有王者风范。
这时,一位胖乎乎的戴着金丝边眼镜的胖子满脸堆笑地走了过来,走到张晓军身边,伸出胖乎乎的手,道:“这位一定是张科长吧?正福和建强常提起你,我可是久仰很长时间了。”
张晓军预感这位肯定是兰京大酒店的老板,但还是用探询的目光扫了辛正福和邬建强一眼,意思是问:“这位是……”
辛正福急忙指着胖子向张晓军做了介绍,道:“张科长,这位就是兰京大酒店的老板陈富忠,张科长可不要小觑富忠兄,富忠兄可是凭借个人的努力才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地步,创造了兰京大酒店的童话。”
从辛正福的介绍中,张晓军能够感觉到眼前这个陈富忠是靠挖社会主义墙根起腿的暴发户,对于这样的人,他不屑一顾,但是他还不能表现出来,毕竟陈富忠和辛正福他们是朋友,再说,经过多年的官场历练,他懂得随波逐流,懂得该如何保护自己,懂得遵循官场潜规则,为了便于开创新的局面必须委曲求全和所有人打成一团,所以,他也假装热情的样子,握住陈富忠的手,道:“失敬失敬,能认识陈老板,是我张晓军的荣幸。”
陈富忠有些受宠若惊,道:“张科长能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请,张科长,我们包间里聊。”边说边引领大家沿着汉白玉环形楼梯来到六楼的包房内。
走进包房,张晓军再次被包房内独特的氛围所陶醉,这是一间独具情趣的包房,面积足有七八十平方米,不仅有餐饮区,还有棋牌室和会客区。
餐饮区有一个高档酒柜,里面放着十几瓶世界名酒,每瓶酒在小射灯照射下,像液体宝石一样熠熠生辉。
棋牌室的中间放着一张泛着古朴的楠木棋牌桌和四把座椅,桌子上摆着一副纯银制成的棋牌。
会客区除了意大利真皮沙发外,还附庸风雅地摆了一个精致的书柜,尤其让张晓军没想到的是书柜里不乏古今中外名著,那些古今中外名著分门别类摆满了整个书柜。
这让张晓军不由得对陈富忠刮目相待,本来他以为陈富忠只是个暴发户,没想到陈富忠还会搜集如此众多的古今中外名著,就连一向喜欢读书学习的张晓军也不由得自觉汗颜。
就在张晓军四处打量的时候,陈富忠热情地把大家请入座。
大家落座不久,包房的门再度打开,从房门外走进一位绝色女人。
女人非常美,生就一张鹅蛋脸,眉似远山,眼如秋水,唇如涂朱,光洁细嫩的肌肤极是那样的幼嫩滑润,仿佛弹指可破。女人很时尚地穿着一件低领口的薄薄的裙子,袒露,若隐若现。裙摆下露出一双匀称白皙的。最动人的是女人的身材,女人身材修长,三围饱满,气质非凡,对于任何一个男人来说,是任何力量也阻挡不了的魅力和诱惑。她走进包间的一瞬间,脸上眉眼含情,朱唇微凸,似笑非笑,腰肢柔曼,浑身洋溢着性感的风情。
大家的心里都不由得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几双眼球都像被绳子牵住一样在女人的身上上下游荡。
女人显然为自己的魅力而倍感自豪,迈着轻盈如风的步伐,摆动着杨柳一般的细腰,宛如风中精灵一般荡漾到众人面前,在陈富忠和张晓军之间的空位上坐下来。
也许她和陈富忠最熟悉的缘故,走到众人面前后,首先对着陈富忠妩媚一笑,一张俏脸春风荡漾,然后一双媚眼儿开始在众人身上飘飞不止。
见女人走进来,陈富忠站了起来,向众人介绍道:“来来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美女就是我们兰京大酒店的大堂经理吴亚馨吴小姐,今天能请到张科长,我倍感荣幸,所以专门让吴小姐过来陪酒助兴。”
吴亚馨媚眼飞扬,娇嗔道:“我说陈总,今天如此众多贵宾盈门,你就不帮我介绍他们,倒先寒颤起我来了,你这个总经理的是不是有些失职了?”
陈富忠暧昧的一笑,道:“我说亚馨啊,你可冤枉我了,我还不是还没来得及介绍吗,我现在就帮你介绍。”
陈富忠首先向吴亚馨介绍了张晓军,指着张晓军对吴亚馨道:“亚馨啊,这位可是了不起的大贵人啊!”
吴亚馨先用媚眼嫖了张晓军一眼,然后对陈富忠撒娇道:“陈总,你就别在我面前卖关子了,告诉我这位帅哥到底是哪里来的贵人?”
陈富忠干笑了一声,继续介绍道:“市教育局人事科的张科长。”
听陈富忠介绍完,吴亚馨立刻伸出芊芊玉手,说道:“失敬失敬,能认识张科长这样的朋友真是小女子的荣幸,荣幸之极啊!”
握着吴亚馨柔若无骨的小手,张晓军也不仅有些心猿意马,好在他是能自制的人,他平静一下心里,不无调侃的意思,道:“吴小姐的出现,犹如一株是清新的百合在张某人面前突然绽放,让张某人忽然有种赏心悦目的感觉,所以,要说荣幸的话,应该是我张某人倍感荣幸才对,能在这里遇到吴小姐这样的绝色佳人。”
女人好像都喜欢男人的夸奖,吴亚馨的也不例外,张晓军短短的两句话,让她对张晓军顿时生出无限的好感,瞳仁中荡出万种风情,用那银铃般悦耳的声调说道:“张科长过奖了,小女子才疏学浅,出身穷乡僻壤,没见过世面,承蒙张科长错爱了。”
张晓军正色道:“我张某人说的是肺腑之言,绝无半点恭维的意思。”
张晓军的话让吴亚馨心花怒放,花容乱颤,差点找不到东西南北,大有和张晓军相见恨晚的感觉。
其实,吴亚馨的出现,是陈富忠的意思。
陈富忠认为英雄难过美人过,故此把自己酒店里最美的女孩子吴亚馨叫了过来,目的是给张晓军、辛正福和邬建强他们灌,为他拉生意。但是,他没想到张晓军短短的两句话就能俘虏了吴亚馨,心里突然像吞了只苍蝇一样开始反胃,所以,他不无吃醋的来一句,道:“我说亚馨,你该不是看上张科长了吧?”
陈富忠的话让张晓军的心里激灵灵打了个寒颤,识趣的终止了和吴亚馨的调侃,把脸转向了一边。
陈富忠搅了吴亚馨的兴致,让吴亚馨很不高兴,但是她也不敢得罪陈富忠,她装着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冲着陈富忠娇笑道:“陈总该不会吃醋了吧。”
陈富忠急忙道:“张科长的干醋,我可不敢吃。”
既然陈富忠故装高雅,吴亚馨也不便说破,道:“那就烦请陈总继续为我介绍其他几位贵宾吧。”边说边偷偷的扫了一眼坐在上首的张晓军,见张晓军没有理她的意思,颇感失望。
好在陈富忠没看见,他正在帮吴亚馨介绍辛正福和贵宾。
陈富忠全部介绍完毕之后,冲领班努努嘴,道:“上菜。”
趁领班外出上菜之机,陈富忠讨好张晓军道:“能认识张科长这样的朋友,我陈某人三生有幸,所以今天我们大家一定要喝得尽兴,玩得尽兴,喝完酒后,我们再去蒸桑拿,不是我自吹,我们这里的桑拿绝对在整个滨海找不出第二家。”
张晓军急忙推辞道:“这就很麻烦陈总了,怎么能好意思再让陈总破费呢?”
陈富忠道:“张科长既然是正福和建强的朋友,就是我陈富忠的朋友,招待朋友又怎么能说破费呢?亚馨你说是吗?”
吴亚馨急忙接过陈富忠的话道:“是啊,我们陈总最喜欢交朋友,所以张科长就不要再客气了。”
就在这时,服务生推着餐车走了进来。
陈富忠安排的菜规格非同凡响,山珍海味自不必说,此外还有一些国家级珍惜动物。
面对着那些国家级珍惜动物,张晓军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却感慨不已。
就在张晓军感慨的功夫,吴亚馨起身来到酒柜旁,从酒柜中选了一瓶法国白兰地,给在座的每个人都倒满了一大杯,也给她自己倒满了一杯。
等吴亚馨给大家都满上酒之后,陈富忠冲辛正福道:“正福,你今天是专门为张科长荣升副科长祝贺的,这第一杯酒就由你来提吧。”
辛正福没有推辞,端起杯子道:“是啊,我们今天来的主要目前就是为张科长荣升人事科科长表示庆祝的,所以这第一杯酒就用来祝愿张科长在新的工作岗位上心想事成,万事如意,也预祝张科长官运亨通。”说完,一仰脖子,一杯白兰地全倒进了肚子里。
张晓军也受到了感染,忘记了初来时的担忧和拘谨,也是一仰脖子,把一杯白兰地全喝了下去。
等张晓军和辛正福喝干了杯中酒后,陈富忠、邬建强和吴亚馨三人也纷纷端起了杯子。
随着辛正福的倡议,酒宴拉开了序曲。
辛正福为了表示自己对张晓军的敬重,一连敬了张晓军三杯酒。
他在提第三杯酒前信誓旦旦的向张晓军做了表白,说自己以后会坚定不移的支持张晓军,站在张晓军的一边,只要张晓军有什么需要,他会从物力到财力再到人力全力以赴的支持张晓军。
张晓军知道辛正福是违心之言,想想以前在小教部做副主任的时候,辛正福对他根本不屑一顾,见面的时候顶多点下头,感情淡的如同白开水一般。
现在,辛正福之所以有如此表现,主要是因为自己调到人事科做了科长,成为局里实权派人物,辛正福才会低三下四的巴结他,讨好他。
张晓军虽然明白了这个道理,但没有说破,对于官场上逢场作戏那套他已经司空见惯,甚至说有些麻木不仁。
辛正福敬完酒后,邬建强也不甘落后,同样敬了张晓军三个酒,无非和辛正福的套话一样,感谢、祝愿与决心。
按理说,邬建强敬完三个酒后应该临陈富忠敬酒,毕竟他是兰京大酒店的老板,是这里的主人,但邬建强提酒完毕后他并没有急着先提酒,而是拿眼扫了吴亚馨一眼,示意吴亚馨先提酒。
吴亚馨心领神会,站起身子,端起酒杯,冲张晓军道:“今天大家聚在一起的目的是为张科长高升表示祝贺的,小妹我能应邀出席陪张科长实属荣幸,所以这第一杯酒就由我单独敬张科长一杯,好话刚才都被大家说完了,我就说一句话,祝张科长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张晓军端起杯子和吴亚馨轻轻碰了一下杯子,道:“既然吴小姐赏脸,我只得舍命陪君子了。同时,我也祝吴小姐青春不老,永远漂亮迷人!”说完,一仰脖子把酒干了。
吴亚馨妩媚一笑,道:“张科长您可真会说。”那笑容风情万种,大有褒姒一笑倾城的气势,那声音宛若银铃,十分轻柔可人,直沁张晓军心脾,撩拨得张晓军心头的涟漪荡漾
但在众人面前,他不能失礼,所以他努力平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道:“今天大家难得聚在一起,本来应该尽兴的多喝几杯,但我酒量有限,的确不能多饮,再说,我感觉我们之间的感情不是用酒多少来衡量的,所以还请吴小姐放我一马,我们就喝一杯,点到为止吧。”
吴亚馨不依不饶,继续用那柔媚的嗲音说道:“俗话说好事成双,怎么我也得敬张科长两杯酒吧。”
陈富忠也在一旁嚷道:“这杯酒张科长必须喝,这可是我们亚馨小姐一片心意,我相信张科长不会不给亚馨小姐面子的。”
辛正福和邬建强也都插嘴道:“是啊,吴小姐国色天香,人见人爱,张科长怎么忍心让吴小姐伤心呢?我看张科长您就再陪吴小姐干了这一杯吧。”
张晓军没有退路,只好又陪吴亚馨干了一杯。
等张晓军干下第二杯酒后,吴亚馨又给他倒满了一杯,而且亲自帮张晓军把酒端了起来,道:“三杯美酒敬英雄,张科长能在选拔中胜出就是我们的英雄,所以,我还要再敬张科长一杯。”
张晓军面露难色,道:“请吴小姐手下留情,你的酒量我是领教了,我实在是不胜酒力。”
吴亚馨面似桃花,吐气如兰,浅笑道:“张科长要是看不起我这个做妹妹的就不喝。”
男人是泥做的,女人是水做的,水做的女人可以在一瞬间溶化男人,吴亚馨的那仿佛如水的目光无声无息地流泻向张晓军,在一瞬间溶化张晓军,再加上辛正福、陈富忠和邬建强三人在一旁相劝,张晓军只好又喝了那杯。
等张晓军喝完第三杯酒后,吴亚馨冲张晓军嫣然一笑,然后转脸冲陈富忠道:“陈总,我已经敬张科长三杯酒了,现在临陈总您了。”
张晓军和陈富忠也是初次见面,所以他不好意思薄陈富忠的情面,为此,他又和陈富忠一连碰了三杯。
等陈富忠提酒完毕,张晓军看看表,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现在时间不早了,我们是不是就到这里?”
陈富忠道:“那好,我们去洗桑拿吧。我这里的桑拿还是不错的哦。”
一听说洗桑拿,邬建强就心动了,道:“好了,我们不喝酒了,去洗桑拿。”
对于桑拿浴、洗头房、洗脚房这些娱乐场所,张晓军不陌生,在官场上混这么多年,什么场合他不知道。而且从陈富忠他们的神情和语气中,他不难判断出所谓的桑拿不仅仅是洗个澡那么简单,很可能还包含着其他的服务,要是在以前,他会断然拒绝,甚至会阻止辛正福和邬建强,让他们也不要去,但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他必须学会随波逐流和大家打成一团,戴着伪善的面纱,说一些言不由衷的话,做一些违心的事,但让他和辛正福他们一起去洗桑拿玩女人,他还没堕落到那种地步,故此,他推辞道:“实在不好意思,刚才喝酒的时候太高兴,喝高了,现在感到头重的很,所以,你们进去泡吧,我就不进去了。”
陈富忠道:“头重的话,正好桑拿一下,保证你清清醒醒出来。”
辛正福和邬建强也都极力相劝。
尤其是邬建强,更是拉着张晓军不放,说:“洗个澡怕啥,都什么年代了,张科长还这么保守。”
推三阻四了一番,张晓军实在推辞不掉,只好答应了他们。
再说,他也感觉辛正福和邬建强两人没必要要算计自己,只要自己小心谨慎把持住自己不做出出格的事,量他们也逮不到什么把柄,给自己造不出什么不良影响,这样一想,他就答应了陈富忠,同意和大家一起去泡桑拿。